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幾天,楊逸再也沒有看過段景澤和陳詩麗,這讓她放心不少。

但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讓她也有些疲憊。

今天,唐主任就要帶著人離開了,而楊逸決定繼續留在這裏支援。

唐主任走後,楊逸回去好好睡了一覺,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鄉下義診。

霍加這會來了,敲響了她的房門。

楊逸一開門,霍加就把手裏的東西亮了出來。

“這是什麽?”楊逸問。

霍加邊往裏走,邊說:“加濕器,你昨天不是說這裏很幹燥嗎?我知道你應該不適應,所以托人給你帶了一個回來,你試試。”

楊逸剛來就覺得這邊氣候太幹燥,她每次睡醒都覺得鼻子很難受。

這對她這個習慣了濕潤氣候的南方人來說,是個極其大的挑戰。

她以為習慣了就好,誰知道昨天幹燥得直接流鼻血了,讓霍加嚇了一跳。

所以霍加今天馬上就給她準備了加濕器。

說話間,霍加已經把東西拆開裝好,拿去接水了。

“真是麻煩你了。”楊逸沒推辭,實在是這件事沒有什麽好推辭的。

霍加接好水,馬上給打開了,頓時一陣陣水霧持續不斷地飄出來。

他蹲在地上,笑著說:“沒什麽麻煩的,怪我沒提前考慮到這些。除了這個,平時也要多注意保濕。”

楊逸點點頭。

她剛來那天,霍加給她的大禮包裏就放了不少凡士林。

“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霍加又問。

“收好了。”

“那我明天開車過來接你。”

說完,霍加就回去了。

次日,楊逸提著大背包出了門。

這次不會去很多天,所以用背包就夠了。

霍加也很準時地把車開了過來。

這次義診就隻有他們倆了,平時醫院也忙,抽不開人,隻能派他們這種新來的人去了。

不過霍加之前就去過幾次,也算是有經驗了。

車子一路開著,楊逸開始還對這邊的風景感興趣,看得津津有味,但後來大概也是膩了,倒有些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霍加在叫她:“姐姐,是白楊。”

楊逸睜眼,入目便是道路兩排整整齊齊的白楊樹,翠綠的枝葉,潔白的樹幹,筆直地站在天地之間。

西北極普通,卻又最不平凡的一種樹。

霍加見她眼睛都亮了,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楊逸之前總跟他說白楊有多好多好,還給他背那篇《白楊禮讚》——

“那是力爭上遊的一種樹,筆直的幹,筆直的枝。”

“這是雖在北方風雪的壓迫下卻保持著倔強挺立的一種樹!哪怕隻有碗那樣粗細,它卻努力向上發展,高到丈許,兩丈,參天聳立,不折不撓,對抗著西北風。”

那時候的她,眼裏滿是憧憬,讓人忍不住地被她吸引。

霍加想,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霍加還想,她就像那白楊樹,堅韌挺拔,筆直地傲然立於世間,無畏風沙。

沒多久,便到了第一個目的地。

車子停在了村口。

楊逸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她拿著東西跟在霍加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村子。

在正式開展義診之前,霍加還得去幾個重點幫扶對象家裏複診。

“這幾家的情況都不太好,患者行動不便,所以隻好麻煩你跟我一起去他們家一趟了。”霍加邊走邊說。

楊逸沒有異議,跟在霍加後麵。

走了好一段小路,才終於來到了第一家。

霍加熟練地跟人打招呼,說的都是楊逸聽不懂的方言。

進屋之後,霍加就直入主題。

那是個腿腳有傷的老奶奶,坐在簡陋的輪椅上,看見霍加就笑眯眯地,說了一串話。

楊逸聽不懂,隻好看著他們笑。

老人的一條腿已經沒法站起來了,必須要依靠工具。

霍加和楊逸配合著給老人檢查了腿部情況,期間,霍加悄悄問楊逸,老人這腿情況如何,還有希望嗎?

楊逸是骨科的,她微微搖了搖頭。

霍加便明白了,給老人開了藥,又囑咐了好長一段話。

楊逸也沒聽懂,不過她隻負責工作。

隻是突然,這家人都笑了起來,紛紛看向楊逸。

她疑惑地問霍加:“怎麽了?”

霍加的耳尖紅了,他低聲說:“他們說你很漂亮,還問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頓時楊逸覺得臉熱熱的,她就不該多餘問這一句。

“那你怎麽說?”楊逸問。

霍加的耳尖更紅了,小聲說了句方言。

周圍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到底是什麽?”楊逸追著問。

霍加搖搖頭,他收起箱子,會診結束,他跟這家人道別。

楊逸跟著他出去了。

總覺得剛剛他們怪怪的,實在沒忍住,又問:“你剛剛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麽?”

“沒什麽。”霍加說。

“可是你怪怪的,尤其是他們剛剛問我是不是你女朋友的時候。你快說,不說我可要生氣了。”

霍加笑了笑,湊在楊逸耳邊,說:“我說,我正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