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跟馬如濤回了他家，簡單裝修，120平的老房子。
馬如濤拿脖子上的鑰匙開了門。
屋裏的女人聞聲出來：“誰啊？”
黑色短發，身形消瘦，臉頰微微凹陷，不過看著一精神頭很好的40多歲女人。
她應該就是照顧馬如濤的阿姨。
看到馬如濤這個點回來，還帶了一個陌生人回來。
女人很詫異：“小濤，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這，她是誰啊？”
馬如濤道：“範阿姨，她是警察姐姐。”
“啊？警察？”
女人的神情從詫異變成意外。
莫晴月先展示一個溫和善意的笑容，降低她的防備心。
“範阿姨是吧？您好，我是莫晴月。您別緊張，我今天過來是陪小濤取個東西。”莫晴月展示她的警官證後輕拍馬如濤的後腦勺，“你不是說你要取一個重要的東西嗎？”
馬如濤點點頭。
他去往房間。
範阿姨朝莫晴月走了過來。
“莫警官是吧？我，我不知道您為什麽會過來，小濤還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知道。我，我是照顧他日常三餐，一個家庭阿姨，我也什麽都不知道的。”範阿姨主動坦白，又事先表達了什麽都不知道。
莫晴月看著她，問：“你見過紅姐嗎？”
“我……”範阿姨緊張地欲言又止，眼神很複雜。
莫晴月：“見過？還是沒見過？”
範阿姨雙手緊握。
“見，見過。”
莫晴月讓她坐。
“什麽時候見過的？”
“一個月前。”
範阿姨低著個頭，“她是小濤母親，每個月的18號，晚上十一點。她會拿大包小包提進家門，略坐一下就走。”
莫晴月：“18號？那這個月18號呢？”
範阿姨搖搖頭。
“你也預感紅姐出事了對吧？”
範阿姨猛地抬頭，又倏地重新低下頭去。
這時馬如濤從房間裏拿了一個風箏出來，“警察姐姐，我拿到東西了。”
範阿姨循聲扭頭，也看到了風箏。
“這……小濤，你要去放風箏啊？今天風不大，天氣又不好。你……你媽媽還沒來，你就別亂跑了好不好？”
很顯然，範阿姨並不知道馬如濤跟紅姐秘密約見的方式。
莫晴月想，這樣也側麵證明了馬如濤這個約見方式是安全的，把握很大的。
莫晴月微笑地拍拍範阿姨的肩膀：“沒關係，我會看著小濤，等一下把他送回來。”
範阿姨見莫晴月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
“小濤，你想吃點什麽？阿姨給你做。”
“不用了，我等一下見到媽媽，跟她一起吃。”
範阿姨看向莫晴月。
莫晴月點點頭，低聲道：“沒事，你按平常安排就好。”
範阿姨：“好……”
莫晴月帶馬如濤出門。
馬如濤手裏拿著的風箏是一個老鷹造型的，看著有點威武，有點嚇人。
不像是他一個8歲小孩子會選的風箏。
於是莫晴月問他：“小濤，為什麽會選一個老鷹啊？”
“這是媽媽給我買的，媽媽說了，老鷹是天上的王。人隻有做老鷹這樣的，足夠厲害，才不會被人欺負。”
那一晚，莫晴月短暫地看過的紅姐，看著特別風情的一個女人。
但那嫵媚的眼睛透著的倔勁，確實像章雪，像小濤透露的那樣。
有野心，有膽識，想要站到高處。
當然，也之所以有這樣的欲望，才會混社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紅姐。
隻不過……他們的路選錯了。
莫晴月跟馬如濤選離家比較近的公園，馬如濤放起老鷹風箏。
他說，媽媽跟他約定，如果他要緊急見麵，就放這個風箏。
隻要她看到了，就一定會來見他。
看著馬如濤慢慢把風箏放高，隨著微風在天上平穩地飛著。
就好像真的一隻老鷹在自由自在地飛。
莫晴月坐在一旁，馬如濤來來回回地跑。
如果不是為了召喚紅姐，這一幕真的就像一個小孩子無憂無慮地玩耍。
莫晴月環顧四周。
不知道紅姐有沒有看到這隻老鷹風箏，會以什麽方式出現。
直到馬如濤停下來喚莫晴月，“警察姐姐，我累了。”
莫晴月向馬如濤招招手：“小濤，咱們休息吧。”
馬如濤不跑了，老鷹風箏也緩緩地落下來。
被他拖著回了來。
莫晴月搭過他的肩膀：“你該回學校上下午的課了。”
馬如濤很氣餒，又不甘地跺腳：“不行，我等一下還可以再跑的。我一定要見到我媽媽的。”
莫晴月安慰道：“別著急，如果你媽媽真的是用這個方式約定跟你見麵，說不定她早就已經看到了，那她會想辦法來找你的。”
馬如濤眨眼睛，激動地問：“真的嗎？”
莫晴月點點頭。
莫晴月給了信心，但很快馬如濤又耷拉下腦袋說道：“可是……我媽媽受傷了，她不一定會看到。那又該怎麽辦呢？”
小孩子童言無忌。
莫晴月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騙一個小孩子心上的這道坎真不好過。
“爺爺跟我說過，凡事拚盡全力，最後隻等著結果發生就行。”莫晴月抱了抱馬如濤胖胖的身體，“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等你媽媽主動出現了。”
馬如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莫晴月陪馬如濤回學校上課。
跟上午的時候不一樣，馬如濤有點走神了。
老師讓他起來回答問題，他回答不出來，被同學們笑話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放學，莫晴月牽起他的手送他回家。
範阿姨做了飯，莫晴月跟著一起簡單地吃了點。
馬如濤做完作業後在客廳玩上一會兒，範阿姨要哄睡他。
可他不想睡。
“我要等媽媽回來。”
“你媽媽到了，我會叫你。”
“是啊，我會叫你起來的。”莫晴月也附和範阿姨說的。
好說歹說，馬如濤才相信地去睡了。
夜深，莫晴月跟範阿姨坐在沙發上，電視上的畫麵閃爍，熒幕光不斷地折射在她們心不在焉的臉上。
莫晴月把電視靜音了。
所以這無聲的畫麵看起來挺詭異的。
牆上的時鍾，一點點地往11點走。
莫晴月盯著門口，隻想聽到下一秒被敲起。
紅姐為了兒子妥協地出現！
“咚咚咚……”
莫晴月太過期待，在聽到的第一時間沒覺得這是真實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