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脆弱的和平

深更半夜講總統府,紋對詹天佑而言並不是什麽新鮮事心引。潦眾次這樣都快淩晨一點鍾了還跟著副官進總統府,這確實有些讓人詫異。

更讓他詫異的事情還在後頭,副官領著他和助手進了總統府後,直接將轎車駛到了總統府花園,並在一座小院外頭停了車,然後請詹天佑和他的那幾名助手下了車,將他們領進小院。

“詹先生,現在太晚了,總統已休息了,要見總統的話,明天再見吧。這裏是總統讓我們為詹先生準備的寢室,您就在這間臥室裏安歇,至於您的助手,就在那幾間廂房裏休息,等明天天亮之後,我再過來一趟,您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打電話去總機,他們會安排的。

副官瓣沒多說什麽,叮囑一番毛後就與熊秉坤一同離開了院,駕駛轎車遠去工

“詹工,咱們這就在總統府裏頭住下了?”

幾名助手頗有些興奮,伸出手在屋裏四下摸來摸去,到是絲毫沒有困意,詹天佑甚至擔心,他們可能會整晚失眠,畢竟,這裏是總統,府,不是旅館,更不是他們的家。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就把這裏當成是旅館好了,咱們這些修鐵路的人,風餐露宿慣了,走到哪皂不是悶頭就睡?好了,散了,散了,都回自己屋裏休息去吧,明天一早還要見總統呢,到時候別哈欠連天,耽誤了工作。”

詹天佑連連催促,將那幾名助手趕出了自己的寢室,不過眾人到底是好奇,於是沒有立即睡下,而走到小院附近好奇的張望了片玄,等他們現附近似乎有暗哨之後,這才收斂了好奇心,老老實實的回了屋,各自睡下。

其實詹天估也很興奮,在總統府裏頭過夜,這確實有些像在做夢,畢竟,這裏是中樞重地,說不定,總統的住所就在附近呢,不要說是那些助手、徒弟了,便是他這個見多識廣的世界著名工程專家,現在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呢。

再加上詹天估仍在思考今後的鐵路建設規,結果,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沉沉睡去,等到九點起床,哈欠連天是免不了的了。

等到吃完了副官送過來的早飯,已是九點半鍾,聽聞總統已在辦公,詹天佑也沒多想,急忙讓副官給統帥堂搖了個電話,要求拜見總統。

副官也沒耽擱,壓下電話,就領著詹天佑和他的那幾名助手、徒弟上了輛轎車,直驅統帥堂,這麽短的距離,轉眼就到,先在警戒區會客室等候,副官自去通稟。

會客室裏原本沒有客人。詹天估等人到了之後,過了幾分鍾,又來了一位貴客,不是別人,正是美國駐華公使司戴德,以及他的幾名助手和翻譯。

見了詹天佑,司戴德倒是非常熱情,拉著他的手連連客套,想來也是,沒有詹天佑,那個“大十字鐵路建設計劃”就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雖然因為國內政治背景的緣故,司戴德並沒有如願以償的進入美國政府高層,但是必須承認,至少在國務卿先生的心目中,司戴德現在就是美國所有外交官中最耀眼的一顆明星。

雙方客氣了片刻,便各自落座,司戴德侃侃而談,言語之間頗有些自得,而詹天估則麵無表情的聽著對方自吹自擂,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畢竟,那個。“大十字鐵路”現在仍然是中、美、德三國合作,一天不將這個鐵路網完全變成中國人的世界,詹天佑就一天放心不下,每一寸鐵軌都是國權,每一根枕木都寄托著中國人的強國夢。

或許是注意到詹天佑似乎不打算談論“大十字鐵路”的事情。因此,司戴德很巧妙的轉移了話題,開始將詹天佑的興趣往國際局勢上引。

“詹先生,不知您對現在的歐洲局勢怎麽看呢?”司戴德問道。

詹天估一愣,他最近幾年都將注意力放在修建鐵路上,哪裏有心情去關心什麽國際大事,即使關心政治,也主要放在國內的政治上,比如總統選舉的事情,所以,司戴德這麽一問,到是把他問住了。

“還能怎麽看呢?不過還是同盟國跟協約國不對付,你提防著我,我提防著你,誰也不信任誰,誰也不把國際公理放在眼裏,我看,遲早歐洲要大戰一場。”

詹天估琢磨了片刻,憑感覺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國際局勢,而這個感覺實際上來自於上次與總統先生的對話,其實在詹天結看來,總統先生好象一直堅持認為歐州要打仗了,而且這場仗規模很大,絕不是那場普法戰爭可以相比的,一旦歐洲大戰爆,世界局勢將為之一變。

“必須承認,詹先生對國際政治也是很有眼光的,我個人也是同樣看法,如果德國與英國的關係仍舊僵持下去的話,一場歐淵戰爭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此次我前來拜訪總統先生,也正是為了此事,現在貴國與德國的關係非常密切,而據我所知,德國的那位公使先生最近一段日子以來一直在往總統府跑,他正在極力鼓吹中德結盟的事情,但是在美國政府看來,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中國最好的外交選擇似乎應該是中立,與美國一樣,絕對冊訪總統先生。正是將我國政府的這個建議轉告總統先坐嗬一叭為總統先生做出正確的決策提供一個可靠的參考。”

司戴德的話讓詹天結擰起了眉頭,對於這種明目張膽幹涉中國外交政策的行為,他是非常反感的,無論對方出點如何,這都是很不禮貌的,雖然現在中國與美國關係良好,但是,這種涉及國家利益的事情,美國完全沒有理由指手畫腳。

不過跟過去相具。列強的態度到底是生了變化,畢竟,現在的中國與滿清時代很不一樣了,國力增強了,已不再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國際政治平衡中。中國的角色越來越惹人注意了,所以,美國政府才如此著急上火的讓司戴德趕過來,就中德關係表看疙

“公使先生,我個人認為,是否與德國結盟,這是國會的權力,似乎與總統無關吧。再說了。現在即將大選,總統和國會現在似乎也沒有心情關注這個結盟問題吧。”詹天佑淡淡說了幾句。

司戴德搖了搖頭,但是並沒有反駁什麽,他明白,跟詹天結這種工程專業人員談論政治是對牛彈琴,或許剛才他就不應該與對方談論這個。政治話題。作為美國駐華公使,司戴德很清楚,現在的這個國家,國會隻是擺設而已,這個國家的政體與南美州那些國家差不多,都是強人政治,軍事獨、裁。作為國家元,總統不是依靠選民支持,而是依靠軍隊支持,所謂“大選”隻不過是塊遮羞布而已?所以,司戴德一點也不擔心趙北會主動放棄手中的權力。

另一方麵,司戴德一點也不關心趙北是否是個軍事獨、裁者,隻要對方能夠與美國保持合作關係,那麽,哪怕趙北要做皇帝,司戴德也是全力支持的,前提條件是趙北擁有足夠的實力,當然。目前看來,趙北顯然不想做皇帝。他似乎更鍾情於“終身總統。”這也可以從南方的局勢看出端倪,司戴德已經接到美國政府的密電,在密電中,美國的那位國務卿先生明確告訴這位駐華公使,如果趙北真的打算做終身總統的話,那麽,美國政府將不會做出任何“違背美國利益”的事情,換句話說,美國政府並不介意趙北做一名軍事獨裁、者?前提是他繼續與美國保持良好關係,而不是像中英關係那樣“極度冷淡”。

此次趕來總統府。司戴德有兩個任務:其一,就中德關係表美國政府的看法;其二。探聽一下這位總統先生對“終身總統製”的看法,以便為美國政府的政策調整做準備,畢竟,趙北要做終身總統隻是美國方麵的猜測,他們並不清楚這位遠東強人的內心真實想法。

不過在見總統之前,司戴德必須按照標準的外交程序在這裏等候那位外務總長的到來,沒有外務總長陪同,是不可能將美國政府對中德關係的看法透露給內閣的,內閣雖然也是擺設,可是畢竟也有一些影響力,總統也不可能完全甩開內閣自行其事,便是在古代,這個國家的皇帝也是需要一幫大臣協助處理國政的。

但是那位早已過了退休聳齡的伍總長遲遲未到?司戴德頗覺無聊,這才拉著詹天傷聊天,不想對方竟是個政治外行,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公使先生心中的鬱悶也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這個政治外行並沒有在這裏呆多久,幾分鍾之後,一名侍從室副官趕來,領著詹天佑和他的那幫助手離開了會客室,去拜會總統先生,至於司戴德。鑒於那位外務總長仍然沒有趕到這裏,他隻能無聊的端著咖啡,看著那會客室天花板呆。

“先生,我不太明白,國務卿先生為什麽這麽急著要向中國方麵表明美國的立場,難道國務卿先生認為,歐洲的局勢真的與中國息息相關

一名助手很好奇的詢問司戴德,但是司戴德的回答讓他更糊塗了。

“據我所知,再過十幾天就是塞集維亞人的“哀悼日,了,你知道,塞爾維亞人的“哀悼日,是怎麽來的麽?”

“據說曆史上。在十四世紀末的6月飛日,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擊敗了塞爾維亞軍隊,從此之後,塞爾維亞淪亡於奧斯曼帝國統治之下五百年之久,對於塞爾維亞人而言,這是國恥日,因此,在獨立之後,他們將每年的6月飛日定為“哀悼日”再過十幾天,就是塞爾維亞人的“哀悼日,了

司戴德點了點頭。對於助手的回答很滿意。

“你知道,在今年的塞爾維亞“哀悼日,那一天。奧匈帝國的那位皇儲殿下將幹一件什麽樣的事情麽?他將在那一天進行閱兵,而閱兵地點就是波斯尼亞境內的商業城市薩拉熱窩,這是炫耀武力,更是挑戰協約國集團,這個行動不僅將刺激塞爾維亞和波斯尼亞的民族主義分子,更將刺激整個歐洲那根緊繃的神經,誰也不知道歐州會生什麽,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在這樣一個脆弱的和平局麵之下,德國絕對不能將中國卷進去。中國人也不應該去插手歐洲人自己的事情,他們沒有這個。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