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祥看到了,目光裏有片刻的疑惑,但還是迅速讚許地點頭:“沒錯,小易,你做得很對!”

 他再威嚴地看向眼眶開始發紅,有些委屈的江雅蘭:“小江,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以前我和饒台他媽去濱海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你,那時我還覺得,你很不錯,有學曆,有相貌,也會照顧人,所以我和饒台他媽都不反對你和饒台的事。”

 “但是,說真的,這次,為了你弟弟的事,你把饒台,把我和你阿姨,還有小易他們全家,都弄得很緊張。大家本來是開開心心出來,請假旅遊的,卻因為這事,一再改變行程。”

 “你知道饒台的工作事忙,若不是因為有小易,他根本請不到這麽長的假,可以好好放鬆,陪陪我們。可就是因為你弟弟的一點小聰明,為了怕你著急、擔憂,他不得不舍棄了這麽難得的假期,連夜借了車趕過來。這一路上有多危險,你應該清楚。他半夜裏開這麽遠的車,我和他媽也是一直不敢睡,怕出什麽事。”

 “我也年輕過,我也懂感情,所以,你和他的感情好,OK,我不想拆散你們,不想讓饒台難過。但是,我也不想以後,我們宋家,再和你這位聰明的弟弟有什麽來往。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饒台的關係,小易根本不打算買下這塊古玉,因為他不玩古董。他肯出錢,純粹是為了饒台,為了我們。”

 “但小易的錢,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獲得的,他還有他的家庭要照顧,不可能一輩子幫我們的忙。”

 “150萬元錢,足以報答你父母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了。如果日後,你這位小弟弟再有什麽事,我希望是與你無關,也與我們無關!”

 見江雅蘭驚愕地抬頭,宋遠祥冷哼地拍拍身邊的木沙發扶椅:”我們老了,家裏情況也就一般,不是大富大貴之家,我們的身子骨經不得幾次折騰。當然,如果你父親身體有什麽不舒服,你還是可以回去看看的,但如果說要錢,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有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江雅蘭頓時擔憂地看一眼弟弟,然後歉疚地不再說話了。

 王易暗為宋遠祥的果斷點讚。

 同樣的意思,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和從宋遠祥的嘴裏說出來,那效果絕逼是不一樣的。

 這不,大表哥也隻是有些不安地看看江雅蘭,卻沒有再反對。顯然,他對這位江陽小弟,也已經是特別憎惡了.

 這時,江陽油滑地一笑:“嘿嘿,宋伯伯,知道,您對我有成見,沒關係,隻要完結了這一單,本來嫁出去的女兒也不該多管娘家的事,我相信我爸沒有意見。”

 “小子!”宋遠祥輕哼一聲,伸手:“這事你說了不算,得你爸同意才行。把你父親的手機號給我,我親自跟他談。”

 江陽的目光再次滴溜一轉,嬉笑:“行,那您就打這個電話……。”

 等江陽報出一係列號碼,宋遠祥迅速按下,撥通,江雅蘭的神色不由現出幾分惶恐,悄悄地一推宋饒台:“哎,真打啊?”

 “給你弟一個教訓,省得以後總給你闖禍。”宋饒台還是很了解父親的心理,頓時輕聲道。

 他著實看這個江陽不順眼很久了。

 江雅蘭咬咬嘴蜃,沒有說話。

 不過,顯然是江父並沒有接聽,所以宋遠祥很快又悻悻地掛斷了電話:“行了,既然你父親暫時沒聽到,那就等我們協商一次,小易你再付這個錢。”

 江陽眼珠子一轉,主動拿出手機:“可能是他看您這是外地電話,所以不接。我來打。”

 在場之人無一不鄙視他的涼薄。

 不過,盡管江陽也打了電話,但江父還是沒有接。

 江陽隻能悻悻掛斷,嘀咕著老爸這是怎麽了,莫非又把手機忘家裏了?

 王易聽得清楚,暗道這位江父的心也夠狠的,兒子和女兒發生這麽大的事,其它做父母的肯定是手機不離身,這位倒好,不接電話。

 他越發不看好江雅蘭和大表哥的將來。

 ……

 這一等,直到一刻鍾後,景師父敲響了套房的門,江父才終於回電,

 出乎大家的預料,手機那一頭的他居然痛快地同意了宋遠祥的要求,表示隻需要錢一次付清,以後江雅蘭可以出嫁之後不回娘家。

 看著江雅蘭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委屈和傷心的眼淚水再也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直流,王易不免有些同情她了。

 沒有娘的孩子,就是這樣可憐嗎?

 不過,為了宋家日後的安寧,王易還是狠下心來,沒有再勸姑父。在場旁觀的眾女也知趣地一個都沒有吱聲。

 這通電話一打,江陽便迫不及待地表示,可以交易:“我現在就去拿貨,你們等一等啊!”

 王易輕咳一聲,看向景師父:“您……要不要隨著一起去?”

 景師父淡淡一笑,含意頗深地道:“放心,他會來的。”

 這時,許卿音的手機也響了一聲,她從挎包裏拿出來一看,很快默默地遞給了王易。

 王易低頭一看,點點頭,小聲道:“等來了,確定了,你就通知他們。”

 數分鍾後,虛掩的套房門,被去而複返的江陽興衝衝地一腳踢開。

 他手裏抱著一個中學生的背包,進門後就是一抬腳,將房門鎖了,再把這背包拎到了牌桌上,從裏麵取出一個報紙團,一層一層地剖開。

 在他親手來撕開報紙時,賀甜等幾女互相一使眼色,掩護著許卿音來到門口,後者更是拿出手機來迅速按號碼。

 很快,大家便見到江陽的手裏出現一件近乎老式手電筒大小的古玉……雕像。

 玉色不明,表麵有一些鏽色之類的東西,但那雕工挺細致。

 景師傅不等大家催促,就自動上前,拿出一應的鑒定工具來,很仔細地檢測了數分鍾,然後在所有人的關注中,直起腰肝,點頭:“就是這一款,不會有假了。”

 在景師傅說話的當兒,藏在門口的許卿音便在撥通了對方的號碼並且有應答之後,迅速拉開酒房門鎖上的插銷並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