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凡不想開口,但他的沉默反而助漲了比爾等一幫人的氣焰。幾個人更加肆無忌憚了。因為在他們看來,就算這個Z國人,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在可能在未來一夜成名的機會,所以不管怎麽羞辱都不過分。

“呸,沒話說了嗎?聽說你在卡爾曼先生麵前不是很伶牙俐齒的嗎?跟你做同學,真是我們的恥辱。”比爾繼續說道。

“跟他說這些有什麽用?你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說不定他並不以他的行為為恥,反以為榮呢!要我說,他就是伯克音樂學院之恥!”一旁有其他的同學附和著。

誅心惡毒的推測,但偏生看上去極為符合此時真實的情況,因為雖然幾人不停的用語言譏諷這站在他們對麵的陳楚凡,但陳楚凡的臉色卻始終沒有變過。仍顯得那麽淡然,仿佛對麵的人說的不是他一般。

這也讓周圍圍觀的同學們,望向陳楚凡的目光同樣變的複雜起來。畢竟還是有一小部分學生是不相信這個流言的,因為他們覺得一個普通學生因為一個評委對自己作品的幾句批評就大動幹戈實在誇張了些,可是陳楚凡為什麽不辯駁呢?是他不屑與解釋,還是事情當真便如流言所說的那般?

前者的話,這個Z國人就太過傲氣了,而後者的話,那這個Z國人的確當得一句伯克音樂學院之恥的稱號!

陳楚凡環顧了圍攏在自己周遭一群同學的神色,發現大都麵現鄙夷之色,這讓他有些失望,一個這麽大的學院難道就沒有幾個能明事理的人?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如果環球唱片通過舉辦這次活動能夠賺到錢,他們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學生的冒犯,而選擇放棄以後再次舉辦同類活動?

所以他甚至懶得去解釋什麽,於是微微搖了搖頭,衝著對麵的人平靜的開口說道:“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就請讓讓,我要回寢室了。”

“今天不說個清楚,你還想離開?”比爾氣勢洶洶的開口說道。

尤其見得陳楚凡一副完全無謂的樣子,一群人更加氣惱了,以比爾為首的一幫人甚至上前了一步,將陳楚凡攔的更嚴實了。

陳楚凡聞言微微一怔,不怒反笑了,和聲衝著比爾問道:“你還要我說清楚什麽?你們不是已經認定我有罪了嗎?我說我沒有冒犯那個什麽卡爾曼先生,你們信嗎?或者其實你們是準備找事?想把我在這裏揍一頓?”

“你!”比爾一陣語塞,讓陳楚凡說清楚,不過是一時氣惱之言。至於狠揍陳楚凡一頓,他到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是這是在學院的教學樓裏,周圍還有一群的同學看著,動手的後果很嚴重。

“比爾的意思是讓你去跟卡爾曼先生道歉!”見到比爾被陳楚凡一句話頂住,不知如何回答,旁邊有人接口道。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要去跟卡爾曼先生道歉,挽回一些對學院的惡劣影響!”比爾得到提示,立刻來了精神,揚聲說道。

“跟他道歉?好啊,你們把他叫來吧,隻要他敢站到我麵前,我一定跟他道歉!”陳楚凡無謂的說道。臉上甚至泛起了微笑,隻是笑容很冷。

陳楚凡毫無誠意到有些狂妄的回答,再次激起了以比爾為首的一幫學生的憤慨。他這哪裏是要道歉的意思?這明明就是再次挑釁。尤其是陳楚凡微笑的臉上帶著的倔強冷諷的神情,更是讓比爾覺得憤怒。

“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滾出學院去!學院不需要你這種害群之馬!”比爾憤怒的說道,白皙的臉龐因為過於激動而漲得通紅。

陳楚凡臉上嘲諷之色更為濃鬱了,再次環視了周圍的眾人一眼,才緩緩說道:“學院是你家開的?我滾不滾需要你做決定?你們又以為你們是誰?一群P大點的學生就想著冒充院長了?”

想過平淡的日子,可不等於讓人欺上到頭上拉屎拉尿。雖然通曉佛理,可陳楚凡卻沒有學得那佛祖的涵養,所以言辭難免尖刻!當然更加犯了眾怒,可沒等一幫人激憤的再次出口,人群外卻傳來了係主任瑞斯教授不大但頗具威嚴的聲音。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威嚴的聲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在所有人轉頭望向瑞斯教授時,瑞斯教授已經神色嚴肅的分開了人群,走到了陳楚凡跟以比爾為首的那幫人中間。

“陳,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在這裏鬧什麽?”瑞斯教授看著陳楚凡的眼睛問道。

“我也想知道,他們想要鬧什麽?我準備回寢室,卻被他們攔在這裏了。”陳楚凡聳了聳肩,示意自己其實很無辜。

“哦!那麽比爾,你們為什麽要攔住陳的路!”瑞斯教授將頭扭向陳楚凡對麵那群人。

“瑞斯教授,我們隻是想讓他去給卡爾曼先生道歉,我們覺得他冒犯卡爾曼先生的行為,讓整個學院蒙羞!而且甚至影響了環球公司對學校學員的印象。簡直就是伯克音樂學院之恥,我們要求讓陳滾出學院!”比爾理智氣壯的說道。

“如果需要陳跟卡爾曼先生道歉,學校自然會做出處理,你帶著這麽一幫人在這裏堵住陳的路做什麽?是想鬧事嗎?或者你們很閑?有那麽多的時間不知道去圖書館看書?去練琴?或者去練聲?你們的成績很優秀了嗎?每門功課都能拿A了嗎?如果你們真的有那麽優秀,還怕以後沒有機會成名?找不到好公司簽約?用得著像被激怒的猴子一樣,在這裏扮小醜?或者你們怕學院沒有能力給你們成名的機會?”

瑞斯教授的聲音並不大,卻充斥著濃鬱的嘲諷味道,直接讓攔住陳楚凡去路的一群學生們變得鴉雀無聲,比爾臉上的表情更是極為難看,雪白的臉龐上更是隱隱現出一絲難以壓抑的羞怒血紅之色。他不明白瑞斯教授怎麽會突然維護起這個無恥的Z國人。

他不知道瑞斯教授此時心情並不好,而心情不好的原因又正好與“未來偶像”的活動有關。

環球唱片其實並不滿意這次活動中,在伯克音樂學院的選出的作品,但是因為與學校簽訂了合同,所以他們不得不履行錄製唱片並宣傳發行的義務。但是不看好未來唱片的銷量,當然在宣傳工作上就沒什麽動力,不僅拖拉,而且還隻是反複拿著“未來偶像”的噱頭,反複炒作,沒有一點新意。這當然讓瑞斯教授,這位音樂係的主任倍感不滿。

不管是小看了伯克聲樂係的學員,還是環球唱片此時的態度,都讓他不滿!

所以此時看到比爾的羞怒的神色,他更感煩悶了。

“比爾,你覺得很不服氣?難道我說錯了什麽嗎?你們憑什麽說陳是伯克音樂學院之恥?你們在場的人哪一個有陳用功?你們每個人的表現,教授們都看在眼裏。你們四處遊玩的時候,陳往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泡在圖書館或者練聲房裏,你們強化課程才完成一半的時候,陳早已經完成了整個強化訓練,他現在甚至已經提前通過了所有一階課程的考核。而且除了舞蹈形體,其他所有科目全部都是A!”

“還有,比爾,我知道你在課堂上總是很活躍,可你難道不知道學院裏班級課程所設定的節奏,是一般學生都可以跟得上的。在伯克音樂學院如果你想高出一般水平,你必須推動自己做超出要求的部分。而你們做了嗎?完成了現有課程就沾沾自喜,你們有什麽臉稱呼陳為伯克音樂學院之恥?到底誰才是伯克音樂學院之恥?到底誰該滾出學院?”

瑞斯教授短短的幾句話,把陳楚凡抬的極高,甚至讓這個一向自詡臉皮已經鍛煉出來的Z國小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當然也讓一旁所有看熱鬧的同學們望向陳楚凡的眼光也變的不同了起來。

他們可真不知道這個在學院裏一直默默無聞的Z國少年,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已經通過了所有的一階課程考核。而且基本上所有科目都是A的好成績,要知道學院的升階考核可是相當難的。更有幾個教授出的題目出了名的刁鑽到惹人發指,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小子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同時,瑞斯教授這番話,也讓關於陳楚凡的謠言失去了意義。雖然瑞斯教授沒有特別說明關於陳楚凡參加選拔賽跟卡爾曼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到,一個能獲得教授如此讚譽的國際生,怎麽可能拿一部粗製濫造的作品去參加考核呢?

所以比爾一群人則更加不知所措了。瑞斯教授對陳楚凡的稱讚,不但把先前陳楚凡剛才所受的嘲諷盡數還給了他們,還加了無數倍力量。讓他們根本無言以對。尤其是瑞斯教授最後那句“到底誰是伯克音樂學院之恥?到底誰該滾出學院?”更是讓這個群一向自視甚高的孩子們羞惱到了極點。不過瑞斯教授顯然沒有照顧他們心情的意思,甚至沒有給他們開口質詢的機會,便再次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都滾出學院,聽懂了嗎?聽懂了的就都散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我會跟所有的教授打招呼的,今年聲樂係的期末考核難度加倍,拿不到C的,自己知道後果!”

話落瑞斯教授便不再理會被他訓斥的不敢抬頭的眾人,扭頭對陳楚凡說道:“陳,跟我到辦公室去,我有事找你!”

陳楚凡為感訝異,他不知道瑞斯教授突然找他有什麽事情。但是他沒有多問什麽,而是在所有人異樣的目光注視下,很自然的跟在瑞斯教授身後,朝著教授們的辦公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