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沒回過神來：“什麽？”
“那個人，不是我找的。”周明瑄頓了頓說，“木雕笑臉本來的確是我要送過去給你的，但我人還沒有找到……”
“我知道。”莫晴月示意他不必再說，“你雖然變態還不至於這麽壞。”
在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後，她就懷疑這裏頭出了紕漏。
所以她沒有懷疑他跟這個小偷有什麽牽連。
周明瑄微怔，淡淡勾唇：“這算是誇獎嗎？”
“你應該更早一點說的。就不怕我真的誤會你連你一起抓起來嗎？”不過莫晴月還是不爽他之前在院子裏的時候把帽子扣在自己頭上。
周明瑄點頭，好整以暇地附和：“挺怕的，所以這會兒趕著過來找你澄清。”
“其實你打給我的時候，我也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她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但是……”莫晴月想到他展示過的還原絕技，不死心地想讓他幫幫忙，“你有辦法讓葛大姨還原出她見過的臉嗎？”
周明瑄微微挑眉：“我要是幫得上忙，這算不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
莫晴月：“……這是警民合作，老百姓配合警察這是義務！”
周明瑄雙手背後：“我要的不多，如果能畫出那個人的畫像你實現我一個願望就行。”
“行。”這個節骨眼上莫晴月懶得跟他討價還價，拽著他去找葛大姨。
葛大姨一聽周明瑄要親自給她做一個木雕作品，立馬來了精神。再次形容那張臉也不覺得厭煩了。
不過她的形容詞依然匱乏，說兩句話中間的無意義連詞多的像泡沫。
莫晴月擔心地看向周明瑄，不知道這樣的拙劣條件能不能讓他化腐朽為神奇。
不過周明瑄倒沒有一點心浮氣躁的神情，安靜地聽著。
聽到有用的信息點就記錄，沒有用的時候就純純地充當聽眾。
莫晴月看著他這麽耐心，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
好像又回到了在G市加班的時候。
她跟底下的人連續熬了兩個大夜眼睛都殺紅了，隻覺得世界顛倒，暴躁到不行。
他陪著他們一起熬，眼睛也布滿血絲。
但是精神狀態超脫他們幾千年的穩定。
也許就是重複了很多這樣的場景，才覺得他的變態是登峰造極的。
莫晴月退到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了。”
周明瑄把紙遞給莫晴月，莫晴月一個機靈，伸手去拿。
她睜大眼睛看著紙上的這張臉，終於明白葛大姨說的“平平無奇”是什麽意思了……
眼睛，鼻子，嘴巴真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特別形容的。
湊到一起，是看一眼都不會特別記住的那種類型。
難為葛大姨真的把這個人給形容出來。
盡管話不適合這麽說，但這個男人的長相非常適合當小偷。
莫晴月對葛大姨道謝。
葛大姨指著周明瑄笑嗬嗬地說：“是人家有本事，我是真的形容不出來，這嘴上跟腦子裏的不是一回事。難為人家小周這麽聰明，知道我在想什麽。”
周明瑄放下筆，衝莫晴月微微挑眉。
“我可是幫你畫出來了。”
莫晴月看他一眼，低頭又繼續看著手裏的畫：“嗯，也不知道你的畫行不行，得去驗證了後才知道。”
周明瑄張了張嘴，好整以暇地點點頭：“行。”
莫晴月拿上畫回所裏。
陸然看到莫晴月回來了，卻是跟周明瑄回來的。
他咧開的笑容又驀地撤銷。
莫晴月可不管這些，把畫遞給陸然：“快，把這個畫像掃進電腦，找找這個人！”
陸然卻目光盯著周明瑄的臉，趁莫晴月不注意的時候問：“你不是說先不要跟莫晴月說的嗎？為什麽出爾反爾？！你跟我使詐呢是吧。”
周明瑄歎氣：“一言難盡。”
陸然瞪眼，壓根兒不信。
莫晴月隻顧著催促：“你在鬼鬼祟祟說什麽呢？！還不趕緊的？”
陸然：“……”
周明瑄雙手叉腰，樂的清閑。
他往旁邊坐。
莫晴月過了一會兒走過來問周明瑄：“你還不回去嗎？”
“……”周明瑄忍不住笑了笑，“莫警官，你好像當上警官後學會耍賴了。”
莫晴月眨眼：“什麽？不是說了嗎？如果有結果我會過來找你的。”
“我怎麽記得，我們當初約定的是我隻要幫你畫出來，這個約定就達成了啊？”
莫晴月笑笑：“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為了約定自顧自畫出來的呢？對吧？我們都應該更真誠地對待這個約定。”
她拍拍周明瑄的肩膀：“慢走不送。”
周明瑄無奈地寵溺勾唇，起身。
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叫住他：“小周！”
是所長。
他笑嗬嗬地走過來攔住周明瑄：“哎呀，小周，稀客啊！怎麽了，來這兒是有什麽事嗎？”
鄉裏都知道周明瑄要用自己的木雕技藝給鄉裏做作品展宣傳北明鄉，誰不引以為傲，誰不對周明瑄恭敬三分。
“哦，沒事。來幫點忙。”周明瑄看一眼莫晴月。
所長扭頭看莫晴月：“莫晴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怎麽能麻煩人家小周呢？！”
莫晴月：“……”
“小周啊，我家那侄女今年剛大學畢業，比你小幾歲，長得特別水靈漂亮，你有空嗎？我安排你們見個麵！你保證喜歡！”
莫晴月瞅某人禮貌性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歡喜。
所長對某人真是喜歡到骨子裏了，憋著把自己的家裏人推給他。
在某人看過來的時候，莫晴月及時轉身。
她還是去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陸然把畫拿過去3D還原，變成更清晰的人臉放到係統網內交叉比對。
很快，找出這個人的資料來。
柯建華，今年30歲，本地人，未婚，無犯罪記錄。
當莫晴月看到柯建華身份證上的照片時，心裏那根深埋許久的刺像是被突兀地拔出來，汨汨流血。
終於……有進展。
終於，漆黑的圖像有了一個人的影子。
陸然看到莫晴月微妙的情緒變化，及時開口道：“晴月你先別著急，這個人不一定就是之前的那個人。”
莫晴月回神。
看到陸然擔心的眼神，她知道他是怕她先入為主了。
就算幾乎確認就是，也要拿到真憑實據才行。
“我知道。”她悶聲回了一句，然後讓他把這個柯建華的資料打印出來。
十幾年前的事情不好確認，這前兩天的事情還是很好確認的。
她得去檢查一下他前兩天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