後台的人誰也沒想到，江城大學兩大校花會當眾大打出手，愣了好一會才上去阻攔。
等兩人被拉開的時候，楚嵐臉上和手上全都是鮮血淋漓的印子。
楚嵐捂著火辣辣疼的臉頰，顫抖著聲音怒罵：“淩月，你敢打我，你敢毀了我的臉！
你等著，我們楚家絕對不會放過你！淩家就等著破產吧！”
看著她狼狽至極的模樣，淩月本來一陣舒爽。可聽到她這麽說，心下又害怕起來。
淩家這段時間風雨飄搖，還是童卓借來的兩千萬解了燃眉之急。
可也僅此而已，淩誌凡在生意夥伴之間屢屢碰壁，那根本就不是借錢就能解決的。
雖然她剛剛口口聲聲看不起楚家，但楚家勢弱也隻是對比霍氏這樣的老牌家族。
要碾死淩家這種三流的暴發戶，楚家隻需要動動手指。
該死，自己怎麽就忍不住，對她動手了呢。
聽說楚凡說楚家家主最喜歡的孫輩。
自己該不會真的為家裏惹來大麻煩不。
淩月滿心慌亂掏出手機，思索片刻，給白舒之發了條消息。
時至今日，也隻有白舒之會出手，在楚家的報複麵前保住自己。
外間的匯演又過了幾個節目，很快，馬上就要輪到淩圈圈上台。
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手忙腳亂地檢查著設備，負責音響的同學忽然焦急地抬起頭：“壞了，這個音頻文件損壞了！”
“什麽？”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怎麽會這樣，彩排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淩圈圈也小跑著過來，“沒有備份嗎？”
“備份放在宿舍裏，現在去拿也來不及了，怎麽會偏偏隻有這個節目的音頻損壞了呢？”
淩圈圈皺眉，往一旁滿臉陰鷙的淩月看了一眼。
淩月居然緩緩走了過來，“音頻損壞了？需要我為你伴奏嗎？”
淩圈圈抿了抿唇，小聲道：“你剛剛一直在這裏嗎？有沒有看到有誰過來這裏？”
淩月瞬覺臉色一沉：“你什麽意思，是懷疑我動了手腳？你配嗎？
雖然你現在進了君默，可是在專業上，跟我的差距還很大，我還不至於做這種事。”
淩圈圈被懟得一窒。
“好了好了，別爭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工作人員打著圓場，“淩圈圈馬上就要上台了，我看淩月學姐的建議很好，就讓淩月學姐來伴奏吧。”
淩圈圈捏著自己的手指，有些抗拒這個提議，“我跟，姐姐，從來沒合作過。”
淩月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彈奏這種入門級的曲子，對我來說不需要練習。
你自己考慮清楚吧，完成這次表演是學校交給你的任務，表演搞砸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我……”
淩圈圈猶豫地咬住了唇。
她很篤定，淩月絕對不像她口中說的這麽大氣善良，全心為了自己的演出著想。
可這個時候，她又想不出別的辦法，總不能沒有音樂來跳舞吧。
就算她自己願意，後台工作人員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如果真讓淩月來伴奏，她要麵對的，就是未知的麻煩……
這兩種辦法，都會搞砸這次演出。
“最終要表演的是你，我隻是出於好心提一個建議。”
淩月一反常態冷聲開口，“如果你執意要拒絕我，我也不會勉強。”
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淩圈圈開口拒絕，就是將個人喜好置於演出效果之上。
哪怕她是最終的受害人，可大家也隻會把演出失敗的鍋蓋到她身上。
都是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助，才造成這個後果。
而淩月什麽都沒做，隻需要說幾句話，就能踩著淩圈圈立一個善良又委屈的人設。
淩圈圈深吸一口濁氣：“還是不必了，淩月學姐的演奏不確定性太大，加上學姐剛剛跟人打了架，現在並不適合上台。”
淩月臉色一僵，死死地盯著她，臉上清晰可見的指痕仿佛因為這句話更猙獰了。
“我記得剛剛表演過的那場哈姆雷特的話劇，全場用的一段鋼琴曲跟我的舞蹈伴奏鼓點很像，你把那段音樂調出來，看看能不能用。”
音響師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淩月的臉，還是選擇聽淩圈圈的話，從電腦中找出她說的那段音樂。
“確實很像，可是畢竟不一樣，你能跳嗎？”
淩圈圈自信道：“沒問題，這段音樂我聽過一次，所有的旋律我都記得，跟我的舞蹈並不突兀。”
“你也太厲害了吧，隻聽一次就能記住所有的旋律？”
“是啊，隻聽一次就能記住，這也太神奇了，”
淩月在一旁，掛著扭曲的笑：“你不會是在吹牛吧，這個時候為了凸顯自己，拿演出效果做賭注，是不是風險太大了？”
這句話說得眾人又猶豫了。
“是啊，你畢竟是大一新生，以前從來沒有過當眾演出的經曆。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臨時更換曲目，讓淩月學姐來伴奏吧。”
總導演走了過來：“畢竟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更是整個江城大學的名譽。”
“是啊，今天來的校領導和企業嘉賓，很多都知道你，總不能讓他們看輕你吧。”
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也跟著勸道。
淩月暗暗勾了勾嘴唇。
這麽多人勸她，她要是還一意孤行，最後演出出了什麽問題，所有人都會把責任歸到她身上。
“出了什麽事？”
身後突然傳來溫朗的聲音。
淩月收了神色，轉頭，看到本該作在觀眾席上的蘇哲毅出現在了眾人身後。
總導演七嘴八舌解釋了一通，蘇哲毅淡淡往淩月身上掃了一眼，看向淩圈圈：“我替你伴奏。”
淩圈圈詫異地抬起頭，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圖。
蘇哲毅的為人，應該很希望看她倒黴、跌落穀底，走入絕境才是吧。
前世也有一次，淩圈圈在眾人麵前被刁難，把這個教授當成救命稻草一般去求救。
蘇哲毅隻是溫和一笑：“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應該有能力自己處理不是嗎？
什麽都要依賴我，可是我總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說對不對？”
然後，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一點踏入絕境，失去希望，到了最後關頭才肯出手。
為的也不過是給她一個徹底的教訓，讓她知道，違背蘇哲毅的意思，可能會有慘烈的後果，也讓她以後更加乖順，不敢質疑反駁他的話。
重生後的淩圈圈才漸漸明白。
一個走投無路，沒有任何希望的女孩子，在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才是最容易被掌控的。
而蘇哲毅一直在等，在等淩圈圈最絕望的那一刻。
可現在，蘇哲毅為什麽會主動要幫她？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