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死,那我這麽多年,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就看見的,渾身是血的薑媚是什麽?”傅承延問薑嫵。

薑嫵詫異,“你說什麽?”

傅承延好像真的癲狂了,他朝薑嫵衝過來,又被保鏢攔住。

但他依舊紅著眼,盯著薑嫵的臉,“你告訴我薑嫵,如果她活著,那隻要你不在,我就能看見的,渾身是血的薑媚是什麽?”

“隻要你不在,她就會來找我,她在乎你,所以你隻要在我身邊,她就不會出現,我才能睡個安穩覺!”

薑嫵完全的震驚了。

“這……這難道,難道這才是你哪怕不是真的喜歡我,也要和我在一起的原因?”

再聯想賀彤所說的,傅承延的臥室有很多辟邪的荷包。

難道他這些年……一直有她所不知道的夢魘?

傅承延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一直重複他的問題。

良久後,薑嫵閉眸忖度了很久後,睜開眼睛說,“如果讓我說,那就是你雖然不愛我姐,但你也做過愧對她的事情,你良心難安,所以你才會心虛害怕!”

這番話說完,傅承延看著她崩潰落淚,“我從沒有想到,她真的會輕生……”

聽到這個,薑嫵背過身子歎了口氣。

後來這裏來了醫生。

縱然傅承延做的事令傅家失望,但傅家還是不會完全的放棄他。

然後跟隨醫生過來的,還有一個與傅承延長的有六分相似的少女。

是傅承延的妹妹,傅雨橙。

薑嫵過去和傅雨橙見過幾次,這位傅家千金一直對她都是一副很冷蔑的姿態。

如今也是這樣。

不過。

在薑嫵與她擦肩而過時,傅雨橙叫住了她,遞給了她一把鑰匙,“這是我哥那套房的鑰匙。”

薑嫵有點詫異,“你為什麽會給我啊,你不是討厭我嗎?”

傅雨橙避開眸,“我哥最近做的事太丟人了,我也想了想,或許……你不是傳言中的那樣。”

薑嫵笑了,“謝了。”

離開別墅。

蕭世傾正和糯寶蹲在對麵的雪堆前捏雪球。

快過年了,裴弋去見鍾玲了。

薑媚還活著,給了他莫大的動力,好好生活的動力。

所以年前他要做的事就是,和鍾玲把他們母子兩人小時候一起住的那套三居室整理出來,然後帶著糯寶一邊好好生活,一邊為了這個家,開始做事業。

他現在和鍾玲在收拾房子,就把糯寶送到了蕭世傾這裏。

薑嫵盯著兩人看了會兒,眼眶又莫名其妙的酸了。

過去的記憶太深刻了,恢複記憶後,就顯得這四年就像一場噩夢,那麽……她懷孕的場景還是曆曆在目。

她此刻也在想,如果她和蕭世傾的孩子還在,現在又是什麽樣子呢。

可是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喜歡傷春悲秋的人,孩子已經失去了,人還是要往前看。

糯寶多可愛啊。

這樣想著,她又覺得幸福了。

但就在她看的入迷時,突然人又幹嘔了起來。

聲音吸引了蕭世傾和糯寶,兩人扔下雪球就朝她跑來,“怎麽了?”

薑嫵搖頭:“不知道啊,突然就覺得惡心想吐,可能是最近著涼了?”

蕭世傾說,“不管是不是著涼,去醫院看看吧,阿弋說糯寶最近晚上睡覺不安穩,也去給她看看,是不是積食了。”

薑嫵點點頭,拿出了傅雨橙給的鑰匙,“那我們先去醫院,隨後去傅承延那裏拿我的東西。”

看到鑰匙,蕭世傾馬上改口,“既然不嚴重,還是先去拿東西,再去醫院。”

他是真的怕了,不想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如此三人上了車,朝傅承延的那套房子去了。

一個多小時後,薑嫵拿到了自己的東西,三人又朝醫院走去。

今天天氣雖然不算好,但在夜晚降臨後,華燈初上,雪落下來,讓世界變得很浪漫。

然後在這浪漫的氛圍裏,能看到一個俊美無雙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在路燈下一邊轉圈圈,一邊激動的喊著:“我愛你我的寶貝!”

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用雪球紮著男人,“你回答我呀,我是不是要當姐姐了!臭Daddy!”

就在下午。

薑嫵在醫院做檢查,得到了一個讓蕭世傾到了現在都難以平息情緒的好消息。

薑嫵懷孕了,已經一個月了。

薑嫵眯著眼睛笑,人緊緊摟著蕭世傾。

寒冬挺冷,但她心裏好暖。

過去本該屬於她的幸福,一點一點的,都回來了。

……

這個年過的很熱鬧,哪怕裴弋那邊收拾好了,但還是明月山莊過的。

年初六。

蕭世傾決定帶著薑嫵出國了,糯寶有了裴弋,自然是要留在國內。

但到底跟了蕭世傾兩年,看他離開,孩子還是有點舍不得。

他們走的時候,糯寶和裴弋,還有鍾玲都去了機場送他們兩個。

可就算舍不得,還是得告別。

飛機起飛時,糯寶站在窗前看著,抿著嘴不舍的掉起了眼淚。

裴弋蹲在她身邊安慰,“等爸爸手裏的工作做完,爸爸就帶你去看他們兩個,好不好?”

糯寶吸了吸鼻子:“還得多久啊?”

“很快了,過兩天,顧爸爸還要來北市,他說給你準備了大紅包,能買很多蛋糕哦,你不要啊?”

孩子很好哄,一下子注意力就被轉移了,“我要!”

裴弋勾起了笑意。

他正想再給孩子說句什麽,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警惕的回過頭去,是一群穿黑衣的保鏢,身邊還跟著鍾玲。

而鍾玲的表情很複雜。

裴弋皺起眉,走了過去,看了鍾玲一眼,“媽,這些是?”

為首的保鏢馬上衝他頷首,“小少爺,老爺想見見你。”

裴弋的表情更加不好看,“為什麽突然要見我?”

保鏢正準備答話。

突然裴弋身後,傳來一道清甜的,但讓他也猛然變了表情的女人聲音。

“小妹妹,你怎麽在哭呀?”

他回過頭去。

見再次看飛機的糯寶身邊,站著一個身穿酒紅色束腰羽絨服,黑色小腳褲和黑色長筒靴的女人。

女人留著朵拉那樣的發型,襯得她精致的臉多了幾分可愛。

她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衝糯寶遞了一枚巧克力,“這個巧克力很甜哦,吃了不哭了好不好?”

糯寶糯糯道:“我爸爸說了,不能吃陌生人給的糖……”

在女人惋惜的挑起眉頭時,裴弋喉結滾動,“媚兒。”

音落。

女人抬起頭來。

兩人對上視線時,女人本來帶著笑的臉瞬間凝固。

片刻後,她的表情也被一種複雜的,隱忍的,還有幾分委屈的模樣所代替。

裴弋又用力咽了咽口水,朝她快步走去,“媚兒……”

薑媚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一絲動作。

直到裴弋把她抱住。

女人閉上了眼睛,隨即,一道淚順著眼尾悄悄滑落。

糯寶瞧著這一幕,努起了小嘴,“爸爸,你和這個陌生阿姨認識啊?”

“她……”

“她不是陌生阿姨……”

“是你的……媽媽。”

糯寶怔住了。

懷裏的薑媚也猛地睜開了眼。

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一切,又得從另一個故事開始說起。

總之,有情人最後,終成眷屬。

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