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夜色阻擊

?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一直沒有停止,尾隨著追擊過來的日軍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牢牢的纏住了趙誌他們。《》?不同於趙誌他們對黑夜的無奈,日軍部隊裏的那些緬甸人在黑夜裏如同在白晝一樣的迅捷,幸好他們打仗差了點,要不然趙誌這幫斷後的人可就慘了。隻是在夜色的掩護下,山羊他們根本無法保證自己能擊中那些緬甸人,要不然情況會稍稍好些,不至於被追的這麽狼狽。

山羊在趙誌昏迷之後便接過了指揮權,為了阻擊後麵尾隨的日軍,他不得不命令衝鋒槍手們一次次的用衝鋒槍的密集射擊擋住敵人的追擊,隻不過在山羊消耗了大量子彈之後,日軍還是一次次的追了上來,大有不滅了趙誌他們就誓不罷休的意思。為了趙誌的安全,山羊把剩下的人分成了兩部分,饅頭帶著那些擲彈兵抬著趙誌先走,山羊則帶著衝鋒槍手們掩護斷後,兩幫人之間隻間隔了不過100米。

漆黑的夜裏什麽也看不見,饅頭帶著人抬著趙誌拚命的跑在平原上,沒有擔架,他們隻好直接抓著趙誌的手腳,好在沿途都有國舅留下的槍手為他們做指引,讓山羊他們不至於迷失了方向。直屬營的人分三個波次撤離,每個波次之間相隔一裏地,這是羅傑在列多訓練時經常講述的東西,已經深深的印到了士兵們的骨子裏。

“走了,都走”作為後衛的山羊在經過斷後士兵時總是提醒他們及時的撤退,剛才在土坎那裏的阻擊,又讓直屬營失去了5個弟兄,這讓直屬營戰死人數上升到了40人,也就是說趙誌身邊就隻剩下了160人,這160人裏還包括受傷的弟兄也算在內。負責在後麵收攏士兵的山羊已經有了24個人,每500米留下3個作為指引的士兵,也就是說山羊他們已經距離剛才的那道土坎有4公裏。

“真他娘的疼呀”慢慢蘇醒過來的趙誌忍不住痛呼了出來,抬著他的士兵立刻放慢了腳步,卻沒有把趙誌放下來,抬他的士兵已經換了好幾撥了,隻有盡快的離開這裏才是上策。那些陣亡弟兄的屍體已經被留在了平原上,帶不走了,隻有先把他們留在這裏。“把我先放下來,我能自己走”這樣被人抬著很難受,趙誌忍不住叫了起來。

“醒了,長官醒了”趙誌蘇醒的消息被那幾個抬著他的擲彈兵傳遞給了走在隊首的饅頭他們,一直板著臉的饅頭這才有了些緩和,隻是在他的臉上還是看不見哪怕有一絲的笑意。趙誌的再次受傷,被饅頭看成是自己的失職,袁青青和琳達離開時一再交代自己要看好趙誌,可是現在趙誌又受傷了,雖說隻是幾處彈片的擦傷,但確確實實是自己沒有盡到職責。

“弟兄們都撤回來了嗎?”被扶著站起來的趙誌頭一句話就是問饅頭,狗子被派去和國舅一隊,他不問饅頭問誰。山羊早就交代過,不讓大家把實際的傷亡告訴趙誌知道,所以饅頭隻有拚命的點頭,卻不敢把實情告訴趙誌。“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惹著咱饅頭大爺了,看那臉拉的跟頭驢一樣”趙誌難道的那饅頭開起了玩笑,而饅頭隻是好脾氣的笑了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和周圍哄笑的家夥們還嘴瞪眼。

“山羊呢?他人呢?”趙誌環視了一圈,並沒有在自己周圍的人群裏發現有山羊的身影,不由得將聲音拔高了幾分。自己受傷之後,山羊就是後隊裏軍銜最高的軍官,照理應該是山羊接替自己指揮後隊著幾十號人。可是自己都看了兩圈了,卻沒有發現山羊在,這讓趙誌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要知道山羊除了前出警戒,還從沒有脫離過自己的視線。

“山羊好著呢,他負責斷後,聚攏沿路做指引的弟兄們,一會就上來了”眼瞅著趙誌有些急眼,饅頭連忙把山羊的去向說了出來,這才讓趙誌穩住了心神。兩人說話的功夫,從他們後邊就傳來了一陣奔跑聲,山羊帶著十幾個氣喘籲籲的士兵跑了回來。

“你醒了”看見站在地上的趙誌,山羊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顧不上去擦頭上的汗,隻是一個勁的打量趙誌的傷口,剛才那種情況,根本就顧不上仔細檢查趙誌身上的傷口,隻能是先把趙誌弄走了再說。不顧趙誌的反抗,山羊和那幾個擲彈兵很輕鬆的按住了趙誌,在幾支手電筒的照射下,山羊輕輕的揭開了趙誌身上的軍裝查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好在那幾處傷口並不是太嚴重,看上去隻是彈片的擦傷,把血跡擦幹淨了重新包紮就行。

“老炮在咱們前麵2裏地,舅爺在前麵不到一裏,沿途都有咱們的弟兄做指引,估計咱們天亮前可以走出這片平原”山羊一邊為趙誌換著傷口上的紗布,一邊把目前的情況一一的告訴趙誌聽。山羊知道自己吃幾碗飯,平時帶著幾十個斥候已經是很吃力了,現在要帶著整個後隊,既要安全撤離還要防備著後麵日軍的追擊,簡直就是要了命了。所以,在看見趙誌已經醒來之後,他還是決定把指揮權交還給趙誌,自己隻是弄好那幾個斥候就好。

看透了山羊小心思的趙誌沒好氣的翻了山羊一眼,在饅頭的幫助下穿好了軍裝,慢吞吞的站了起來。“都休息好了吧,那就繼續趕路,等和老炮他們匯合了再休息”山羊依舊是被趙誌派去留在後麵警戒,衝鋒槍手被放在前麵開路,剩下的人則背著其他的傷員跟趙誌呆在中間,一行人馬不停蹄的沿著士兵們指引的方向急急的奔去。

“噠噠噠 噠噠噠”後麵又傳來了衝鋒槍的射擊聲,那是山羊留在後麵負責警戒的弟兄。“長官,小鬼子又追上來了,虎子他們在後麵先擋著,我們的子彈不夠了”一個滿臉血汙的衝鋒槍手狂奔了回來,他胸前的彈夾袋裏已是空空如也。山羊聞言一伸手指著饅頭,示意讓他帶著趙誌先行離開,卻不料正好對上趙誌有些憤怒的眼睛。

“饅頭,你帶30個弟兄過去,把咱們斷後的人接回來。山羊,你帶60個兄弟後撤50米建立防線等著接應我們,其他的人跟我留在這裏設立防線,準備阻擊日軍”趙誌從饅頭手裏接過自己的衝鋒槍,拉動槍機之後便催著饅頭和山羊依照命令行事。對趙誌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饅頭沒有絲毫的不滿,隻是衝著那幾個擲彈兵使了個眼色,便帶著30個衝鋒槍手匆匆離開趕往槍聲密集的後麵。

隻是山羊卻不滿意趙誌的命令,他隻是命令自己手下的一個上士斥候先帶著士兵們離開,自己卻留在了趙誌身邊死活不願意離開。“咱們又沒有什麽重武器需要掩體什麽的,建立防線這種小事,手下的人自然會做到,我就留下好了”山羊難道的臉皮厚了一次,隻是他一直假裝著檢查自己的衝鋒槍,而不敢去看趙誌的表情。看著山羊不停的卸下彈夾裝上彈夾,趙誌樂了,隻是他並沒有當麵拆穿山羊的小把戲。

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沿途埋伏的那些斥候們並沒有吹響竹哨,說明來的是自己人,應該是饅頭他們回來了。的確是饅頭他們回來了,隻是短短的十幾分鍾,算上虎子他們那十幾個斷後的弟兄,饅頭隻帶回來了不到30人,也就是說在這十幾分鍾裏,又有十幾個弟兄戰死。“長官,我沒有把弟兄們都帶回來,虎子他們都死了,我帶去的人也死了幾個”饅頭有些自責的低垂著頭,斷後的虎子已經是上士,而且是衝鋒槍手裏最有希望升為軍官的家夥。

“打仗嘛,那裏會有不死人的,就是咱們自己也有那一天,這不是你的錯”趙誌安慰的拍著饅頭的腦袋,此時他才發現原來一直貌似強橫的饅頭還隻是個孩子。隻是趙誌在感歎饅頭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就隻比饅頭大了不過幾歲而已,而且他在國舅他們那幫老兵痞子眼中也隻是個孩子,比饅頭狗子他們稍大些的孩子。

“饅頭,帶著你的人後撤60米建立防線,讓山羊的那幫人前移20米”趙誌逼著饅頭帶著他的人先行離開建立第三道防線,若是三道防線還不能擊退日軍,那趙誌就隻好聚集手上所有的力量和日軍來一場死拚了。沒有過多的停留,饅頭帶著人走了,還帶著所有的擲彈兵和所有的手雷,顯然趙誌在第一道防線裏並不想使用手雷,他要留著目前唯一的重火力在第三道防線使用,給追擊的日軍來一個驚喜。

“來了”一個披著茅草衣的斥候奔了回來,他是最後一個撤回來的斥候,他潛伏的位置距離趙誌他們有20米。“準備”趙誌打出了手勢,山羊和衝鋒槍手們齊齊的屏住了呼吸,把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到了前方。唰唰的聲音傳了過來,雖然那聲音很輕很細小,可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山羊還是聽到了,那是有東西走過草叢是發出的聲響。

“開火,開火”得到山羊提醒的趙誌首先扣下了扳機,炙熱的子彈伴隨著趙誌的吼叫噴射出槍口,其他人也下意識的跟著扣下了扳機。幾十支衝鋒槍的同時射擊是極其壯觀的,幾十支衝鋒槍激射出的金屬激流橫掃了前方30米內的一切東西,同時也徹底暴露了趙誌他們的位置。“撤退,撤退”打空了自己的第一個彈夾,趙誌就大叫著命令撤退,再待下去一準會遭到日軍的反擊,趙誌不想在這裏損失自己的弟兄。

距離第二道由山羊手下的人組成的防線隻有不過30米,趙誌他們隻是十幾秒就趕了過去,隻是趙誌在撤離的時候,讓手下的士兵撒了一路的彈殼,這樣再有追兵借著夜色潛行的時候,就會踩中或是踢中這些彈殼,從而發出警示的聲響,讓趙誌他們能及時的進行攻擊。看來趙誌他們剛才的攻擊給了追擊部隊很大的傷亡,至少他們是在十幾分鍾之後才發起了另一次試探性的靠近。

“還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撒在草叢裏的彈殼發出了響動,趙誌打出了警戒的手勢,他要等著這些隱藏在黑夜裏羞於見人的家夥再靠近些。再近些,再近點,趙誌慢慢的屏住了呼吸,趙誌身邊現在有超過一百人的槍手,一次集火射擊足以滅掉對方的一個步兵小隊,趙誌不想隻是打死幾個探路的小嘍囉就撤退,他要等著對方人數夠多的時候在開火。彈殼被踢動的聲響越來越密集,尤其是在趙誌他們剛剛撤離的地方,那應該是日軍的大隊上來了。

能見度就隻有不過幾米,在趙誌的視線裏出現了第一頂鋼盔的時候,他終於下達了開火的命令。“集火,集火”瞬間迸發出的上百道槍火劃破了夜空,密集彈雨編製成的金屬死亡之網把趙誌他們前方30米的範圍內牢牢籠罩起來,彈雨幾乎就是貼著地皮一層層的壓上去的,所以不管日軍是站是趴都逃不過彈雨的洗禮。

“走了,走了”不管戰況如何,趙誌還是打光了一個彈夾就下令撤退,抬著戰死和受傷的弟兄快速的撤至饅頭的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衝鋒槍手們經過了大半夜的奔逃和反擊,他們的體力消耗很大,已經有弟兄開始掉隊了,幸好趙誌安排了山羊在後麵收攏人員,要不然趙誌的這些人中失蹤人數會大大超過傷亡人數。

饅頭的這道防線放在了一個緩坡前麵,阻擊萬追兵之後,所有的人能順著緩坡不費力氣的消失在暗夜中的平原。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讓趙誌感到失望的事情發生了,半個小時過去了,等待中的追兵卻遲遲未見,無可奈何的趙誌他們隻好帶著傷亡的弟兄自行撤離,去追趕一裏外的國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