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個世界的很多城市一樣,靜水城,同樣是依山傍水,論形製,占地麵積隻怕比遠山城還要廣闊幾分,外牆幾有三十米高,部分區域還暗含魔法力量的律動,每隔幾米就就有火把火盆照明,晃動的光影交錯處,哨兵行跡隱約可見,端的是戒備森嚴,外觀上,絲毫不見疫病帶來的虛弱。

抵達城外區域時,天色已經接近放亮,城門依然緊閉,不過按經驗說,此時倒是一天中最適合潛入的時間,哨兵們肯定換班在即,精神疲憊,防衛也最鬆懈。康奈德等人原本打算繞城看看,有沒有疏漏的位置,兩位金主卻另有主張,直接將他們帶到了河邊,從隱蔽處弄出一條小船,船不大,容納了五個人,剩下的,自然隻能跟在船後麵遊了。

靜水,顧名思義,自然臨水,也同樣有利用水運的碼頭,甚至還有水路進城的閘門,而那個按說應該封閉的閘門,已經打開了,四周還靜悄悄的沒人看守,小船竟然沿著一條人工的支流越過閘門,直接進了城,看來靜水城中,還是有遠山的內應啊,而且還是在城防係統中。

行駛了不一會,船就停靠在一個不起眼的小碼頭上,旁邊就是一棟倉庫狀的建築,周圍僻靜的很,陶德朝倉庫的小門指了指。

眾人上岸,警戒,別人都在觀察四周,小白同學卻在留心大塊頭隊長,忍不住暗歎,“難怪實力不太高,卻有點讓人發毛的感覺,還能幹掉高階,看來不是僥幸,單隻是這份演戲的功夫.....,真是哪兒都有人才啊。”

出那個村子的時候,他已經將換下的藥丸偷偷交過去了,不久那家夥就帶著他借故探路走到了前麵,隨後那種魔化物質的感應一閃然後就消逝了,當時他聞到了一點糊味,應該是旁邊那位又把藥丸捏碎了,發現不對銷毀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要不是小白同學也深得其中三昧,還真就被這位瞞過去了。

顯然已經知道了不對,這位仍然表現的一切如常,該奉承的時候奉承,該嚴肅的時候嚴肅,偶爾還透露出一點小耿直小傲嬌小不滿,仔細一推敲,竟然半點破綻沒有,越看越覺得這位,簡直是戲精附體。

進了倉庫,擦幹的擦幹,捋毛的捋毛,觀察四周,周圍堆放著大量雜物,房間裏厚厚一層塵土上零落著幾個隱約的腳印,顯然已經久未有人至,“這是我們密諜原先的據點,應該定期留有暗記的,.....沒有,看樣子,確實出事了。”陶德巡視了一圈,又把藥丸藥瓶掏出來了,“對了,藥物時效可能過了,大家補一圈,安全第一啊。”

演技仍然完美,可惜群演不太配合,康奈德笑嘻嘻的雙手接過藥包,轉身遞給後麵的小白同學,“給大家發一下。”嘴上這麽說著,臉上卻笑嘻嘻擠了擠眼,瞬息間,就是一個側身飛踹,大腳丫子帶起一陣疾風,直搗陶德的胸腹,法師身上的防禦屏障立即被激發,緩衝之下,輕微的悶響聲中,隻是退了幾步,後退的同時手一抬,暴起一片強光,將已經拔劍掄錘的傭兵們閃的兩眼發花,顯然早有準備。

即使老奸巨猾如康奈德,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玩出了這手,剛回頭就是眼前一亮白茫茫一片,暗罵一聲:“靠!恁厲害!”同時,大劍上靈光閃爍劃了一個圈子,另一隻手裏的石灰包也已經捏碎扔出,前竄的身形暮然一矮,又使出了滿地打滾的功夫,這次不求傷敵,但求牽製。

接著就聽身後“啪啪”兩聲輕響,然後一道微風從頭頂掠過,“咦?不錯啊,小朋友反應很快啊。”他想起來了,他剛才遞藥時,那位小同學就在他身後,從線路上看,閃光的效果應該被他的身體擋住了,要說咱這大塊頭,就是有優勢啊。

心中暗喜之際,就聽前麵的位置一聲悶哼,場中一下靜了下來,“這就解決了?小朋友這麽厲害?不會吧?那貨一看就很紮手的樣子,不對吧?應該還有一個呢。”腦子裏想著,動作卻不停,打了兩個滾立即變線,身形一躥,朝邊緣的貨堆跳去,行動間,視覺已經恢複,然後就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場麵,康老板也有些發愣。

那個極其紮手的陶德,已經倒在了地上,看位置,應該被踹之後,就沒挪動,.....所以兩隻腳已經掉了,....難怪剛才感覺好像削到了什麽東東,細看肩膀上還穿了個小洞,血流不止,應該是舉槍戒備的小白同學幹的,小朋友戰術意識和體術著實出眾,剛才明明開了兩槍就衝上去了,如今卻已經又退回拉開了距離警戒。

不過,正經讓陶德著了道的,不是自己更不是小同學,而是他的那位同伴哈吉,手中拿著的匕首,翠綠的靈光中帶著一抹血色,顯然,陶德剛使出那個閃光術的時候,就被應該一起動手的這位從背後給陰了。

“都特麽人才啊!”康奈德不用問也能猜到,交惡這麽多年,遠山在靜水有細作,靜水在遠山肯定也有內應,看來混的位置還挺高,關鍵時刻發揮關鍵作用啊,就是不知這位要怎麽對待自己這幫傭兵,看姿態,刻板的臉上擠著一絲微笑,匕首法杖雖然在手也沒做出攻擊或是戒備的動作,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小朋友手裏的手槍。

應該不會太過分吧,畢竟,靜水的瘟疫是實情,而聯盟的代表就在遠山,自己這幫人,用好了,妥妥的也是遠山勾結邪徒的人證啊。

實踐證明,人家著實沒什麽可擔心的,幾乎諸人剛剛醒過神來的時候,倉庫四周人聲漸起,顯然已經被包圍了,正告訴小白同學收起槍械的時候,大門如同被衝城車撞擊一般碎裂,留在外麵望風的石錘直接被扔了進來,性命倒是還在,就是齜牙咧嘴的,半天也爬不起來,和他一起扔進來的還有兩位,狀態就沒那麽好了,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全身抽搐的,好像剛被八百個壯漢用八百個大電棒過了八百遍。

一個身材不高的女性從大門外漫步而入,容貌平平,年紀看起來介於少女與熟女之間,眉宇間又帶了點風霜之色,隨手拎著一根隻怕比人還高的法杖,齊腰的卷曲長發明明是黑色,卻仿若有電光的色澤在其中遊動,一看這氣勢,大塊頭立刻慫了,“向您致敬,迪卡麗思女士,靜水的統治者,風暴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