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關鍵時刻,雲凡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黑棺之中,他領悟了榮枯大勢。激活了黑棺中的一線生機,讓其再次煥發生命,讓枯木逢春,長出一棵參天大樹來。
雲凡將手掌按向忘情樹,手中綠光繚繞,神海之中翠綠星辰迅速靠近,抽取生之大勢,依靠著僅僅能抽出一點的元力,渡給忘情樹。
“你要幹什麽!”瘋婆婆厲聲喝道。
雲凡咬緊牙關,不管瘋婆婆的怒吼,不管她的怒拍而來的手掌。
那鬼爪飛快拍來,雲凡不躲不閃,正中後心,他再也堅持不住,一口熱血噴到了樹上。
雲凡依然堅持著用榮之大勢激發著生機。他也是在賭博,如果有效果,那瘋婆婆就會住手,忘情樹也可以存活,如果沒有效果,那瘋婆婆一定會殺死自己,香菱也會死去。
然而,瘋婆婆那再次舉起的手掌卻停在了半空之中。因為,她發現,原本已經幹枯的忘情樹再次煥發了生機,搖搖欲墜的葉片一點點向上抬起頭,灰白的樹身也綠了一些。
瘋婆婆激動不已,渾身亂顫,手舞足蹈,她來到樹前,輕輕撫摸著,又不敢真的觸碰,隻是停在空中的手一點點劃動。
“你,救活它!”瘋婆婆臉色一板,鄭重說道。
雲凡無奈道:“我可以盡力救活忘情樹,可是,前輩,您能不能收了您的領域,我真的喘不過氣來了。”
雲凡一直用月濺星河苦苦支撐,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瘋婆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了她的領域。瞬間,天空晴朗,烏雲散去,小小山穀之中,再次恢複清明,安靜,祥和。那止住的溪水和水車也再次流動。
雲凡身體頓時一輕,丹田純元之湖再次**漾開來。
滾滾的生機渡向了忘情樹,這時,忘情樹的改變十分迅速。枝葉再次熠熠生輝,枝幹挺拔,兩兩相生的葉片像美玉雕琢而成,那葉片內的脈絡依稀可見。
忘情樹盡情地吮吸著無限生機,就連樹體都長大了幾分。
忘情樹再次恢複如初了。甚至更勝往常,晶瑩剔透間多了一絲神采,像我見猶憐的美人,清風吹來,搖曳生姿。
瘋婆婆喜不自勝,用臉摩挲著樹葉,嘴裏叨叨咕咕,不知說著什麽。
雲凡木係元力已經消耗一空,純元之湖已經接近幹涸,幸好進入中期造化後,有泉眼生成,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很快,過一段時間,純元之湖會再次豐盈。
“前輩,還請解救香菱!”雲凡將香菱抱起,來到忘情樹旁邊,他希冀的看著瘋婆婆,希望這次她別再發瘋,提出什麽莫名
其妙的要求。
瘋婆婆此時倒是冷靜了不少,看了看香菱那毫無血色的麵龐,又查探了一下她的身體。
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弄得雲凡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
最後,瘋婆婆道:“沒辦法,你和她出去吧。她頂多能活三天。”
什麽!三天!?
瘋婆婆的話讓雲凡如遭雷擊,怎麽會沒辦法?這猶如審判一般的話語,像重錘一般狠狠敲擊著雲的心髒。
“不可能的,觴情鴛鴦說您一定有辦的救活他,一定是和這忘情樹有關係,我已經救活了忘情樹,您就救一下香菱吧!”雲凡沒有放棄,不到最後一刻,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放棄,這也是他的信條。
瘋婆婆搖了搖頭,“小夥子,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忘情樹還沒到開花結果的時候,每百年才會開一次花,每百年才會結一次果。如今,距離開花都還有三十年,何況結果呢。”
什麽!一百年開一次花,一百年結一次果。
雲凡的身體一下垮了下來,坐在地上,麵無表情,隨後發出低笑,然後笑聲漸漸放大,最後,變成了仰天大笑,笑聲震徹山穀。
“我雲凡,注定要虧欠香菱一條性命嗎!我自問問心無愧,為什麽要讓我欠下情債,這債讓我如何償還!”雲凡狀若瘋魔,此刻,他比瘋婆婆更像一個瘋子。
“忘情樹,你要怎樣才能開花結果,告訴我!快告訴我!”雲凡搖晃著忘情樹,忘情地喊叫。
“你要幹什麽,找死不成!”瘋婆婆抓住雲凡握住樹幹的手,向外摳著。
“咦?”瘋婆婆眼神一凝,盯著忘情樹的某個地方。
“這裏之前明明沒有花骨朵,怎麽冒出了一點苗頭?”瘋婆婆和忘情樹朝夕相處,別說這個細節,就是這樹上有多少葉片,每個葉片有多少的脈絡她都一清二楚,沒人知道瘋婆婆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這麽死守忘情樹。
雲凡一驚,連忙問道:“忘情樹結花骨朵了?在哪裏?”
雲凡順著瘋婆婆指得那兩片葉子看去,果然,那兩片璀璨無比的葉片之間,有著一抹白色冒出,還真是花骨朵,花骨朵隻是剛剛冒出頭來,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忘情樹隻有到了最後一年才會開花,現在距離開花還有三十年,沒道理冒出花骨朵的。”瘋婆婆自言自語。
“這個地方……”雲凡思索著,忘情樹的這個地方,就是之前雲凡一口鮮血噴濺的地方。難道是自己的鮮血?
這也太匪夷所思,自己的鮮血怎麽可能催生出花骨朵。可是,雲凡不放棄任何的可能
性,這,或許就是所說的一線生機。雲凡看了看倒在雲凡腿上的香菱,目露堅定。
生之大勢隻能讓植物存活,煥發出勃勃生機,卻不能催生果實,這一點雲凡是清楚的,所以,隻有自己的鮮血了。
雲凡將手腕割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流出,他把手搭在柵欄上,任憑鮮血灌溉土壤。
“你這是幹什麽?用你的血澆灌忘情樹?你要再將它弄死,我就將你弄死!”瘋婆婆威脅道。
但是,這種威脅對雲凡已經無用,如果救不了香菱,他恐怕會內疚一生。香菱不顧自己性命,將他喚醒,走出問情路,不然憑自己恐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出。
咕~咕~咕
鮮血肆無忌憚的流淌,雲凡是人魔體質,體內血脈旺盛,眼下這點血,對他來說並不礙事。
這時,異變突生。
隻見忘情樹的根部突然湧現出無數的血絲,血絲向著樹上攀爬,直到布滿每一個枝椏,然後又進入每一個葉片。
忘情樹,碧綠的樹,此刻變成了布滿血絲的樹,隨後血絲消失,從葉片之間冒出一個個花骨朵。
花骨朵呈現紅色,一個個開始冒頭。
雲凡大喜過望,有作用,自己的鮮血居然可以催生忘情樹!
瘋婆婆一臉狐疑地望著雲凡,訥訥道:“你小子,到底什麽來頭,又能複活忘情樹,還能讓忘情樹開花。怪,怪,怪。”
雲凡咧嘴一笑,道:“我沒什麽來頭,一切都是機緣巧合罷了。凡事無絕對,看來香菱真的是命不該絕啊。香菱,你有救了。”
雲凡溺愛的看著腿上香菱的臉龐,終於出現了轉機,天不亡香菱,天不亡雲凡!
雲凡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心髒,大量的鮮血從血管流出。雲凡的人魔血脈,生機勃勃,造血能力十分強悍,無盡的鮮血向忘情樹搬運。雲凡的臉色也出現了一絲雪白。
“開花了!開花了!”雲凡驚喜的看著忘情樹,雲凡耗費了千斤的血液,終於將忘情樹催生出花朵。
那花朵紅光彌漫,鮮紅欲滴,紅色的花朵綻放在翠綠的樹上,出奇的紅豔。
還要繼續!隻有忘情花朵還不夠,還要有忘情果。
雲凡的血,染紅了山穀的地脈,那忘情樹的根部,攫取著雲凡的熱血,一點點的催生。
雲凡有一點眩暈,血液流失太多了。然而果實還沒有結在樹上。
雲凡一咬牙,將動脈割了開來!
香菱,等不及了,再不結果,她就會沒命。
忘情樹,盡情的啜飲吧,滾燙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