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著我喊——我們一定行!我們能成功!我們有資質!“數十名男女老少聚集在某簡單裝修過的工業廠房中,紅底白字的巨大橫幅上寫著“信念鑄就超凡,虔誠必會成功”的字樣,充滿恥感的口號中一個清脆的聲音特別響亮,蓋麗雅一邊有氣無力的做大聲呼喊狀,一邊半捂著臉看著旁若無人聲音洪亮的石瑾言,忍著笑嘀咕道:“師姐,你真行,這一屋的人裏就你叫得最歡。”小石姑娘一邊繼續大聲表現著,一邊得意的在師妹腦子中念叨:“那當然,你是不知道,當初鎮上李嬸媳婦搞傳銷,把我拉了去,結果一番口號喊了下來,她的上線的上線就把她踢開將我提拔為上線了。”,蓋麗雅滿是崇拜的問道:“那後來呢?”,“後來我就把人都拉去旅遊了唄。”,“......那李嬸媳婦沒跟你急?”,“肯定急啊,一氣之下她去了東南亞發財,前兩年好像被送回來了,說是搞的電話詐騙。”,“......六姐,您真厲害!”。

作為類似活動的慣例,【成功學】洗腦口號完畢後進入正題,一名身著傳統華夏服飾,麵色慈祥端莊又不失嚴肅,頭梳發髻,手戴香串的善信狀婦女款款上前,請出了一尊三分像彌勒,三分似觀音還有三分如如來的紅木雕像,四周的不知什麽機括微微開啟,微微的空氣流動將一陣幽香送入諸人鼻端,可惜香型不太考究,頓時在苦心營造的莊嚴肅穆氣氛下渲染了一重夜總會般的風塵氣息。

“有請大慈大悲除災解厄基因菩薩”悠長的宣號聲險些沒把二女擊出內傷,蓋麗雅一臉肅穆的捂著自己微微發顫的肚子,腦海裏傳來了師姐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不過隨後一位上台講演的作通用國學大師狀男子改變了兩位的想法,原來人家不是念錯了,人家真叫“基因菩薩”。

“基因菩薩是佛祖的未來身轉世而成,於十年前在浩瀚大海的浪花、泡沫和鮮花中誕生,為人類帶來了超凡特質以解救即將陷入黑暗的世界......“基因”大家一定都聽說過吧,自從發現以後全世界成千上萬的科學家都在尋求其中的奧秘,但是始終沒能真正破解......她決定著我們是否能夠擁有超凡天賦......隻要全身心的信奉基因菩薩,她就會感受你,改變你,讓你平凡的資質逐漸的變得非凡,同時獲得救贖的,還有你的前世和今生。”

熱烈的掌聲,激動的逢迎聲開始表演,然後是又一輪的【成功學】口號,蓋麗雅在師姐耳邊嘀咕著:“編得不錯啊,與時俱進啊,不過他們真的指望這就能讓人信了?”,“別急別急,很快就會有”成功者”出來現身說法了,對於我們來說那才是要注意的。“果然如此,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登台的成功人士沒有西裝革履名表名車,而是那天在酒店中拜訪招攬她們的中年女性。

在銀灰色套裝襯托下更顯知性的中年婦女自我介紹叫邳安妮,當初得了癌症怎麽慘怎麽慘,後來被人引薦成了基因菩薩的信徒,虔誠溝通信奉一年後,不僅一身的病不治而愈,還開啟了與眾不同,前途無量的超凡天賦。說著邳安妮摘下了手套,露出了粉紅色的左手,輕輕在身前的講台上一按,木製的講台頓時在哢嚓聲中分崩離析,台下將信將疑的人們眼神頓時灼熱起來。這還不算完,一名助手捧上了一隻剛出生不久的毛茸茸的小狗,而邳安妮則謙遜而矜持的向台下的諸人講解著,自己在基因菩薩的點化下獲得了少許可以促進生命進化的力量,說著將手按在有些萎靡的小狗身上,幼小的狗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變大,頓時引起台前人們的一陣驚呼。

麵帶微笑將身體長大了一倍,不斷撲騰四肢的狗狗遞回給助手,邳女士自豪的展示著自己更加血紅的左手,表示這是自己在不斷脫胎換骨的標誌,當完成了基因的重組,不僅膚色會恢複正常,自己的容貌將返回二十歲時的樣子並獲得強大的超凡力量,這一番神奇的演示和美好的預期終於徹底點燃了台下人們特別是女性們的狂熱和渴求,將表演完畢施施然走下場地的邳女士圍在中間,一口一個“邳老師”,“邳大師”的請教聲和更多的讚頌聲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哄鬧的場麵。

而這一片噪雜聲中,石瑾言同學那摻雜了驚喜真誠的高亢聲音依然如鶴立雞群,“邳女士真厲害!邳老師教教我!”她身邊的蓋麗雅雖然在音量和臉皮上沒有太大優勢,但是架不住人家有副異國麵孔,伸出大拇指,用強行生硬的中文大聲說到:“姑姥的洞房鎮身器(古老的東方真神奇)!”,頓時所有參會者與有榮哉。

一場“法會”尚隻進行了開頭,兩個少女就給所有人留下了天真熱情的好印象,就是到了學習經文的環節比較吃力,拿著七拚八湊來的教義,盤膝而坐的兩人好像是屁股下長了草,尤其是小石同學,不僅自己不學習還影響別人,偏偏嘴甜又可愛,時常將周圍的男女信眾們帶入嘮家常的節奏,搞得就連心懷鬼胎的法會組織者在哭笑不得之餘竟也有不忍苛責之感。

隨後的一個多月裏兩個姑娘次次不落的參與了每次活動,順道將附近的名勝古跡,險峰奇石遊玩了個遍,就在兩人有了些不耐之意,準備放棄她倆先前擬定的“順藤摸瓜,放長線釣大魚,下一盤很大的棋”的戰術,升起直接招呼相關部門抓人審訊的念頭時,神秘的邳女士於一天傍晚又一次輕輕的敲響了她倆的房門。

“你們這樣是不成的!”邳女士上來就用沉重的口吻說道,“你們兩個為人熱情,心地善良,對菩薩也算虔誠,偏偏學不下典籍,不明了教義,怎麽可能與菩薩溝通呢?”看著一起作可憐巴巴狀看著自己的兩個少女,尤其是小石同學“邳老師我怎麽辦?自從上學開始我就沒看進去過書,邳老師幫幫我!”的無比真誠的哀呼,邳安妮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和藹可親的繼續說道:“終究我是你們的領路人,你們的事我是不能不管的,好在菩薩慈悲,除了精研教典外還提供了其他的道路,隻要你們對於教會和信眾們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一樣可以在儀式中被菩薩點化。”

一番說辭有點出乎兩位美少女探員的意料,“難道這就回到騙錢騙色的老路上了?不要白瞎了您搭上的那塊皮啊!”,“您需要我們做什麽?”小石同學略帶猶豫的表演著,不過很快她倆就真的大吃一驚了,邳安妮輕笑著取出一個文件夾,第一頁上就是一張熟悉的大大的笑臉照片,而這個人赫然就是兩個人的大師兄鄭世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