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侃侃而談魚子醬
“什麽吃法?”
對於吃什麽最為敏感的就說克勞迪婭,她聽到鬆本這麽說,頓時有了很大的興趣,連忙追問了一句。
鬆本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送一側的櫃子裏麵拿出了一個方形對方木頭箱子,因為隔著近的關係,傑斯特還可以感受到箱子裏麵傳來的一陣寒氣,見到傑斯特臉上疑惑的神色。
對於鬆本這裏極為了解的玉秀吉郎率先為他解惑。
“這是老式的冰箱,就是木箱子裏麵放了冰箱,不是電動的,鬆本很喜歡這個,所以,就一直用,沒有采用電動的。”
“原來如此。”
聽到解釋之後,傑斯特不由得點了點頭。
正在玉秀吉郎說話之間,鬆本從那個木頭冰箱裏麵拿出了一罐大約一公斤裝的魚子醬來,傑斯特因為家裏之前是從事餐飲業的關係,盡管是中餐,但是畢竟是在美國開酒店了,所以對於西餐的一些知識也是頗為了解的。
他看了一眼那罐魚子醬,發現竟然是正牌的伊朗貨,這倒讓他大為感到驚奇。
其實雖然去吃日式料理的時候,魚子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準確的來說,如果是壽司,那麽傳統的日式壽司裏麵是肯定會有鮭魚子軍艦壽司的,這種特製的鮭魚子是一種橙紅色的魚子,半透明,晶瑩剔透。
用鹽醃製過,味道是鮮鹹的口味,牙齒咬破之後的一瞬間,會感到一種鮮甜的汁水四溢而出,充斥整個口腔。
但是,對於西餐裏麵的魚子,值得可不是鮭魚子,而是鱘魚子,顏色是一種很深沉的黑色。而不是非常嚴厲的橙紅色,這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而西餐裏麵,他們認為世界上最高貴最美味的食物就是魚子醬,黑鬆露,鵝肝醬三種,雖然傑斯特對於這種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對於這三類的味道還是較為認同的,尤其是這個世界,自己吃過最頂級的這三種食材,跟前世自己因為沒有多少錢而吃劣質的。覺得這種東西也就是一般般,並沒有多好吃的想法完全不同。
而魚子醬到底好不好吃?其實很多人吃都是羨名而已,試吃過之後,認為也不過爾爾。
之前傑斯特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在吃過正宗的伊朗魚子醬之後,這種想法,傑斯特就完全不是如此,覺得不過爾爾的,可能最大的原因是。沒有吃到過最好的罷了。
什麽是最好的呢?
很多人似乎一提起魚子醬,都會說俄國的魚子醬最好,那就不怪你為什麽吃不到最好的了,因為根本沒找對。就像是有人想要吃中餐,結果你給人家推薦到了唐人街去吃一樣,那會好吃嗎?
其實在以前俄國的魚子醬還是不錯的,但是過量的捕捉了生產魚子醬的鱘魚。近海有遭到了兀然,再加上很多醃製技術的失傳,基本上。現在吃到的俄國魚子醬都是一味的死鹹,並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
在傑斯特吃過的各種魚子醬裏麵,可能最好吃的就是伊朗的。
而魚子醬的製作也是很有難度的一件事情,首先,在鱘魚捕獲之後,要將其劈開,剝去它的隔膜,取出魚子,在取出來的同時,即刻下鹽醃製後入罐,著整個過程,不能夠超出二十分鍾。
如果醃製時過鹹了,就成了廢物,而鹽不夠,則會腐爛。
據傑斯特聽他爺爺酒店裏麵的一個西餐大廚說,現在世界上,能夠做出最頂級的魚子醬,完美的把握住時間跟分量的醃製師傅,大概還有十多個人。
這也是為什麽伊朗魚子醬會那麽貴的原因?
至於醃製到底能不能夠用機器代替呢?傑斯特是不知道的,不過在他想來,如果能的話,為什麽不用呢?
伊朗的魚子醬分為三種。
beluga,oscietra,sevruga,醃製的方法大體上相同,但是食材的來源,來自不同的鱘魚。
最好的就是beluga最為名貴,魚子最大,細嚼起來,在口中一粒粒的爆開,會噴出又香又甜的味道,那是一種很難言的體會,嚐過之後,才知道為什麽那些歐美鬼畜,會認為魚子醬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之一。
而這一次,鬆本拿出來的那一罐魚子醬,正是beluga。
一般的店家,就算是有用beluga,也會用的很小心翼翼的,但是似乎鬆本並不是如此的,他毫不吝惜的從罐子裏麵,舀出了一大匙,然後就烤炙好的,柔嫩無比的牛舌包起來,送到了克勞迪婭的麵前。
然後很是得意的說了一句:“請嚐一下我特製的這種吃法,烤牛舌佐鱘魚子。”
傑斯特看到之後想到了伊朗魚子醬的美味,頓時食指大動,也舔了舔嘴唇,對鬆本說道:“鬆本先生也給來一個這種beluga魚子醬配牛舌吧。”
鬆本再一次的意外的看了傑斯特一眼,能夠一眼,就從外觀上麵看出他的這罐魚子醬是beluga的,肯定是對於這種食物很了解了。
他也是點了點頭,對於他這種對於美食有品位的來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貨賣於識家。
一邊將一份如同給克勞迪婭的炮製的牛舌魚子醬遞到了傑斯特的麵前,同時他也很好奇的詢問:“這位先生怎麽稱呼?隻知道你們是玉秀吉郎的朋友,也沒有問過你們的名字……沒想到您也對魚子醬這麽熟悉?”
“傑斯特.李。”
傑斯特笑著先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謙虛的笑了笑:“其實隻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
“哦,能不能請傑斯特談一下呢?我其實了解的並不算多,隻是喜歡吃罷了,除了對於三田牛知道的多一點,對於其他的食材,也就了解的不是很深了,比如說,一般在西餐裏麵,這種魚子醬是怎麽吃的呢?”
鬆本聽到傑斯特謙虛的話,但是他倒是不以為意,反而是很熱心的問了起來。
傑斯特本來就是好為人師的性格,既然聽到對方這麽說,他自然是可以大肆的吹噓一番了,當然他之前說的也沒錯,他對於魚子醬的了解,確實隻是皮毛而已,但這並不妨礙他簡略的說一下。
“一般法國人吃這個是最講究的,畢竟,所謂的三大美味的說法,就是他們最先提出來的嘛!”
“一般來說,吃魚子醬連著鐵盒或者是玻璃罐上桌,給的分量極少,因為珍貴,隻有少了,才會仔細的品嚐味道跟口感,在吃前的幾分鍾才會把罐子打開,然後小心翼翼的用一隻羹匙舀起,當然,最有逼格的法國人會用鮑魚殼雕刻出來的羹匙,這在他們看來才是及格。”
“然後吃法倒是有些簡單,就是塗在一塊薄薄的烤麵包上麵,附帶的配料可能會有煮熟的蛋白碎,洋蔥碎,以及不加鹽的牛油或者是酸忌廉。”
“而除了懂得享受吃的法國人之外,其他的外國人在吃的時候就不那麽講究了,他們這些人不懂得什麽叫做鮮味,他們又不喜歡蔥薑蒜的味道,所以在吃海鮮的時候,喜歡在上麵加一點檸檬汁,這是無可厚非的,在僻腥方麵,檸檬汁確實是一大利器。”
“但是,他們在吃魚子醬的時候也這樣,那麽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這是非常錯誤的說法,金貴的伊朗魚子醬他的本味是就非常的鮮甜美味了,持這種高檔的食材的時候,最合適的方法就是吃它的本味,當然不應該被酸性的的東西搶去味道,就像是我之前見過在我爺爺的餐廳裏麵,有一個學徒做了一道哪家餐廳的招牌菜,叫做歲寒三友湯。”
“歲寒三友嘛!就是鬆竹梅,這種湯隻是看名字就應該知道是一種清淡的本味為賣點的,而使用的食材,也非常的講究,比如說鬆,用的就是從納版雙西運到美國的頂級鬆茸,竹用的是產自華夏西南的竹蓀,就是魯菜裏麵大名鼎鼎的竹蓀烏魚蛋湯裏麵用到的竹蓀,這是當年開國宴上的一道菜,也是異常鮮美的一種食材,而梅,則是用野生的鱖魚的細蓉,撻成魚膠之後,用作淮揚菜魚丸的方式,做成的梅花形的魚丸。”
“就是用這三種東西煮出來的湯,必然是鮮美到了極點了,但是,那個學徒在做這道菜的時候,竟然往裏麵加了雞精。”
“結果點這道菜的是一位大美食家,他嚐過之後,馬上就很不客氣的說,這麽鮮美的東西,怎麽能加入雞精呢?整個湯的味道,這三種食材獨有的味道,全被雞精那種非常具有刺激性的味道給掩蓋住了。”
“而在吃魚子醬的時候,用檸檬汁,跟這個是一樣的道理,本末倒置。”
傑斯特在侃侃而談,而鬆本也停下了手裏的夥計,聽得也很是認真,當他聽到傑斯特說到這裏之後,也不由得鼓起了掌來:“李先生的見識,真是歎為觀止!”
“沒有沒有,隻是知道一點皮毛。”
而傑斯特也是繼續謙虛的說著,他對於這方麵的了解,也不過隻是因為他的家庭從事這一行,再加上他之前為了製作那款遊戲,而曾經做出的努力而已,隻是嘴上功夫,雖然他手上的功夫也算尚可,但遠遠比不上嘴上的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