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擊敗了叛軍的前鋒大軍後,一路上又勢如破竹的取得了接連幾場大勝,仲由宗師所統領的先鋒大軍已先期抵達了廬山腳下。此時,離那叛軍主力盤踞著的潯陽城已是不遠。

卻說帶棄,隨著大軍甫一進入到廬山附近區域,心中便湧起了一陣陣莫名的悲慟。百思不解之下,遂傳令麾下銳士收集關於廬山的曆代資料記錄。待相關資料呈上,便開始仔細的查找翻閱起來,在一段段資料記錄被排除之後,帶棄發現其中隻有兩條記錄與自己或有關聯。

按其中第一條記錄所述,故老相傳,遠古時代,戰神蚩尤曾在此山中煉器。其中第二條記錄則記載著,就在十數年前,虎方的末代之王昌淦,於國滅後攜夫人逃亡至此,最後夫婦二人皆亡於西海,其尚在繈褓之中的幼子不知所蹤。

當看到昌淦這個爺爺在幼時曾經無數次提及的名字時,帶棄終於確定,自己便是當年那幼嬰,國**亡的昌淦夫婦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隨後,帶棄又認真的求教於仲由宗師。方知,在隱秘的傳說之中,虎方之國乃是遠古時代戰神蚩尤所傳下的嫡係血脈。言談之中,仲由宗師所提及的有關於虎方之國的一些圖騰徽記,卻隱隱的與帶棄懷中那本薄冊中的某些圖案印記相符合。

因已前方臨近叛軍主力大軍最後盤踞的據點潯陽城,仲由宗師的先鋒大軍正靜待楚國主力大軍的到來,近期內並無戰事。當即,帶棄決定次日便去尋那昌淦夫婦最後的殞命之處,好好的拜祭一番,以盡孝道。

次日一大早,帶棄便向仲由宗師告了個假,又備好了香燭祭品,便默默的獨自離開了大軍紮駐之地。一路上,借助了當地百姓的指引,不斷的朝著西海方向行進。

大戰之際,先鋒大軍所在的區域附近時有叛軍的密探刺客頻繁出沒,仲由宗師不放心帶棄孤身一人行走於混亂之地,遂遣了薑好,由其另點了數名精銳的心腹銳士,於暗中尾隨護衛。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不知不覺間,已完全放開了心神的帶棄憑借著心中一點靈明,不由自主的來到了昔日幼時與父母分離的那處樹林之中。默默佇立緬懷了良久,隨意的望了望擺在麵前的幾個方向,憑著直覺,帶棄毫不猶豫的依照著當年昌淦夫婦引開追兵的那個方向,朝著西海緩緩行去。

終於,來到了西海邊上,隻見帶棄神情肅穆的點起了香燭,又認認真真的擺好了祭品,恭恭敬敬的向著西海拜了三拜,遂伏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遠處跟隨著的薑好見狀,急忙向身畔那幾位銳士護衛打了個止步的手勢,隨後便輕輕的走到了帶棄的身後,靜靜的立在一旁默默的陪伴著。

“昌淦大人應該是帶棄兄的父親吧。”良久之後,眼見帶棄起身,薑好輕輕的問道。

“是的。”毫不掩飾心中的悲哀之情,帶棄語氣低沉的應道。

隨後,薑好點起了剩餘的香燭,嘴中念念有詞的向著西海方向恭謹的拜了幾拜。

二人又靜靜的緬懷了大半個時辰,眼看著天色已然不早了,終於,薑好出聲打破了沉默,“回去吧,帶棄兄。”

“好,我們走吧。”帶棄神色平靜的應道。

數日之後,項承統帥著楚國的主力大軍抵達了廬山附近。隨即,仲由宗師的先鋒大軍會合了主力大軍,一路毫無阻礙的前進到了潯陽城下。隨後,經過軍中一眾高層將領的一番認真商議協調後,最終的作戰計劃被確定了下來。在最後的總攻時,仲由宗師所部的先鋒大軍被安排攻擊潯陽城的南門。

那日,待得諸部大軍一切準備停當,隨著那道總攻的訊號發出,帶棄親自帶領著薑好,項野,熊智,顏淵,鄧裕,以及麾下的銳士營,隨同著仲由宗師的先鋒大軍朝著潯陽城的南門發動了猛攻。

此時的帶棄,以及一眾麾下的銳士們,人人身披一套包裹住全身的厚重鐵甲,悄悄的混雜在負責掩護的盾牌大軍中徒步而行。沿途之中,隻見帶棄一麵頂著叛軍從城牆上射落下來的密集箭雨,一麵憑借著手中所持的特製強弓朝著城牆上的叛軍奮力反擊。隨著帶棄每一箭的射出,城牆上方必有敵方一人撲地斃命。

漸漸的,大軍接近到了城牆下,一時間,巨石、滾木、亂箭,紛急如雨下。此時,便有後方軍士推動著一座座龐大的雲梯車搭上了城牆。隨後,又有一隊隊精銳軍士紛紛踏梯,悍不畏死的披石冒矢,奮勇而上。在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代價之後,一部分敢死軍士終於成功的踏上了城頭,隨即與守護在城頭上的一眾叛軍展開了一場異常激烈的爭奪戰。

此際,帶棄率領著麾下一眾銳士,已慢慢的接近到了城門口處。到達那處之後,帶棄迅速的接過了後方軍士遞過來的一根粗壯巨木,冒著從上方牆頭上紛紛落下的箭矢亂石,猛然發力,朝著麵前的城門狠狠的撞去。終於,在接連撞毀了三根巨木之後,才成功的將那堵厚實的城門給撞了開來。隨後,帶棄迅速的脫下了身上的重甲,身先士卒的率領著一眾麾下銳士衝進了城內。

隨著帶棄麾下的銳士營精銳湧入了南門,隻花費了不到盞茶功夫,便迅速的清理掉了南門城門附近以及上方城頭上的叛軍,先鋒大軍由此源源不斷的蜂擁而入。

先鋒大軍甫一進城,為了整個戰場大局著想,仲由宗師又指令帶棄與薑好,各自率領了本部的一隊銳士,以及另外兩部協助的兵馬,衝擊相鄰的東門與西門,力求擴大戰果,迅速的占領東門與西門,將城外的楚國主力大軍統統放進來。

仔細的觀望感應了一陣後,帶棄主動的選擇了叛軍實力更強大的東門。隨即手持著雙矛,親自當先開路,一路上自是當者披靡,不多時,便衝到了東門附近。

越國的殘餘勢力十分頑固,仲由宗師的先鋒大軍進入到城內後,便遭到了猛烈的抵抗,雙方在南門附近的街頭巷尾展開了一場極其慘烈的街巷戰。叛軍中的不少殺手假扮作了平民,混雜在城中的普通百姓之中,乘著混亂之機,不斷的刺殺著先鋒大軍中有一定指揮權限的重要目標。

混戰之中,從某處街角的廢墟之中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聲,恰巧就在顏淵附近。正指揮著麾下銳士分頭進擊的顏淵聞其哭得十分淒慘,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陣惻隱之心,於是便急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待趕至那處,隨即發現一數月大小的幼嬰仰麵躺於一渾身是血的婦人身畔,正手舞足蹈的嚎啕大哭。低歎一聲,顏淵麵露一絲不忍之色,當即疾步行了過去,俯身欲將那嬰兒抱起。

就在其俯身抱起幼嬰的那一刹那間,之前那已倒斃在地的婦人突然複活了過來。猛然起身,以手中所執的那柄黯淡無光的鋒利短劍,迅疾的刺向了顏淵的心口之中。猝不及防之下,顏淵隨即被刺了個正著。

望著顏淵那茫然不解的目光,婦人麵上露出一絲獰笑,迅速的拔出短劍,又繼續向其狠狠的刺去。短短的數個呼吸間,已不知刺了多少下。隨著顏淵渾身浴血的無力倒下,婦人一把掠起了地上那仍在啼哭之中的幼嬰,急急的向著另一處方向發足狂奔而去。

此後不久,相隔不遠的另一片區域內。鄧裕如之前顏淵那般動了惻隱之心,舉步朝著一掙紮在已倒斃的婦人懷中大聲啼哭的幼嬰行去。待其堪堪走近,恰巧被就在附近與敵對戰的仲由宗師遠遠望見,當下,仲由宗師怒吼一聲,“當心有詐!”

鄧裕也算機敏,聞聲隨即警醒止步,那躺倒在地上裝死的婦人眼見狡計已被識破,卻仍然不甘心。隻見其猛然甩手將懷中的幼嬰奮力向著鄧裕拋了過去,與此同時,又迅速的躍身而起,另一手持著一柄掩飾了光華的鋒銳短劍狠狠的刺向了鄧裕。就在此時,從側方的一堵殘牆後又閃出了一道持弓的身影,此身影甫一出現,便朝著鄧裕接連射出了數箭。

危急時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不遠處的仲由宗師用腳迅速的勾起了地上一扇破爛門板,朝著那射向鄧裕的連珠數箭急急的擋了過去,同時又猛然搶過了身旁敵方一位軍士手執的長槍,向著那道躲藏在殘牆後的身影大力投去。

有了仲由宗師的相助,鄧裕一麵以手輕輕接住了迎麵而來的幼嬰,一麵飛起一腳踢向了那婦人持著短劍的手。

隨後,在仲由宗師和鄧裕兩大強者的聯手之下,隻數個呼吸間,便將叛軍的那兩位殺手斬殺於當場。

如此,雙方又激戰了大半個時辰,仲由宗師的先鋒大軍才將南門區域的叛軍基本肅清。而此時,帶棄與薑好所率的軍兵,早已成功的占領並打開了與之相鄰的東門和西門,源源不斷的楚國主力大軍隨之從三處城門潮水般的湧進了潯陽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