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且做休息

醬爆排骨,紅燒鯉魚,蒜香牛排,麻辣小炒,點心豆腐,然後,花花綠綠的濃香撲鼻的流水席!

梨霜吃的那叫一個痛快啊,左手叉子,右手筷子,外帶一邊兒酒壺裏那個竹質吸管兒,大咬大吞,小喝小品,叉叉揀揀,低頭抬頭,匆忙而,優雅——不影響旁人並且自己吃的極為迅速酣暢淋漓的優雅!

“霜兒,你慢點兒,”扶額,雲碩忽然慶幸這裏隻有,所有人好像都來了,除了堯笛,連看著和善實際死皮賴臉的星同都來了,齊齊坐著,要麽同桌要麽離得極近,都,興致勃勃的向著這裏看來。

“徒弟,你覺得這兒的飯菜如何?”梨霜卻瞄了眼同樣吃的迅速卻好看的任慕顏。

“嗯,味道太好了,比我們那兒的可好吃多了。”說罷喝酒,任慕顏再次狂吃起來。

“這還不算最好的呢,以後有時間了我們去找魯大廚,他做的那一手流水席才叫一絕呢,還有胖廚子的驢肉火鍋,蘇娘子的茶點,對了,我家飄雲的點心也是一絕。”笑意盈盈的說著,梨霜繼續吃著,喝著馥鬱濃香的百花釀。

“可你往常不是說吃膩了麽?你如今身子還沒好呢。”雲碩的聲音卻小了很多。

“那也不管,我都虧空死了,藥王派那幫王八蛋,以後找到機會了,我一個個的餓死他們!要麽隻吃菜,不沾一點兒肉星兒。”

“對,對,對!”神仙大夫相比之下那吃相就難看多了,滿嘴流油的說著,他享受的夾了塊兒排骨,眯眼吃著,還不忘多嘴,“對了徒弟,聽說魯大廚做的驢鞭也不錯,你怎麽不讓他做呢?”

“怎,怎麽了,都不說話啊?”

“沒啊,一時噎住了。”笑,梨霜慢條斯理的喝光了壺裏的酒,然後看眼神仙大夫,上下打量,“真看不出來,師父你老人家這是,要散發人生第二春啊。”

“咳,鳳主,我們先過去吧,屬下有些練功的法子,向請教鳳主。”

“不用,還是你覺得我師父不能教我?”笑笑,任慕顏就跟沒聽見似的,吃飯。白鶴也隻得俊臉通紅的低下了頭。

“咳!”神仙大夫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老臉通紅,他卻還是不怕死的嚷嚷,“你這臭丫頭,越來越沒禮貌了,師父我不過一時口誤,你至於,至於——哼!為師不過是衝著那味道來得,才不需要那玩意兒。”他自己還覺得最後一句話很漂亮。

“哦,不需要啊。”

“你!”神仙大夫猛地就站起來了,卻,下一瞬輕飄飄的飄了出去,直直,落到了雅間之外,走廊之內的小隔間裏,他大怒的正要回去,就聽見一個冰冷而熟悉的聲音道,“師父看來是吃飽了,自己散食吧,恕弟子等不奉陪。”神仙大夫登時打了個寒噤,然後義無返顧的,走了出去。

擺滿流水席的雅間裏,也是突然的寂靜,連任慕顏也放下了筷子。

“大哥,你越來越帥了!”瞥眼四周為無敵那股冷氣所鎮住的眾人,梨霜笑笑,一臉燦爛的看眼無敵,然後,開吃。

“是麽?”直射過來的眸子裏,有諷刺,有嘲諷,有陰鬱,卻獨獨沒有,從前的灑脫。

“這是自然了,不然怎麽如今一句話就逼走了打不得罵不得的師父呢?”仍是微笑,梨霜慢慢吃著,喝著酒。“梨霜很是佩服呢。”

“還是不必了吧。你最好保證,一切都能如常。”話落起身,不過頃刻間便已消失不見。

什麽意思?梨霜的眉毛,不由動了動。

“霜兒,無敵大俠,是不是中了毒?”

這時,一陣細密而溫柔的低語傳了過來,梨霜抬頭,正好看見了堯無雙溫潤的眉眼,端正坐著,他此時卻是低低的傳音。

“嗯,你別管了,他一旦發病,很恐怖。”看了眼堯無雙的眼睛,梨霜也是傳音回去,眸光卻愈發疑惑,不過,“師姐,你吃飽了沒有?”

“嗯?好了。我們出去走走吧。”雲碩卻也漸漸凝了眉眼,兩人出去,不例外的,果然,星同站了起來,“雲姑娘,霜姑娘,還是屬下等人陪同吧,畢竟外麵危險得很。”

“你覺得我們會放心?”梨霜頓時笑了,瞥眼一旁一直端正坐著冷冷吃菜的六個少年,“六覺,你們時刻注意著就行了,有事我會發信號。”

“是!”

說是出去商談,其實單獨相處,梨霜還是不知該如何辦,而雲碩········

“霜兒,你以後,還是離大師兄遠一些吧。”

“哦,可問題是,這似乎治不了根本吧。”

“前些日子我問過白鶴先生,大師兄所中的毒的確可解,不過,據說隻有仙法大成的人才有法子。”怪異的笑笑,雲碩有些無可奈何。

“仙法,大成?”腦子被驢踢了啊,還真以為世上有神仙?不過,鳳主,不正是有著諸多的奇異嗎?便如,已經沒了心頭血的自己。

“嗯,我問他你如何,他說,你也不過剛剛踏入修煉的正門,莫說是他,便是曆代鳳主也沒有這樣的功力,除非,”

“不會是創造鳳主的嫘祖娘娘吧?”梨霜忽然就笑了,懶懶坐下,她倒了杯濃濃的香茶,喝著。

“不止是她。據說六道界幾萬年前本是修煉之所,其中神仙門派,妖魔鬼魅,神法妖法聖法靈法多不勝數。要解大師兄的毒,最好是上清尊者,其次是嫘祖娘娘,最次的也得上神長淩淵出手,因他雖然法力高深,卻不同藥理。”

“哼哼,編!”

“是有些奇異,不過聽著怪有意思的,我便記下啦。”笑著坐到梨霜對麵,雲碩取塊糕點品著,“說到這些的時候白鶴那神采飛揚的模樣,你可沒瞧見,當真精彩的很。”

“切,我沒看見也能想出來,不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麽。”

“這,這比喻倒也貼切。”聞言愈發笑的厲害,雲碩臉頰微紅,好像一朵春天飽滿開放的鮮花。

“嗯,貼切,就好像星同他們叫你雲姑娘一樣,貼切得很。”

“霜兒!”雲碩的麵頰一下變成了微白。

“那麽緊張幹什麽?你的事我不會主動管,也沒那個能力替你下決定,不過,看在星同這次上山幫我滅了藥王派許多人的份上,無論如何,雲太子我都會出手的,我或者白鶴,都行。”本來那天星同一夥三言兩語就被梨霜擠兌走了,誰想臨了他忽然提起了白鶴,說是什麽白鶴能救他主子的性命,所以打算留下,等白鶴先生有空了就護送前往南興——啊呸,就白鶴那一身功力,用得著他們護送?然後留了下來,一直跟著梨霜一行到了葉城。

“不論救不救的回來,霜兒,日後我這條命便是你的了。”

“噗!師姐,你還真敢說。”救得回來了,雲太子不會放過自己,救不回來了,沒準兒南興皇族拿自己當仇人,但神仙大夫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因為自己砸了他的招牌。

“我,”雲碩麵龐忽然的一紅,轉而不好意思的笑笑,淡淡道,“我隻是說我的意思,不論,他待我如何,我待他,總歸是一生情意。”

等到了晚上,明晃晃的月亮,梨霜才有空去找堯無雙。

這時候已經到了五月份,即便天黑也很是溫暖,淡淡的風吹散暖暖的氣息,微微的花香隨之飄**,整個小梅花,便連廁所也是一片芬芳的氣息。

“霜兒?”麵色微白的坐起,堯無雙眸裏滿是驚喜。

“嗯,換過藥了沒有?”歪頭問著,梨霜順手關好房門,走了過去。

“還沒。你傷還沒好,怎麽隨意出來了?”

“山不救我,我來救山呀。”笑吟吟的,梨霜順手拿起一旁的藥瓶和雪白的布帛替堯無雙肩膀上上著藥,“怎麽腰上還有傷,傷的還真夠隱蔽的。”

“我怎麽覺得你這話裏有話呢。”低笑,堯無雙拉過梨霜的手,“我來吧,你坐過來,我想仔細瞧瞧你。”

“放心,我身上可好得很,而且我師父那醫書,那真不是蓋的。”如此說著,梨霜卻還是主動到了堯無雙麵前,“別看不該看的地方啊。”

“你呀,”堯無雙的眼睛愈發彎彎,打量著梨霜,他輕巧而迅速的上好了藥,又脫去外山,再,“霜兒?”

“怎麽,想讓我給你脫?”不就脫個褲子嗎,嘖嘖,真夠害羞的。

“是。勞煩霜兒。”

“行啊,來就來。”梨霜卻還是被堯無雙那一臉正經嚇得抖了抖身子,笑著站起來,她懶洋洋的,開始為堯無雙脫去衣袍,露出雪白薄薄而微微透明的裏衣裏褲,“你平日穿這麽多,也不熱?”

“大哥已經過來了。”

“哦,算了,你躺下吧,我幫你上藥。”這傷的位置,還真是——還好沒傷到要害。

“嗯,”堯無雙臉上的通紅漸漸退了下去,若有所思的看眼梨霜,他唇角含笑的慢慢躺下,然後,感受著梨霜纖細堅韌的手指跳動,時而觸摸自己溫軟的肌膚。堯無雙漸漸地閉上了眸子。

好一陣兒,就在梨霜略一低頭的刹那,她忽然看見了堯無雙的臉,他平靜的呼吸,梨霜不由得撇了撇嘴,“死撐裝蒜,也不怕累死你。”明明傷的嚴重卻還始終一副翩翩君子溫文爾雅的模樣,傷成那樣也不好好休息!

梨霜隻得費力將已睡得極沉的堯無雙再次挪好,蓋上薄薄的蠶絲被,然後起身出了房門。

其實梨霜晚上來找堯無雙也沒想幹什麽··········好像,應該是太無聊了吧,武功沒恢複,輕功不能用,精力卻充沛的嚇人,這情況,真是該死!

“師父。”果然,還是任慕顏這個徒兒貼心,突然出來,她低頭一禮,麵色平靜,“師父可有空?”

“有,大大的有。正想跟你說呢,不過你可別跟別人說啊,而且嚴重保密。”說著慢騰騰的從屋頂爬下來,梨霜打量眼天空,“去哪兒保險?”

“就去弟子的房間吧,那裏被白鶴施了法。”

“行,我慢慢過去,你叫管事的備點兒酒菜,邊吃邊談。”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酒是好酒,菜也是新鮮的剛從小梅花那小菜園兒裏摘來的,歪歪扭扭的坐下,梨霜喝了一大口醇厚的老酒,衝任慕顏笑了笑。

“你想問問兩天前我的內力為何突然會恢複,還被三巫師那個狗東西打不死?”

“是。”狗,狗東西!

“其實我當時也沒辦法了,我想著那狗東西沒了鳥不成事,誰想他到底比墨青強。不過,我之前其實可以自由活動的,就是不能動用真力和生之靈氣的本源。”

“你,裝的?”

“算是吧,一是為了測驗大祭司的耳目到底有多靈,二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都快難受死了,反正無雙會護著我,我也懶得動彈。”

“··········”任慕顏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其實她很想說師父你其實還想要逼堯少主說些其他的事吧,可末了一笑,問,“您的意思,那大祭司,隻能大概感覺到我們的位置?”

“對,而且出了藥山還不一定靈。接著再說,我還是說我後來的發現吧,動用功力那段兒太複雜,光想想我都腦袋疼。嗯,其實鳳主心頭血不是鳳主一身的精華所在,而是,鑰匙,也不對,應該是管理鳳主一身精華的,法門。這麽跟你說吧,呐,沒了心頭血,其實我一身的精華還在,可是會不受控製,隨意在體內流竄,所以我的血才能醫治百病,你的就不行。”

“那師父之前的狀況,是因為體內真力和生之靈氣不受控製?”

“對,當時剛送出去一部分,又跟人打了一架,體內氣息大紊亂。要想恢複,隻有重新凝練心頭血,從而控製一身真力。”

“那白鶴的方法,”

“那老家夥就是個傻x!後來和三巫師打那一架,我強行催動體內本源,差點兒喪命,然後三巫師那狗東西過來了,他用的那鳥蠱,其實我可以吸收。”

“生之靈氣?”

“對,這東西是個寶貝,估計它才是真正的那什麽修仙法門,化解天地一切氣息,轉化世間所有邪氣,取萬物為自身所有,而後攻擊對手。你想想,如果你的生之靈氣能隨時和天地萬物交換吸取力量,那你的力量豈不取之無盡用之不竭,那,誰還是你的對手?”

“可是,萬一沒人願意換呢?”

“所以不能隻修煉這一種啊,而且還得讓自身的力量大到令世間萬物臣服。但要想成為第一,這玩意兒,是個寶貝。”梨霜說得都快眉飛色舞了,接著冷靜,她道,“我剛才說的記住了沒有?前麵那些話可都是為它們做的鋪墊。”

“我,估計我得等重新凝出心頭血武功才會完全恢複。”目光突然凝重,梨霜歎口氣,喝了口酒,“上次利用那鳥蠱,我得到了一部分力量,但到底對生之靈氣運用太不純熟,所以有些不得要領,導致那心頭血凝到一半兒就凝不下去了。不過也沒關係啦,不到我完全恢複,師姐是不會走的,她不走十五追刃自然會留下,到時候替我擋槍輕而易舉。”

“師父,我也要留下?”

“你,就你如今這本事,怕是隻會拖我後腿吧,現如今跟我作對的可不少。”接著吃菜,梨霜看眼任慕顏,“想活著就好好練本事,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的徒弟雖然少,可沒一個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