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明視之鏡
千萬不要小瞧了乖巧的兔子先知，他來自於一個非常高貴的家族——暗魔金兔族。暗魔金兔族的族人通曉黑暗係魔法，他們擁有黑暗係洞察之術——真視之眼同樣的魔法——明視之鏡。
那是一麵小小的魔鏡，擁有和真視水晶球一樣的能力，布希稚大人已經透過魔鏡，發現了慕容羽行走在海底，他很認真地打量著明視之鏡中的這個人類。他盤坐在地上，周圍的環境顯示，那就是在海底。
“我的薩滿祭司大人，不知道這個人類盜取了什麽東西？值得這麽興師動眾去抓他嗎？”布希稚露出了嘴裏的兩顆大門牙，嘴邊長長的胡須隨著話語微微抖動，他非常喜歡自己長長的胡須，雖說有幾根開始有些泛白。
“尊敬的先知大人，說起來東西也不是那麽重要，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敢去噶喇神殿偷東西，這是對神的褻瀆！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費沃西斯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的解釋透露著一種信息，這個該死的人類冒犯了他，就必須接受懲罰，哪怕是你逃到天涯海角。
先知大人布希稚眉頭微微一皺，收起了手中的明鏡，他心裏很清楚，東部神殿明麵上接受獸神之都的調遣，可是，這是有條件的。費沃西斯能夠放下麵子來請他，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既然這個老家夥不想說，他也不想繼續追問。他整了整自己有些淩亂的袍子，老神在在地瞟了費沃西斯一眼，意思很明確，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真的不能確定在哪裏？”費沃西斯不死心，也不甘心。
聽到質疑，布希稚明顯楞了楞，也隻有像費沃西斯這樣的薩滿祭司才敢這麽問他，就連大祭司奧爾特諾也不會這麽質疑他的話。不過，布希稚還是很給費沃西斯麵子，他優雅地輕輕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聳了聳肩，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除非他離開海底，不然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布希稚補充道：“你知道的，我最討厭水，那麽廣闊的海底要尋找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似乎覺得布希稚的話在理，費沃西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似乎有想起了被盜的寶物，陡然之間又淩厲起來。身後的五人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們知道如果不能追回寶物，五人都將受到祭司大人最嚴厲的懲罰。
“我也想幫你找到這個該死的人類，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麽會陡然之間出現了一個人類呢？難道是……？”布希稚仔細的分析，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欲言又止的樣子，令費沃西斯精神為之一振。
“你是說，你知道這個人類？”費沃西斯有些失控，也有些驚喜。
直到現在，費沃西斯也不知道自己要追蹤的這個人類到底叫什麽？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他又是怎麽會那麽及時出現在噶喇神殿？又是如何盜走寶物的？種種疑問壓在費沃西斯的心裏，就算是他追蹤而來，也隻是感應到了盒子所散發出的邪惡氣息。而先知大人的明鏡是不可能給他看的，因此他連這個人類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不瞞你，我的朋友，我們兩年前進攻人類，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慘敗，一個軍團在維爾齊大峽穀覆滅，另一個在伊拉斯會戰中死傷慘重。”布希稚悠悠講來，悲切的麵容透露出點點哀傷。隨著他輕輕舞動的袍子，一道隔音結界形成，很明顯，他不想要身後的幾人知道。
“當初我就反對出兵，可是……。”費沃西斯陡然閉上了嘴，因為他不能質疑獸神大人的決定。對於出兵人類，他是完全知道的，而且他還調遣了五十萬精銳。
既然不能褻瀆獸神大人，費沃西斯轉而問道：“那和這個人類有什麽關係？”
“我們在維爾齊大峽穀的軍團就是覆滅在一個人類的手中，他叫慕容羽，被譽為人類萬年來的第一天才。”布希稚頓了頓，接著悠悠道來：“據人類傳來的消息，他兩年前就進入了夢魘森林，還從芥辣大人手中逃脫，我懷疑這個人類就是慕容羽。”
“慕…容…羽…”費沃西斯一字一頓地咬牙念到，兩年了，這個名字似乎一夜之間複活了。
費沃西斯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所承載著獸人百萬生靈，他又怎麽會忘記了。隻是隨著時間的流失，他把這個名字藏在了心裏。兩年前的慘敗，令整個獸族不敢妄動，他們隻能休養生息，以期待獸神大人歸來，帶領他們重新奪回人類所占領的土地。
“慕容羽，你死定了！”費沃西斯呲牙咧嘴地咬著細牙，腦袋卻是在骨碌骨碌轉動，憤怒的火焰從兩眼噴射而出。整個海麵上的冰雪颶風也微微一頓，才又恢複了正常。
聽見慕容羽的名字，費沃西斯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因為本來可能離去的布希稚大人肯定會留下來，幫助自己抓住慕容羽。先知的能力是很逆天，當然，所消耗的魔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布希稚能來施展一次，已經算是盡到了做朋友的責任。如果要他留下來，費沃西斯勢必要花費不少的代價。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代價可以完全免了，因為布希稚眼神中透露出的仇恨似乎一點也不比費沃西斯少。
慕容羽現在正如先知大人所說，盤坐在海底，他在苦苦感應水元素法則奧義。這麽多天的行走，其實對於整個大海來說，隻算是邁開了一小步。不過，慕容羽似乎有所感悟，他停了下來，他要細細思考，慢慢領悟。
真正的頓悟是不存在的，他需要一個長久的積累，頓悟也是積累之後的一種爆發。慕容羽的耳邊又想起了當年那位老人家的話，在生活中感悟生命，領悟法則,靠得是一點一點的積累，厚積薄發，水到渠成，所以慕容羽並不著急。
感受到周圍充沛的水元素，慕容羽似乎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他沒有召喚源珠變融合小球，那是不想鬧出大的動靜來。雖說自己好像已經前進了很多天，可是，他心裏明白，自己應該還在海灘邊。畢竟，在海裏的速度太慢，又是麵對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需要的是仔細體會，他的思緒似乎開始向外擴展，海水裏無休止的擾動，海麵上一浪一浪的波濤。整個人開始融入水的世界，他就像是一滴水，跟隨這大海的節奏在歡騰，水就是他，他就是水。
其實，慕容羽躲避的冰洞，那隻能算是冰雪之地的外緣，慕容羽知道，自己應該是早就離開了冰雪之地。因為海麵上颶風之後的翻天巨浪，是那麽的清晰，是那麽的動人心魄。大海的力量，真正的力量，這種柔和中彰顯的巨大力量，震撼了慕容羽。他明白水元素的這種力量是強大的，隻要他能領悟到水元素的力量玄奧，那麽自己的水係魔法攻擊將會整體上一個台階。
本來一心想要領悟水元素玄奧中的速度，可是，力量所帶給慕容羽的震撼也是如此的強大。現在的他完全放鬆了自己，他隻需要真正地感悟水元素，至於能領悟到什麽，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不管是水元素中的速度奧義還是力量奧義，隻要能領悟，對於自己的實力都是一大進步。
水，生命之源，大地之源。他磅礴、偉大，他溫柔、狂暴，他孕育萬物、同時也覆滅世間的一切。在這個矛盾的共同體中，水之力成就了自己無邊的威能。
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地拍打著方寸之地的荒島，這是斯拉琴海上隨處可見的小島，很小很小，隻能容下數十人。小島上光禿禿的岩石是那麽的光潔，偶爾一隻小海鳥駐留，片刻也得飛走。說是小島，其實就是一塊凸出水麵的巨石，這塊巨石上現在正端坐著一個人，他就是慕容羽。
本來拍打巨石的海浪，現在一浪一浪拍打在慕容羽的身上。**全身的他渾然不覺，他像一尊巨石上雕刻的石像，紋絲不動。這是一種錘煉肉體的方法，同時也是領悟水元素玄奧的修煉方法。慕容羽已經在這裏整整修煉了一個月，他偶爾坐下思考，偶爾佇立水中，偶爾巨劍翻飛，偶爾靜如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