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
周明瑄問蔣麗：“阿姨，洗手間在哪兒？”
走進洗手間洗完手，周明瑄入座。
“對啊，借錢，現在誰都知道我這攤上官司情況不太好，找女朋友借錢不是很正常嗎？不來才不正常吧？”周明瑄客氣地接過莫蕭從廚房拿過來的碗筷，看向莫晴月道。
莫晴月：“……”
懂了，來打掩護的。
“這位就是周明瑄周老師吧？”老陸和飛鳥對這個意外來客頗為欣喜，將他上下打量。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周明瑄存活在屏幕裏，還沒有機會見到真人呢。
“你看著比電視上更……”飛鳥微微紅溫，斟酌用詞。
老陸截過話頭，看了一眼飛鳥道：“更有氣質。”
飛鳥抿抿唇，不置可否。
周明瑄非常淡定地點頭致意：“謝謝，坐。”
跟這家是他家似的。
莫晴月雖然同意他剛剛說的話，來這裏也不突兀，但她還是忍不住吐槽他道：“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不怕打亂我的計劃嗎？”
周明瑄夾了一片肉片剛要塞到嘴裏，聽到莫晴月的話抬眸道：“你的計劃不是都跟我說過了嗎？還有什麽計劃？”
莫晴月：“……”
算了，跟他爭這一畝三分地是爭不明白的。
於是，她悶聲道：“行了，吃完飯你就當借到錢了趁夜趕緊回去。”
柳枝發現拿不到錢，會攪動起來，那她這邊也會跟著行動。
北明鄉才是最安全的。
“不，我今晚要留宿。”周明瑄語出驚人。
莫晴月喝湯被嗆到。
“叔叔，阿姨，有多餘的空房嗎？沒有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睡沙發或者打地鋪。”周明瑄看向莫蕭和蔣麗，再次演繹了一遍什麽叫平靜的厚臉皮。
莫晴月：“周明瑄？！”
周明瑄緩緩看向她，似要一點時間消化她的誇張反應。
“從這裏回到北明鄉，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回去都很晚了，為什麽要折騰？”
“……”
“表哥表嫂能住得，我住不得嗎？”
“…………”
莫晴月求救地看向莫蕭和蔣麗。
結果他們一邊倒地支持周明瑄厚顏無恥的留宿提議：“是啊是啊，吃完飯都很晚了，晚上開車很危險的。那還不如明天再回去呢。”
“就是就是，咱們家很大，再來兩個周明瑄都睡得下！”
莫晴月扶額頭，不死心地再看向表哥和表嫂。
他們好像是在枯燥的工作時間裏找到了一點調劑的樂趣，居然也“背刺”了她。
“我們是客，聽主人的安排。”
“多一個作伴的，也沒什麽不好的。”
兩個人嘀咕完悶頭吃飯，跟沒看到莫晴月刀人的眼神似的。
再次看向周明瑄，他一臉隱晦的得意洋洋。
吃完飯，老陸和飛鳥幫著收拾碗筷，莫晴月把周明瑄拎到陽台。
“周明瑄，老實交代，你強行留宿什麽目的？！”
他一臉寫著“我肯定有事”幾個大字。
要不然，他才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要留下來過夜呢！
“就不能是我想你了嗎？”周明瑄冷不丁地說出情話。
莫晴月差點沒頂住。
“周，周明瑄，你……你別胡說八道的。”
才兩天沒見，想什麽想？！
周明瑄轉身看著陽台外的夜景，雙手擱在圍欄上，臉上調侃的笑容慢慢收起。
“這幾天遊客驟減，鄉長很生氣，要我撤了所有在鄉裏的木雕作品。爺爺病倒了，住進衛生院。我想我出來一下會比較好。”
莫晴月錯愕。
她從北明鄉出來，不知道這些。
爺爺居然病倒了？
江西西大概也是知道的，但沒有說，應該怕她擔心。
想到他會因為柳枝的事情，處境不太好。
但沒想過鄉長終究沒有了耐心。
這計劃關係到抓捕柯建華背後的人，所長跟鄉長即便通過氣也不可能說的很清楚。
之前投入了這麽多，也出了那麽多次波瀾。
這一次，眼見回天無望，鄉長難免失望窩火。
“鄉長那邊你不用擔心，等事情結束就會好了。”莫晴月安慰道，“爺爺怎麽樣了？”
“還好。”周明瑄仰著頭，故作輕鬆的神情複雜多變，“他說，他不能帶著對木雕的遺憾就這樣進棺材。”
莫晴月可以想象得到周達那麽大的年紀，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情。
周爺爺大概也是真的傷心了。
就算她的事情順利完成，他的木雕宣傳受到重創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連帶著北明鄉的聲譽，重新恢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公民有配合警察辦案的義務，但做到這樣配合的，大概也沒有幾個人了。
麵對既定的事實，莫晴月不知道要說什麽。
“莫晴月。”
“嗯？”
“是不是覺得挺對不起我的？”周明瑄張開雙臂。
莫晴月眨眼，不明就裏。
“借我靠一下。”他招手。
莫晴月扭頭看了看客廳裏。
“放心吧，他們都很識趣的，陪著叔叔阿姨在廚房裏暫時不會出來。”
莫晴月看著他張開的雙臂，遲疑地撓撓鼻子，一點一點湊上前。
在周明瑄的臂長範圍內，莫晴月一踏入，就被他攬入懷中。
莫晴月怔怔，感覺到他的體溫。
說靠一下，他的下巴還真的就抵在她的肩上，整個人的力量往她這邊依靠。
莫晴月臉頰微微燒了起來。
在她眼裏，周明瑄一向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
那些風裏雨裏過來的種種，在她心裏建築起深刻的印象。
這些印象讓她總是忘記他其實也是一個普通人。
像此時，他也會疲憊，也會想要找個人靠一下。
莫晴月輕輕地拍拍他的後背：“你，辛苦了。”
周明瑄：“嗯，確實辛苦。”
他的聲音溫溫地，在她的耳邊適時響起。
“自從在北明鄉重遇你，就好辛苦。比在G市打仗時還要累。”
莫晴月抿抿唇：“是是是，我讓你辛苦了，真是對不住。”
“好好想想，怎麽報答我。”這句話突然帶著一襲濕熱，碰到了她的耳廓。
莫晴月臉頰瞬間通紅。
這時客廳裏傳來老陸和飛鳥的聲音：“來了來了！柳枝她的……”
莫晴月觸電一般推開周明瑄，對上他們尷尬的視線。
她撥撥頭發，趕緊邁步入內。
“怎麽樣？有情況了？”
老陸先一步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耳機：“偵訊組那邊監聽到柳枝給一個沒存名字的號碼打電話了！”
飛鳥轉身往房間裏跑。
其他人跟上。
打開監聽頻道，莫晴月聽到柳枝的質問聲清晰傳來。
“喂，九爺！你做事不地道啊！說好的勞務費呢？！怎麽遲遲不到？！”
“我沒有收到！收沒收到你自己可以查啊！”
“九爺，你別以為我一個女人好欺負啊，我告訴你，現在周明瑄跟那個女警莫晴月的新聞是告一段落了，記者正愁沒有新的點可以炒呢，我不介意讓他們知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