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眾人都散去休息了,一直靜候的薑好便悄悄的向著聖者墨翟盤坐的角落處行了過去。

來到那處,薑好嫻熟無比的輕輕趴在聖者墨翟的肩膀上,腆著臉說道:“爺爺,如今那樣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吧?”

“你這小家夥,一早就知道你肯定是為了這顆破珠子而來的。”聖者墨翟笑著拍了拍薑好的臂膀,隨即從懷裏掏出了個拇指大小,通體黑不溜秋,非金非玉的古怪珠子。

“那原本就是我的東西好不好!”薑好佯作發怒道,一麵說著,一麵將那珠子一把搶了過去。

原來,此珠乃是當年伴隨著薑好一同降生於世的,平時也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樣。

但在薑好懂事之後,某次把玩此珠,居然突然陷入到了昏迷之中。醒來之後,據其所述,在其無意中盯著珠子看時,從其中突然傳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其意念神誌拉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當時的薑好尚還比較幼小,神誌意念還不夠強大,堅持不到片刻便昏迷了過去,事後居然什麽都回憶不起來。

此事發生之後,這顆神秘的珠子就被大人們收走了,轉而交給了墨門中的長輩們暫時研究保管。

見薑好如此心急火燎,聖者墨翟當即搖頭苦笑道:“也不知道這顆珠子究竟是什麽神奇的寶貝,我們這些老家夥研究了這麽許多年月,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奪過那顆珠子後,薑好也不再多話,當即徑自在聖者墨翟旁邊盤膝坐下,手舉著那顆珠子凝神細細的觀看了起來。

那顆珠子內似乎存在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如薑好幼時般,忽然之間便將其意念神誌猛的吸了進去。

隨後,薑好的意識恍恍惚惚的進入到了一個神秘而又怪異的空間世界內。

其意識所見,那個神秘的空間世界是如此的廣袤,以薑好現今的武道境界,根本就看不到邊際。

整個空間世界內充滿了雷電,此際,上方那片暗無星月的龐然天幕上,除卻無窮無盡的漆黑,便是各式各樣如球似樹又像蛇的雷電,在奪目耀眼的閃爍著。

隨著天空中一道道閃電四處躥個不停,在薑好耳畔處,一陣陣轟轟隆隆的雷聲響個不休。

三日之後,望著依然靜靜的盤坐於地上似乎在專心致誌的修煉著的薑好,一旁的聖者墨翟無奈的搖了搖頭。

……

卻說那帶棄,此刻正在魯山之中夜以繼日的刻苦修煉著。此時的他,夢境神通已有大進。

以往每次施展出夢境神通,一夢最多隻能維持住數個時辰,夢境之內也隻能待個十數年。

但經過前些日子在岱宗山巔靜觀日出之後,已然是脫胎換骨的帶棄,如今卻有大進。隨意的一夢,輕輕鬆鬆便突破了一日一夜的時間。

此次的入夢更是達到了有史以來的三日之久,在夢境之內也足足待了百年之期。

期間,其修習的各項神通功法均有所精進。此際的玄元虛空訣,相比之前運轉得似乎更為快捷了一些,連帶著體內那處空間結界都大有改觀。

早前昆侖之虛所屬的那片廢址範圍內,那些早已枯死的花草樹木,竟隱隱然有了一些複蘇的跡象。隻是,帶棄始終無法感應到那虛無縹緲的神靈之氣,更別提吸收煉化了。

此刻,帶棄剛從夢境之中蘇醒過來,恍恍惚惚中,隱約看見麵前出現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位神情有些懵懵懂懂的陌生的少年,似乎正呆呆的望著自己發愣。

待一細看,便見那少年生得賊眉鼠目、麵黃肌瘦,一頭雜亂的烏黑長發上還沾著幾根枯黃的野草。

隻見,少年靜靜的蹲在地上,手裏捏著一個已被咬了一口的半生不熟的青澀野果,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正幽幽的直盯著自己看,嘴角流出的一線口涎都快掉落到地上了。

刹那之間,帶棄心中陡然冒出了一種荒誕的感覺。眼前那陌生少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神情,與自己幼時看著那香噴噴的雞腿的表情簡直就是一般無二。

眼見著帶棄已結束了修煉蘇醒過來,一旁的泰山君抬手用力敲了敲那少年的腦袋,怒道:“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是個人,是老子的朋友,是不能吃的!”

說罷,轉過頭來,望著聞言神情之中混雜著一絲震驚與幾分憤怒的帶棄,尷尬一笑,輕聲解釋道:“那小子是我剛認識的小兄弟,魯山的山神。”

旋又變換了一副惋惜的神情,輕輕歎道:“之前也不知道是那薑齊還是田齊祭封的山神,可能是祭祀時出了點什麽問題,抑或是隨著薑齊的被滅,被中斷了祭祀,以至於落得現在這個傻不愣登的模樣。帶棄小友且莫要生氣,這位小兄弟其實很老實的,就是偶爾有點嘴饞。”

聽聞了泰山君的一番解釋,帶棄試著故意佯作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惡狠狠的瞪了那少年一眼。

果然,眼前那原本蹲著的少年立時一陣戰戰兢兢,嚇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見那少年還算老實,帶棄轉首又望著泰山君,責怪道:“看他餓得那個麵黃肌瘦的樣子,你不會帶著他去打打獵嗎?打幾隻兔子野雞什麽的,生個火烤熟了吃不也是挺好的嗎!”

聞言,泰山君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的說道:“咦,之前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想來是沉寂了一段太過漫長的歲月,腦子也變得有點糊裏糊塗了。這些日子以來,整日裏跟著那小兄弟待在一起,隻知道漫山遍野的去摘野果子吃,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那傻傻的小兄弟,自己都變得有點傻了。想想以前跟著你的日子,真是快活,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對了,如今你修煉得怎麽樣了,應該可以出關了吧。”

輕輕歎了口氣,帶棄無奈的道:“現在還差得遠呢!好了好了,現在我先帶你們出去打打獵吧,弄完之後我就要繼續閉關修煉了。記住了,以後沒什麽事千萬不要打擾我!”

於是,三人隻短暫的交談了寥寥數語,便一齊外出打獵去了。

輕車熟路的來到一片密林之中,因為人多,帶棄自動的忽略了沿途之中所發現的一些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一心隻想著尋一頭大點的野物。

三個人耐心的在山野之中轉悠了不到半個時辰,帶棄便領著泰山君和那少年收獲了一頭強壯的野牛。

緊接著,帶棄又指揮著二人抬著那頭野牛尋了處溪流所經之處,讓二人宰殺清理那頭野牛,自己則去四處遊**了半晌,很是收集了一大堆作為佐味之用的野果奇草樹皮。

待得回到了那條溪流之畔,又支使了二人去拾柴生火,自己則負責用那堆尋來的野果奇草樹皮處理那頭已經清理幹淨的野牛。

大半個時辰之後,夜幕已漸漸低垂。

在夜的星空下,三人沐浴在月光星光交織而成的的柔和光華之中,緊緊圍坐在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

一手提著一條已被炙烤得一片金黃的野牛腿,大口的嚼著香嫩可口的野牛肉,一手又捧著一壇帶棄從空間結界內取出來的美酒,就著野牛肉暢快的狂飲著。

許是已有一段非常漫長的年月沒有享受過熟食美酒了,魯山君一時間顯得興奮不已。一麵歡快的大吃大喝著,一麵直直的望著帶棄傻樂,眼神之中充滿了崇拜與敬服。

本來,泰山君和魯山君作為了自然界的山神,完全可以不需要凡俗間的飲食。但可能是為了一享口腹之欲,二位山神偏偏喜歡人世間的諸般美味。

話說,那位外表看起來傻了吧唧的少年魯山君可是一點不傻,相反還機靈得很。僅此一次,便將狩獵與處理獵物,乃至於燒烤一整套相應的過程完完全全的學會了。

飽食一頓之後,帶棄無視魯山君那充滿了仰慕的目光,返身又進入到山洞內閉關修煉了。甚至,還特意從附近挪來了一塊巨大的山石,將山洞口嚴嚴實實的封閉了起來。

……

卻說當那範存義奉了薑好之令,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秦國,又一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楚都的蘭台宮中。

甫一回歸,心思縝密的範存義第一時間找到了往昔熟識的幾位銳士營故人。略加打探之後,便知道了自隨著薑好離開楚國之後、蘭台宮中所發生的一切變故。

當範存義說明來意之後,因帶棄離開楚都之後便失去了聯係,蘭台宮的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其究竟去往了哪處,更是無法聯係得上。

事情緊急,萬般無奈之下,幾位故人隻好領著範存義麵見那蘭台宮的臨時大統領室利防大師相商。

在認真聽完了範存義的一番詳細敘述之後,由於情況非常重大,室利防大師當即召集了蘭台宮的一眾高層,齊聚於議事大殿,就此事展開了一番緊急商討。

殿內,室利防大師麵色凝重的望了望已然聚齊的一眾高層,緩緩開口道:“此番麵臨之事,乃是相關此界整個天下的大事。因情況緊急,身為蘭台宮的臨時大統領,本人不敢擅做專斷,特邀大家前來,一起群策群力。”

此時的室利防大師,雖然中原話說的依然不是那麽利索,但比之以前,卻已是大有進步。

“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居然牽扯到了此界的整個天下。”一旁的長魚嬌不禁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