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朝著那塔狀建築物掠去,但是他的眼光何等鋒利,一眼便望見了從遠處飛來的幾十個人影。

“有人?”雲凡剛露出喜色,隨之便低沉了下來。

“是傳靈塔的雜碎!”排頭的飛熊體魄健壯,玉芙蓉如羊脂白玉一般精雕細琢,都是太過顯眼。剛剛大戰沒過多久,怎麽會忘記。

“嗯?”飛熊實力恢複的七七八八,別看走的是煉體流,可是神識也很敏感。

他轉頭望向灰色連綿起伏的山脈,“那個人……是雲凡!”

他怒吼一聲,緊隨其後的眾人身影一止,都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真的是他!”

飛熊和雲凡二者的距離不足百裏,若說發現,還是雲凡率先發現的飛熊等人,可是他沒有離開,騰空而立,殺氣凜然。

“這雲凡,居然還想對咱們動手不成?”玉芙蓉柳眉倒豎,冷喝著,對於雲凡輕薄她一事,一直是如鯁在喉,難以拂去。

“他也太不自量力了。咱們可是有著三十人的隊伍,他才一個領域境而已。”一個塔徒洋洋自得道,對雲凡有著不屑。

“可別忘了,他不止一個人。忘記了召喚出來的囚龍嗎?”影水洛幽幽道。

嘶!

“還真是,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那個囚龍連大師兄對上都一時無法擊潰。”一個塔徒有些後怕道。

這時,聲音炸響,如晴空霹靂。

“如今的塔徒,怎麽變得膽小如鼠。笨阿北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嗎?”

聲音從塔狀建築物輻射而出,聲浪翻滾,震得人耳膜顫抖。

飛熊等人眼神鄭重的看著那巨塔。

“笨阿北?這是在說誰。”

飛熊眼眸中有電光火石,身為地級塔徒,對於一些隱秘之事也知道一些,在望向那和傳靈塔有十分相像的建築,有一絲恍然。

“星尊本名叫北星。”

塔徒們一個個麵麵相覷。

“那個聲音是……”眾人心中都有一絲猜測,可是都不敢確定,因為這事太過駭人聽聞。

飛熊當空而跪,“傳靈塔地級塔徒飛熊拜見塔祖!”

眾人一看飛熊跪地,也都是神情肅穆,那身為傳靈塔塔徒的榮譽感油然而生。

“傳靈塔塔徒拜見塔祖!”所有的塔徒麵朝灰色巨塔,當空而跪。

雲凡頭皮發麻,再笨也知道那個塔的來曆了。

九層高塔,鬥角飛簷,大陸之上,再找不到另一個和傳靈塔一模一樣的建築了。

“又是傳靈塔?飛熊他們叩拜塔祖?”

雲凡暗叫不好

,“逃!”

然而,他還怎麽逃。周遭空間似乎都被鎖定,他再也無法動彈一分。

“怎麽回事?”雲凡第一次有這麽危險的感覺,虛空之中明明什麽都沒有,但是卻仿佛存在著無數的重若萬噸的山嶽,隨時都可以把他壓成肉餅。

這時,灰塔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影,俯瞰著下方,目光所及,飛熊等人和雲凡盡收眼底。

雲凡抬頭看去,那身影隻是露出半個身體,就占據了南方的虛空,太巨大了,囚龍和他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飛熊等人一看,都露出震驚之色。

他們都是看過曆代塔主畫像的。畫像就供奉在傳靈塔一層中央的位置,每一個塔徒進入傳靈塔首先做的就是祭拜為人族犧牲的曆代塔主。

其實,所謂傳靈塔塔主,說的榮耀非常,其實肩負的重擔何止千斤。

我輩修煉之人,追求自由自在,放任天地,但是,傳靈塔的塔主,卻無時無刻不先天下之憂而憂,有著深重的憂患意識,人族繁榮昌盛之時,想著如何更進一步,人族遭遇危機之時,想著如何保留血脈,以圖翻身。

那幅麵容,可不就是上一代塔主,在古戰場犧牲的傳靈塔塔主豐隆嗎?

所以,飛熊等人叫一聲塔祖,並不過分。

豐隆眉如橫亙天空的巨劍,眼眸之中有雷電交加,如孕育著兩方狹長的雷池。

他微微點頭,“很好,你們這群晚輩還記得我。不然,可真得懲罰一下你們了。”

眾人啞然。

傳聞豐隆塔主是個火爆脾氣,一身雷電修為深不可測,將五行山,硬生生開辟出了九霄神雷。體內自辟神雷空間,無人能抗。

後輩有效仿者,莫不是被雷了個外焦裏嫩,星尊不得不親自出麵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修煉一途,沒有終南捷徑。這才打消了那些頭腦發熱,本不擅長雷法之人硬是修煉雷法。

雷法,本是小道,但是豐隆硬是反其道而行之,將雷法作為載體,承接大道,威力無窮。

雷火,雷水,雷劍都是那個時代,威名赫赫的代名詞。

雲凡想退也不可能了。他觀望那尊巨大人像,的確,說其是個人,還不如說其是個像。

隻因太過巨大,猶如投影,但是,豐隆身發毫光,雷電閃爍,尤其是那雙眸子,更是讓人戰栗不已。

“他就是上一代塔主,號稱雷神的豐隆?”雲凡低語道。

豐隆最終將眼神定格在雲凡的身上,在那巨大的身影麵前,雲凡就如同螻蟻。

“就是你把我塔徒帶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古戰場嗎?

雲凡一聽這話也是有些無語,什麽叫鳥不拉屎,看來這有雷神之稱的豐隆也是一個沒啥文化的武夫。

不過,雲凡一直對傳靈塔沒什麽好印象,不過這個雷神豐隆,那麽威嚴的儀態下,說話卻反差頗大,讓雲凡也有了一絲的好感,起碼不像北星那麽假仁假義。

“晚輩雲凡,確實是我把他們帶過來的。”雲凡如實道。

“哦?小子還有點膽魄。為什麽這麽做,說不出個道道來。別怪老夫烤熟了你。”豐隆每一個字都如在耳邊炸響的雷電,震的人耳朵生疼。

雲凡扣了扣耳朵,道:“傳靈塔把我娘給關了起來。我看不過去,領著一幫兄弟想把傳靈塔拔了。實力不濟,就逃走了。下次,等我實力強了,非得把傳靈塔給拔了不可。”

玉芙蓉玉手指著雲凡,嬌喝道:“雲凡,你個混賬東西,大言不慚。在我塔祖麵前還敢大放厥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雲凡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但卻比說了上百句還氣人。

“哈哈哈!這是老夫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比那老魔頭還搞笑。就你,還想拔了傳靈塔?阿北是笨了點,可他一個手指頭,不,半個手指頭就能把你戳死了。我知道你有靈媒魔的血脈,不就能召喚嗎?我傳靈塔就沒召喚塔徒嗎?怎麽你們這群塔徒這麽無用,境界也低的可憐。”

豐隆本來說著雲凡,轉頭又開始教訓起這群不中用的塔徒了。

“小子,笨阿北有他的苦衷,他這人有點笨,總是一根筋。這事吧,聽你一說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你是人魔,又能召喚,血脈覺醒,嗯,不能留,不能留。阿北做的對啊。”

豐隆一下醒悟了過來,對著飛熊等塔徒道:“阿北做的對,你們還幹什麽呢。還不把他抓起來,給他放血。”

飛熊等人也是一頭冷汗,對於這個塔祖的行事風格,總有些奇奇怪怪。

不過,大家也都理解,古戰場一片荒涼,塔祖也許是太寂寞了,現在終於能和人說話,難免有些不適應。他們也不敢腹誹,隻得照做。

飛熊等人掠了過去,都是冷眼看著雲凡。

玉芙蓉一聲冷笑,“雲凡,你現在被我塔祖控製,看你還怎麽反抗。”

飛熊眼神閃爍了一下,道:“雲凡,你做的事是個男人該做的,我也欽佩你。可是,陣營不同。你是人魔,我是人族,我敬佩你是個漢子,給你個痛快!”

飛熊高高舉起雙手,一柄血刀朝著雲凡怒斬而下。

這時,空間深處一個小獸焦急道:“老頭,再不出手,我老大可就嗝屁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