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受君恩顧,好與花為主。

萬裏丹霄,何妨攜手同歸去。

永棄卻、煙花伴侶。

免教人見妾,朝雲暮雨。”

見到眾人變化的表情,林逍心中大定,又將這首“迷仙引”的下闕,給念了出來。

看來這個世界的詩詞,與他上一世的評價標準,也是相通的,至少在凡俗之中是相通的。

隻是,當看到眼前,蘇青青的目光中,滿是淚水,飽含深情地看著自己。

林逍的心不由一緊,雖然在屏幕前,或者大街上,他看過各種美人。

但這還是第一次,有如此儀態萬方的女人,這麽深情地望著他。

看來……

自己的這首“迷仙引”,是說到這蘇青青的心坎裏去了。

但由此也可以看出,這蘇青青雖然流落青樓,卻也不甘墮落。

說來也是,蘇青青從小就落到了青樓之中,許多事情,又豈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

而林逍所言的下闕,正說出了蘇青青對於生活的向往。

希望與一個願意眷顧自己的人,長相廝守。

在萬裏藍天白雲之中,一起牽手歸去。

永遠離開這些煙花之地的伴侶,免得整日都要麵對不同的人,談論**之事。

“公子這首詞,情真意切,真摯動人,小女子不勝感激。”

蘇青青已經感動得是,梨花帶雨,對林逍感激地說道。

“青青姑娘言過了,我也是因姑娘身世,有感而發罷了。

說來能有這首詞,多半是姑娘的功勞。”

林逍沒想到一首詞的力量,能如此之大,心中也很是高興,謙虛道。

見到蘇青青與林逍,竟然如此親密地談論上了。

在場的公子哥一下都不樂意了,他們與青青姑娘來往也有些時日了。

從來沒受到青青姑娘如此待遇,心裏頓時不平衡了。

“我聽林公子這首詞,不過是將青青姑娘身世娓娓道來,其中卻少了真知灼見,淡而無味。”

一位公子站了起來,出言貶低道。

俗話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詩詞歌賦這種東西,硬要挑刺,總能說出些不足之處。

“在下也認為這首詞,言語太過通俗,毫無亮眼之處。”

“……”見有人站了出來,立馬也有人跟上,評論道。

聽著這些人的言語,蘇青青眉頭微皺。

如此好的一首詞,這些人竟然因為自己才華有限,就對這首詞出言嘲諷。

魯義鬆這時也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不怎麽會作詩,但也能看出,林逍的這首詞是極好的。

隻是苦於詞窮,也不知該幫林逍說點什麽。

卻見,林逍還在那風輕雲淡,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人的言論。

而是,在這些人的聲音,逐漸停住之後,又念了一首柳永的詞。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林逍一首詞念罷,舉起案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看向了蘇青青。

而蘇青青此時,已經嬌羞地紅著臉,低下了頭。

那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直接突進了她的內心深處,心裏好似有小鹿亂撞。

這下,那些評頭論足的公子們,一下又沒了聲音。

之前,他們評論林逍的詩句,言語平平無奇,也無多少自己的情懷想法。

而林逍現在這一首詞,辭藻很是華麗,也有了自己的思想在其中。

他們總不可能,現在又說,林逍的詞中,言語追求辭藻,太過花哨。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了。

就在眾位公子哥,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隻見,蘇青青姑娘在身旁婢女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林公子,青青姑娘有請公子到房中一敘。”

那位樣貌秀雅的婢女,看向林逍,笑著說道。

她也被林逍的文采,深深折服了。

沒想到林公子對青青姑娘,如此深情厚誼,竟然能為了青青姑娘日漸消瘦,也始終不悔。

聞言,林逍心頭一驚。

這……

這就成了?

這似乎來得,也太突然了一點。

林逍的心中,不由怦怦直跳,又想到了此行來到春香閣的目的。

隻見,蘇青青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後,先起身離去。

而林逍還由於心中激動,一時忘了抬腳。

他身邊的魯義鬆,這時撞了撞他的胳膊,笑著朝他示意,要他快點跟上青青姑娘。

林逍不由臉色一紅,但也心中奇怪。

這魯義鬆不也是為了這位青青姑娘來的,怎麽見到自己成功采花,不僅沒有一點不悅,反而還很高興的樣子。

難不成這家夥心裏有問題。

其實,在魯義鬆看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之所以好幾次到這裏來,除了確實對蘇青青有些欣賞外。

更多的,是與家人慪氣。

還有就是,看不慣這些道貌岸然的公子哥,成心過來搗亂,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否則,以他的家境,強行要了這青青姑娘,又哪需要如此麻煩。

“哼!

此等**之言,難登大雅之堂!”

隻是,見林逍就要跟著青青姑娘去到房中,有公子心生不忿,出言譏諷道。

“不錯,兩首詞中,都是煙花之詞,簡直是丟我們讀書人的臉麵!”

有人跟著怒聲嘲諷道。

“身為男人,為了一位青樓姑娘醉生夢死,著實可笑!”

“風塵女子就是風塵女子,哪怕長相不凡,也終究還是低賤本性!”

“……”這些人受不了,蘇青青對突然冒出的林逍的青睞,言語之中,越來越激烈。

到後來,竟然直接貶低嘲諷起來蘇青青本人。

蘇青青聽著這些人的言語,心中悲痛,忍不住淚如雨下。

任憑她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上,如何努力,但出生在青樓之中,她還是要被人看輕,遭人歧視。

魯義鬆聽著這些人的言語,心頭也是一惱,看不下去了。

可就在他想要起身,訓斥甚至教訓這些人的時候,被林逍伸來的手,給止住了。

“諸位,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嗎?

我這就告訴你們。”

林逍朝魯義鬆笑了笑後,抬頭看向眾人,高聲說道。

眾人不由安靜下來,齊齊向他看去。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林逍慷慨激揚地說道。

這首“從軍行”一出,這些公子,瞬間無地自容。

“好!”

聞言,魯義鬆也是豪情萬丈,大吼了一聲。

在這首詩的感召之下,這段時間以來,他心中的糾結,煙消雲散。

決心踏上他父親的道路,馳騁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