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抓住麋芳

大雪封路,官道上車馬難行。

三百衛士護著車隊,不知深淺的顛簸前行。

麋芳坐在一輛馬車裏,雙手緊緊的抓住扶手,盡管如何,依舊被顛的七葷八素,不由在心裏暗罵這鬼天氣,算計了下路程,更是忍不住哀歎一聲。

從陳留到朐縣,少說也有上千裏路。

若換了平時,半個月差不多就到了。

可眼下大雪封路,一天走個三四十裏就不錯了,而且沿途各種補給都不方便。

要趕回朐縣,少說也得走一來個月。

麋芳有些著急上火,出來快半年了,怎也得在歲除前趕回朐縣。

否則若是在路上過大年,可就吃了草了。

又走了一陣,一名家將跑了過來,向麋芳稟報道:“二爺,騾馬實在拉不動了,不如停下休息一會再走吧,不然若是牲口拉廢,天寒地凍的都沒地方買。”

麋芳雖然著急,卻隻能無奈的點頭,“好吧,那就歇會!”

車隊停了下來,家將護衛們很快在官道旁清出一塊空地,將積雪清掃幹淨,大車全部趕了過去,卸下牲口拉到一邊歇息,麋芳也下了馬車活動腿腳。

“那是什麽?”

就在此時,一名家將忽然指著來路大叫一聲。

麋芳循聲望去,就見後方一群黑壓壓的士兵追了上來,

大略一掃,怕不是在千人左右。

“壞了!”

麋芳心裏就是一咯噔,暗叫不好。

這天寒地凍的。雪地裏連隻兔子都看不到。

忽然出現這麽一支軍隊追了上來,實在讓人心裏無法安定。

家將們已經快速聚集起來,將車馬隊護在中間。個個持刀警戒。

麋芳很想跑,然而帶著車馬隊,根本就跑不快,隻能不安的暗自戒備。

很快,一千西涼兵就衝到了兩百步之內。

羅征騎著通體雪白的汗血馬寶,緩緩奔跑在最前麵。

其餘一千騎兵,包括許褚在內。全都提著馬刀在雪地裏撒腿狂奔。

沒辦法,官道被大雪覆蓋,戰馬根本就無法負重奔跑。

就算是汗雪寶馬。在雪地裏也隻能負重小跑,不敢放開蹄子疾奔。

呼啦啦!

衝到近前的西涼兵二話不說,立刻一湧而上,將車馬隊團團圍了起來。

這些西涼兵個個橫眉豎目。殺氣騰騰。一看就非是善類。

麋芳臉色在變,三百家將護衛的臉色也在變。

羅征催以上前,喝問道:“麋芳何在?”

麋芳連忙上前幾步,拱手道:“在下便是麋芳,不知將軍如何稱呼?”

心裏卻是暗暗鬆了口氣,隻要這夥人認識自己就行。

麋家商隊通行天下,與各地諸侯都有交集,就算是董卓控製的司隸關中。麋家商隊也能通行無阻,隻要不是攔路劫道的山匪路霸。就有商量的餘地。

“你就是麋芳?”

羅征盯著麋芳打量,臉色有異。

這麋芳不過二十多歲,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十分精明。

當然,這種精明隻是商人的那種市儈。

“正是在下!”

麋芳拱了拱手,“不知將軍是……”

羅征長聲道:“某乃平狄將軍羅征是也!”

“平,平狄將軍羅征?”

麋芳大吃一驚,吃聲道:“將軍不是在金城嗎,怎,怎得來了中原?”

說剛說完,立刻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臉色立刻就變的。

羅征的治地遠在西涼,然而現在卻跑來了中原。

隻要不是白癡,就能想到羅征肯定不會明目張膽的跑來中原,行蹤多半是隱秘的。

然而現在,卻公然表明了身份,這說明了什麽?

麖芳臉色變的極其難看,甚至已經有些絕望。

羅征嘿嘿笑了幾聲,道:“這中原本將軍想來就來,有何來不得?”

麖芳臉色都快變成了苦瓜,勉強道:“將軍說笑了!”

羅征臉色一沉,道:“誰跟你說笑,本將軍像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麋芳拱了拱手,澀聲道:“不知將軍有何指教?”

羅征摸了摸胡渣,作沉思狀,在麖芳和一眾家將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半晌才道:“本將軍聽聞麖家富可敵國,光是養的豪奴就是以萬計的,本有心結交,卻緣鏗一麵。此番即相偕於途中,本將軍欲請麖二先生前往西涼作客,不知意下如何呐?”

“這……”

麋芳變色道:“家中諸事繁忙,怕是有負將軍厚望。”

羅征臉色就是一沉,冷然道:“當真不去?”

麖芳硬著頭皮,道:“將軍好意,在下心領了便是。”

羅征臉色再變,陰笑道:“光心領了可不行,還要身領才行。既然麖二先生敬酒不喝便要喝罰酒,本將軍也沒辦法了。來啊,全都抓起來,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遵命!”

一千西涼兵大吼應命,臉色立刻的變猙獰起來,殺氣騰騰的提刀撲了上去。

麖芳臉色狂變,連聲高呼,“將軍,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呐!”

羅征獰笑道:“本將軍和你好好說話,你這廝卻不識抬舉,給我綁了!”

“得令。”

許褚大吼一聲,立刻拎著大刀衝了上去。

啊啊啊……

幾聲慘叫響起,聚在一起的家將護衛們還要反抗,立刻就被剁翻了幾人。

這些私兵打打攔路打劫的盜匪還行,如何是這些如狼似虎的西涼兵對手。

更別說這一千西涼兵全都是屍人堆裏打過滾的百戰老兵,光是那股子殺氣。就已經讓這些家將私兵們心膽欲裂了,幾乎提不起反抗的勇氣。

幾名私兵被剁翻後,其他人全都嚇破了膽。立刻扔掉武器投降。

“全都押下去!”

許褚吼了一聲,西涼兵早一湧而上,將家將護衛們全部卸了武器鎧甲,全部趕到一邊的雪地上,一個個抱著腦袋,撅著屁股蹲在地上,其情屈辱。其狀搞笑。

二十名臉色猙獰的西涼兵提著軌馬刀,殺氣騰騰的在旁看管。

許褚這廝則拎著麋芳,大步上前。一把扔到了羅征馬前。

麖芳隻覺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狼狽的從雪地裏爬了起來,臉色一變鐵青,憤怒中透著驚慌和不安。硬著頭皮道:“不知將軍如何才肯放過在下?”

羅征道:“我問你。麋家有多少糧食?”

麋芳還以為羅征要敲詐,略一遲疑,便道:“有五萬石!”

羅征臉色一厲,瞪目喝道:“多少?”

麖芳駭了一跳,牙關打戰道:“五,不,二十萬石。”

“二十萬石?”

羅征都有些吃驚,麋家巨富。竟至於斯。

三十萬石軍糧,都夠五萬大軍吃一年了。

這還隻是倉庫裏的糧食。不算其他物資錢銀和能夠調動的糧食。

區區一個麋家,竟然富成這樣,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許褚和一眾西涼兵也都露出了狼一樣的眼神,惡狼狼的盯著麖芳。

那模樣,恨不得要將麖芳給生吞了。

羅征穩了穩心神,又問,“聽說麋家有不少精鐵,有多少?”

麋芳咬了咬牙,道:“現有精鐵十萬斤。”

羅征長長地‘哦’了一聲,問道:“麋家最多能調集到多少精鐵?”

麋芳額頭上有冷汗涔涔而下,澀聲道:“每年交割的精鐵約在五十萬斤左右。”

羅征思忖片刻,問道:“聽說足下從關中來,可知涼州最近有何動靜?”

麋芳看了看羅征,如實道:“在下離開關中時,聽說西海諸羌各部舉兵入寇涼州……”

“嗯?”

羅征勃然變色,許褚也在瞬間瞪大了虎目。

“繼續說!”

羅征臉色鐵青,沉聲道。

麋芳道:“還有馬騰似也有意舉兵攻打金城,不過後來漢中太守張魯出兵,命其弟張衛率領兩萬漢中軍出斜穀屯於散關,馬騰遂不敢輕動。”

羅征這才略略鬆了口氣,又問道:“西海羌兵幾時入寇,結果如何?”

麋芳道:“這個,在下離開關中時尚未有消息傳回,就不知道了。”

羅征臉色陰沉到極點,久久不語。

被困在圉縣,躲在菜園子裏時,前思後想,覺得西海諸羌極有可能舉兵入寇,沒想到竟然成真,也不知金城局勢究竟如何了,恨不得馬上趕回去。

然而關山路遠,眼下大雪封路,從陳留趕回金城,最快也得半個月左右。

麖芳嘴皮子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還有一個消息,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說出來為好。

這樣一來,羅征心憂金城局勢,必然要急著趕回涼州,自己或能逃過一劫。

就在這時,雪地裏一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西涼兵飛奔而來。

“主公,小人打聽到一個消息。”

西涼兵徑自奔到羅征馬前,大聲說道。

羅征心下煩躁,喝道:“講。”

西涼兵忙一挺胸膛,大聲說道:“小人剛才潛進一座莊子,想,想……”

說到這裏,似是有難言之癮,竟抓耳撓腮的說不下去了。

羅征心頭火大,瞪目喝道:“你潛進莊子幹什麽,莫不是想**婦女,犯我軍規?”

許褚也把虎目一瞪,一臉的不善。

“不是不是!”

那西涼兵慌的急忙搖頭,連聲道:“小人不敢觸犯軍規,就是,就是看到有個特漂亮的娘們進了那莊子,想多看幾眼,就摸了進去,嘿嘿,嘿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