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八節 情殤

古升心中確實早有打算,幫助雪狐族禦敵,然後請雪狐族人為自己帶路。他謙遜的一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們來到這裏的確是有事情要辦——我們在找一個地方,所以希望你們能派人為我們領路。”組長爽快言道:“哦,這個沒問題,我會派一個最好的向導給你的。”她特意強調了“最好”這個字眼,古升心中十分感激。朱無照問道:“族長前輩,你們為什麽一直打仗?我們聽到你們的敵人說道什麽仙緣洞,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因為這個洞才打仗的?”族長神色微變,旋即笑著岔開了話題:“沒什麽。你們也累了吧,玉兒,帶三位恩人去休息吧。”傅玉兒乖巧的應了一聲,帶著古升三人離開。傅雙晦微微低頭,沒有動一下。“晦兒。”族長說道,在沒有人在的時候,身為長輩的族長更願意這樣稱呼靈長老傅雙晦。“晦兒,你是不是心中有些波動?”傅雙晦渾身一震,連忙搖頭:“不,沒有。雙晦身為靈長老,是要進仙緣洞的,不會有半分雜念。”“你心裏明白就好了。”族長歎了一口氣:“真是難為你了,這麽多年左右的各族之中,追求者那麽多,你都不假辭色,可是這一次……”“這一次晦兒也沒有動心!”族長歎了一口氣,心中說道:剛才你的耳朵分明動了一下,在聽著他們離開的聲音。“好了,也沒什麽事了,你回去吧。”“是,三姨。”傅雙晦和族長有親戚關係,她的母親和族長是姐妹。

一出了族長的居室,乖巧的傅玉兒立即恢複了本來麵目,興衝衝的問古升:“怎麽樣,我雙晦姐姐漂亮嗎?”古升愣了一下:“為什麽這樣問?”傅玉兒笑嘻嘻的說道:“先回答我的問題嗎,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她真是你姐姐?”古升有些意外。兩個人長得是有些相像。“那當然了,她母親是我媽媽的二姐。”古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見他還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傅玉兒有些著急了:“喂,你倒是快說呀。”朱無照笑道:“喂、喂是什麽意思?現在你總該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了吧?我聽見你的母親叫你魚兒,你是叫魚兒嗎?”傅玉兒惱怒的瞪起了眼睛:“我叫玉兒,不是魚兒!傅玉兒。”朱無照拍拍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傅玉兒又在催促古升回答她了。古升無可奈何,隻好打起了太極:“未明也看見了。你為什麽不問他——可是他親自出手,救了你姐姐。你知道要我們這位師兄出手,有多麽困難嗎?”傅玉兒眼睛一亮,盯著未明上上下下一陣仔細的打量:“他也有這麽厲害?能夠輕易打敗犬戎?”“切!”朱無照為自己的朋友吹噓起來,是從來不會吝嗇牛皮鼓的:“犬戎算什麽?我這位師兄,飛升在即,就算是你們整個北冰之原的所有高手聚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未明最不習慣的,就是這樣說大話,馬上就臉紅了,連忙擺手道:“小豬不可亂說……”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前方的山洞內傳來了一個倨傲的聲音:“哼!是嗎,好大的口氣,那我們是不是要把所有的高手聚集起來,考驗這位少年英雄一下?”言語之中積極諷刺,連古升的臉色都變了。

前麵山洞拐彎處,走出來一個人,生得柳眉修目,玉麵朱唇,身高六尺,風流倜儻。傅玉兒一看見他,頓時眉頭一皺,極為厭惡的問道:“傅書典,你來做什麽。偷聽別人說話,羞也不羞!”朱無照小聲地問她:“他是誰?”傅玉兒答道:“我們的衛隊長,一直暗戀雙晦姐姐,這一次定然是因為未明救了雙晦姐姐,他心中嫉妒!”朱無照恍然大悟:“哦,不自量力的暗戀著……”他故意把聲音放高,讓傅書典聽到,傅書典大怒:“你說什麽?”朱無照一縮肩膀:“唉呀,好大的聲音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既然這麽有本事,別人有危難的時候,怎麽不挺身而出,反倒是由別人去救自己的心上人?”若是論鬥嘴,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朱無照的對手,簡簡單單幾句話,把傅書典氣的臉色鐵青,嘴唇亂顫,就是說不出話來。傅玉兒拍手大笑:“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傅書典這就是教訓你,記住了,不要總是在自己人麵前耍橫,真的有本事,到敵人麵前表現去!”“你!”“我,我怎麽了我?”傅玉兒兩手叉腰,衝著傅書典一瞪眼睛:“你要把本公主怎麽樣?”“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一甩袖子轉身走了。“哼,小人!”傅玉兒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幫助她氣走了傅書典,富裕而對朱無照大生好感,稱呼上也親昵了許多。“無照,你看看他們兩個就是不說,你幫我問問,他們覺得我姐姐漂亮不?”

朱無照笑眯眯的看著未明,未明被逼得急了,突然腦中靈光一現,伸手一指古升:“和我沒關係,我是看到古升著急的手心都出汗了,自己卻不肯出手,我才幫他出手的……”古升:“嗯?”傅玉兒有些疑惑,朱無照卻深信不疑,他知道未明是個老實人,絕對不會說謊,因此把目光轉向了古升:“古跛子,你那麽緊張幹什麽?”“我……”古升不料一向不知變通的未明,竟然會倒打一耙,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才好,結結巴巴的也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那邊裏,未明心中不住地念叨:無量天尊,三清祖師在上,弟子未明又說謊了,犯了無為劍派的戒律,請祖師們重重責罰……他寧願被祖師責罰,也不願被朱無照追問那樣尷尬。不過未明心中也在想,自己第一次說謊,完全是為了調和古升和龍狐之間的矛盾,卻不料錯成鴛鴦,兩人竟然成了一對,這一次也是出於無奈,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未明在心裏不斷的對龍狐道歉,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未明覺得,那罪過可就大了。想到這一重,他又有些後悔,不該這麽把古升扯進來,不過事已至此,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傅玉兒卻聽到了朱無照對古升的稱呼,連忙拉住古升:“別急別急。他剛才叫你什麽,古跛子,你的腿腳不方便嗎。你走兩步讓我看看。”朱無照連忙說道:“別胡鬧了。我們之間的稱呼那隻是稱呼,他早就不跛了。”古升啞然失笑:“傅玉兒,你到底要做什麽?我跛不跛,和你有什麽關係?”“當然有關係了!”傅玉兒一幅大驚小怪的樣子:“我要為雙晦姐姐挑一個最好的夫君!”“什麽!”這句話是三個人一起喊出來的。六隻眼睛驚詫的看著她:“你……”三人啞口無言。“怎麽了,要不然我問你們幹什麽?”“嗬嗬嗬……”三人一起發笑,古升看看未明,未明看看朱無照,朱無照再看看古升。“你們這是怎麽了,這麽古怪做什麽?”傅玉兒不明白,還是朱無照發言了:“玉兒,首先呢,你覺得我的兩位朋友是不是少年才俊?”“是呀,要不然也陪不上我姐姐。”“那麽你覺得一顆寶珠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搶?”“那當然了。誰也不傻。”“所以,我這兩位朋友就是兩顆寶珠,早已經被人搶走了,那還輪到你們北冰之原上的人呢?”傅玉兒終於明白了,她著急的辯解道:“那我們可以再搶回來嗎,我姐姐比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好。”朱無照說道:“那是你的想法。”他指著兩人說道:“他們兩個的愛人,一個是天下妖族統領的女兒,一個是七大世家之女,你覺得哪一個會比你姐姐差呢?”“這、這……”傅玉兒一著急,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古升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嗬嗬,小丫頭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傅玉兒泄了氣,白忙活一場,十分不滿意的哼哼幾聲,當先走了,古升他們笑嗬嗬的跟在後麵。四人去後,洞道內隻剩下貝燈的光芒搖曳,良久良久,洞道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幽怨的歎息,一個人影從黑暗之中走出來,踽踽而行,影子在洞道裏拖得很長,轉過一個彎道,影子陡然折斷。

山洞之內也不知道布置了什麽機關,十分溫暖,來到北冰之原之後,古迷糊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覺。“梆梆梆!”好夢不長,總會有人來破壞。“誰呀!”朱無照也是個懶鬼,被人攪了睡眠,自然很不高興。門外的人沒有回答,還是在敲門。朱無照用腳踢了踢未明,未明睡在最外麵,老好人爬起來去開門。“是我。”傅玉兒站在門外。未明隻穿了短衣,連忙閃身躲在門後麵,臉上也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剛睡醒,有些微紅:“噢,你稍等一下。”他關上門,把古升和朱無照全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穿好衣服。”三個人動作麻利,古升吟唱一聲,不知道施展了一個什麽法術,海青道袍自動落到了他的身體上,古升張開手臂,衣袖套在胳膊上,腰帶自動紮緊。“好了,請進。”

傅玉兒笑著走進來:“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在睡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修士。”朱無照抱怨:“和古迷糊一起睡覺,想早點起來都不行。”“古迷糊?”傅玉兒現在對古升的外號大感興趣。又被朱無照揭了老底,古升十分不爽,斜了他一眼岔開話題:“你這麽早來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嗎?”傅玉兒背著雙手,往三人麵前一站:“本向導來了。”“向導?”連朱無照都問:“你是向導?可是族長不是說派個最好的向導給我們嗎?”傅玉兒怒道:“我就是最好的向導!”她整日在冰原上玩耍,跑遍了周圍的雪山冰海,還真算得上雪狐族最好的向導。

“說吧,你們要找什麽地方。”向導被忽視,很不滿意,語氣也生硬起來。古升言道:“確切的說,我們也不知道我們要找的是什麽地方。”他又想了一下,問傅玉兒:“你們有沒有什麽傳說,一直往北,會是什麽情況?”傅玉兒搖頭:“那不可能。”“為什麽?”“一直往北會越來越冷,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那裏生存,據說神仙都不行。”古升肯定地說道:“我們就是要一直往北!”傅玉兒站起來說道:“那你們還需要我這個向導做什麽?”古升連忙攔住她:“你別著急嗎,我們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自然需要你了。”傅玉兒搖頭:“你們不知道,一直往北,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這很危險!”“我們不怕危險。”未明說道。傅玉兒無可奈何的看著三個人,思索了良久,突然說道:“我有一個條件。”“什麽條件?”傅玉兒沒有立即說出來,反倒是來到門後,小心的向外看了看,古升說道:“放心吧,周圍沒有人監視。”他的元神一刹那已經檢查了整個山洞。

傅玉兒還是不放心,小心地檢查了一遍,又在門後張望了半天,這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對他們說道:“我陪你們去,隻有一個條件,帶我姐姐離開這裏。”古升大訝:“為什麽!”傅玉兒歎了一口氣:“你們不是想知道仙緣洞是怎麽回事嗎?這件事情,就要從仙緣洞說起。”

“仙緣洞是我們雪狐族的聖地,洞內究竟是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但是又憑洞口溢出來的靈氣,我們雪狐族在洞修煉,進境就比別的族快的多。這讓其他各族很是嫉妒,因此才有雪狼族不斷要來搶奪我們的仙緣洞。仙緣洞是這冰原上最神秘的存在,我們雪狐族每一任靈長老,都是侍奉仙緣洞的人,當他們的修為達到了一定的級別之後,就會進入仙緣洞,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因此靈長老是不能有一點私情的,他們是要獻身給仙緣洞的人。”

古升驚訝,想不到這裏的修士們,竟然和蠻荒之地的土著一樣迷信!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跟隨上一代的靈長老學習法術。在我之前,雙晦姐姐就已經跟隨上一任靈長老學習好幾年了。那個時候我很小,什麽都不懂,隻知道爭強好勝,姐姐偏偏總能在法術修行上戰勝我,讓我很不高興,因此我對她一直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