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說秦祈顏,在離開之後,她狂奔了好久終於在一潭湖水前停下腳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覺得心中憋著一股氣,壓得她好難受,好想找個發泄口讓那些氣撒出來。

她突然抬頭,看著湖麵眼中寒意閃過,手臂抬起一道氣猛的向湖水擊去,那氣飛出幾丈之遠,所到之處水花濺的老高,一擊未完又抬起另外一條手臂同樣的方式攻向湖水。她一直重複著這樣動作,盡情的發泄著,可眼中越來越濃烈的悲傷表明她所做一切都是徒勞。

“啊!!”終於,她大叫了一聲右手握成拳狠狠打到地麵上,一道氣瞬間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去,土地上還好,湖水卻同時直線濺起數丈之高。

如果鄔剛現在在場,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根據情報他曾經斷言秦祈顏的武功不過是三四流之等,畢竟聽說她輕功了得,有那麽個結論也是正常,誰讓她年紀不大呢。

可現在看來,這人內力與自己相比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完全打亂他對於武學的觀點。以她現在的年齡能做到如此,隻有兩個可能:一,她服食過天塵果,並且有位絕世高人在其服食時,一直用內力幫助其吸收。先不提那天塵果是百年難遇的奇物,就他需要旁邊有人幫助其吸收這點就很難。

首先那人必須擁有極其雄厚的內力,其次兩人武功功法必須一致,當然,服食天塵果那人也可以是沒有一點武功修為的,但前提是那人的年紀不得超過五歲。因為要求太高,所以從古至今做到了的,不過寥寥幾人罷了。

第二種可能:有人把畢生功力一絲不剩的全傳給了她,以她現在的狀態來看,那人功力也屬上上等的,起碼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這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實際做起來卻不是這麽回事,相對的,這也是有要求的。

二人身體組成物質要類似,簡單的說就是基因問題,就是二人必須是直係親屬關係。其次,被傳功力一方要無絲毫內力,不然在傳送內力時兩股氣相鬥,後果可就嚴重了。

當然,那也隻是理論,實際可就不這麽簡單了,正常人幾乎很少會把自己的畢生功力傳給他人的。這不是舍得舍不得的問題,而是值不值的問題。

並不是說你傳多少功力給對方,對方就有多少,正常情況下對方隻能吸收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等,所以,正常情況下,都無人會這樣做。當然,這不是絕對的。有一種丹藥叫無則丹,隻要被傳功力之人在被傳功力之前服食了那種無則丹,就可以完全吸收對方傳給自己的功力。

話雖如此,可那無則丹又怎是能輕易能得到的?別說它的丹方隻有那丹藥的製造者的傳人得知,就是見過那藥的也少的可憐。無則,無視規則。它神奇的程度大到不行,相傳它的功效可不止幫助人吸收功力這點,它太過稀有,所以很少有人得知它具體作用。

結合以上結論,這秦祈顏能有如此功力,福緣可為非一般的深厚了。上麵所述,秦祈顏也是在後來得知的,她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為什麽秦博恒的功力竟全被自己吸收了?

她剛開始時是想,是秦博恒給自己服食那無則丹,但後來她問過秦伊,具秦伊所知的秦博恒根本就沒有無則丹。難道是去了臨江之後得到的?那可能性更小了。

對於這點,秦祈顏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話歸正題,秦祈顏在重重打了地麵一拳之後,又抬起拳頭一次次的擊打著地麵,這一回她卻未帶上一絲內力了,完全是用蠻力來擊打著的。

沒過多久,地麵就被她打凹了進去,上麵的血跡那麽刺眼的映入人的眼簾,然當事人卻一副完全不知的樣子,繼續擊打著。還好附近沒人,不然怕是以為遇到瘋子了吧......

或許是累了吧,秦祈顏終於停止了這“自殘”行為。她無力的跪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目光呆滯,呼吸也弱到不行,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一大顆石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動了起來。可才站起來她又跌坐了下來,雙手抱著頭,似乎很是難受。看著越來越不清晰的景色,秦祈顏心中生出一絲想法,或許那個方法可以試上一試。

憑著沒剩多少的意識,她努力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什麽又退回湖邊。她看了眼沾滿泥土和血的右手,過了這麽久血早已幹了,傷口處的血和泥土凝固在一起。

見此她也沒太大的反應,隻是把手伸進湖水中清洗起來。動作很是粗魯,似乎不會疼,隻要能洗幹淨就可以一般。本就夠嚇人的右手,沒有因為汙穢洗淨而變得好看些,反而更加嚇人了,明明開始愈合的傷口又裂出比原先更大的口子。

然秦祈顏也不在乎了,把手平靜的放在水中,待不再流血後才收了回來。然後困難的起身,向著三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因為她的烏龜速度,當她來到三皇子府時,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她老人家不知道怎麽想著,沒有像以往一樣翻牆,而是規規矩矩的從大門走。

門衛自然是沒見過她的,理所當然的不會隨便放行。然她老人家又人家問什麽都不回答,理所當然的門衛就趕起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她腦子不清醒還是怎麽,她就動手打起人來。

她現在是頭很疼,意識也有些不清楚,但不代表她無絲毫的戰鬥力。於是,雙方就在三皇子府門口打了起來。好在這三皇子府相對偏僻些,沒什麽路人,不然......。

就門衛的那些功夫自然不是秦祈顏的對手,他們見不敵,自然讓一人去通報尹絕等人,其他人則在那裏周旋著。尹絕四人來時看到秦祈顏,頓時覺得很為頭痛,她這是玩的哪出?

可以看出秦祈顏沒下重手,不然門衛他們早趴下了。冰泉看著他們搖了搖頭喊道:“都住手!”

門衛聽此,自然乖乖的停了下來,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的。然秦祈顏才不理他們呢,見門衛停下,就向著下命令的冰泉攻去。

冰泉被嚇了一跳,很自然的揚手就回擋起來。他邊擋著秦祈顏的攻擊,邊喊道:“雲朵小姐,你這是做什麽?”然秦祈顏還是不理他,隻顧著攻擊他,偶然抽出隻手敲打下自己的腦袋。

她的舉動更是讓眾人莫名其妙的,因為她的身份問題,他們不好上去幫忙,隻能站在那裏大眼瞪小眼的。

尹絕看秦祈顏的動作,腦海中閃過什麽,對著秦祈顏喊道:“雲朵小姐!”秦祈顏聞聲,就丟下冰泉不理,向尹絕攻擊去。尹絕雖早猜到了,但還是被嚇了一跳,秦祈顏現在根本就不受自己大腦控製,隻是聞聲隨意攻擊人。

冰泉見此,也大概明白現在是怎麽回事,當場想哭的心都有了:“絕,現在要怎麽辦?”傷害她,那是絕不可能的。

尹絕邊擋著秦祈顏的攻擊邊說道:“阿凝,快去通知主子還有讓芷蓧小姐,冰泉、澀弦我們先把雲朵小姐製住再說,小心些,別傷到她。”

三人聽他這麽說,紛紛行動起來。然以秦祈顏的身手,怎麽是他們隨意就能製伏的?更何況他們不想傷到她,一直都畏首畏尾的。以至於,北堂宸煜等人都趕來了,他們還在那裏打來打去。

北堂宸煜看著眼前的畫麵,又是擔心又是焦急,剛剛尹凝也沒把事情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雲朵。”雖尹凝剛剛有提醒不要出聲,不然她會攻擊的,然北堂宸煜還是忍不住喊了她一聲。秦祈顏聽到他的聲音身體一振,轉頭看了他一眼就向他撲去。

眾人見此紛紛想上去止,可她動作太快根本來不及。隻見秦祈顏衝上去抱住北堂宸煜,然後就哭了起來。頓時,眾人都愣在那裏不知道要怎麽什麽反應。包括北堂宸煜,他除了回抱住她外,都不知道要怎麽辦。

氣氛詭異的安靜,隻能聽到秦祈顏的哭聲,她邊哭著邊說道:“嗚。。頭。。好疼......”聞聲,眾人腦子裏充滿冒號,他們沒聽清秦祈顏說了些什麽,但是她說話的調調......好古怪......

北堂宸煜雖也沒完全聽清她說些什麽,但聽到她說疼,連忙鬆開她,問道:“疼?哪裏疼?”

他想把秦祈顏從自己的身上拉開,但又不忍心下重手擔心弄疼了她,因此某人如同口香糖一樣,怎麽扯都扯不開,反而有越粘越緊的趨勢。

“頭痛,頭好痛......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眾人現在終於明白秦祈顏剛剛的語氣哪裏古怪了,她老人家一直像沒得到糖果的小孩般說話,很是委屈又有些撒嬌的意味。

尹絕幾人在聽到秦祈顏說他們欺負她時,嘴角同時抽搐了兩下,究竟是誰欺負誰啊?歎了口氣之後的尹絕對著北堂宸煜說道:“主子,雲朵小姐好像有點意識不清醒......”其實他更想說,她腦子現在有問題。

北堂宸煜聽此眼中滿是心疼,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蕭翎滿臉複雜的看了眼他們,然後喊了喊還沒回過神來的葉芷蓧:“芷蓧,你去幫芸芸看看,我估計是她老毛病又犯了。”

聽蕭翎這麽一說,葉芷蓧這才想起來自己是醫生啊!無奈的走向前向二人說道:“我來幫雲朵看看是怎麽回事。”

聽此,北堂宸煜還未開口秦祈顏就亂叫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針我不要吃藥!嗚......”

說完,又哭了起來。這一行為,看的眾人很為頭大,尤其是冷月嬋等人。雲朵小朋友,你幾歲了?打針......你想打我們也找不到針筒打你啊!

“乖哦,不哭不哭。”北堂宸煜眼中滿是悲傷,可還是耐著性子哄道:“讓芷蓧幫你看看,她才好幫你醫治。這樣頭才不會痛。”

“真的?”秦祈顏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北堂宸煜。

“真的。”對於現在的秦祈顏,他們隻能像哄小孩一般哄著了。

秦祈顏看了北堂宸煜一眼,似下定決心一般轉向葉芷蓧,對著她把嘴巴張的大大的:“啊。。”

見此,除了冷月嬋等幾位知情人嘴角抽搐了幾下,其他人則一臉的莫名其妙。葉芷蓧忍住打她的衝動,伸手拉起秦祈顏的手腕,想要幫她把脈。

然才拉起來就看到秦祈顏手上的傷,頓時心中一陣疼痛。葉芷蓧摸著秦祈顏的脈搏,臉色越來越不好,結合前後想想她是確定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北堂宸煜見葉芷蓧臉色越來越不好,心跟著揪了起來,急道:“芷蓧,怎麽回事?”

葉芷蓧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冷靜下來:“三皇子,能否借這房間一用?我要幫雲朵施針。”

“嗯。”說完,北堂宸煜就把秦祈顏橫抱起向雲閣走去。對於她突然間的客套,北堂宸煜沒有生氣隻是有些愧疚與心疼。想來,秦祈顏會如此怕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吧?

芷蓧看著他的背影,擦了擦忍不住流下來的眼淚,跟著他向前走去了。眾人雖還是不太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默契的沒吱聲,默默的跟著去了。

雲閣,就是以前秦祈顏所住的地方。眾人見北堂宸煜把她帶到這,心中的想法很是複雜。這雲閣可勉強算著三皇子府的禁區了,它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麽,眾人怎會不明白?頓時,不由紛紛皺起眉頭,表情很是怪異。

北堂宸煜自然不在乎他們怎樣去想,輕輕把秦祈顏放床邊,然後吩咐尹凝去把醫藥箱拿來,他剛剛可沒看漏,秦祈顏手上是有傷的。

芷蓧從隨身小包裏把銀針拿了出來,秦祈顏看著那細長的針顯然很是害怕,慌忙的看向北堂宸煜。北堂宸煜宸煜見她害怕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疼:“沒事的。”

以往的她曾害怕過什麽?可如今一根小小的銀針,竟讓她怕成這般......不要說北堂宸煜了,其他人也是一副心疼的看著秦祈顏。

秦祈顏看了北堂宸煜一眼,然後乖乖的坐好,一副準備英勇就義的模樣。葉芷蓧吸了口氣,開始動起手來。事實證明葉芷蓧的醫術很不錯,看似隨意的幾針,就已經把秦祈顏的頭痛緩解了許多。

葉芷蓧看秦祈顏一直乖乖的樣子,心中又湧起一陣難受:“先幫她包紮傷口,我去幫她準備藥,等下再繼續施針。”說完,就去一旁拿出自己的瓶瓶罐罐搗鼓起來。

冷月嬋聽此,有些反應不過來:“還要弄?葉子,雲朵究竟是怎麽回事?”

“也沒什麽,就是點氣血逆流,內息亂竄什麽的再加上點老毛病而已。放心,死不了的。”葉芷蓧邊擺弄著藥邊沒好氣的說著。她嘴上是說的很無所謂,但在場的人誰聽不出她語氣中的氣憤與不平?

冷月嬋見此也沒再多問,隻是眼神複雜的看向北堂宸煜與秦祈顏。其他的人也基本如此,各人有著各自的心事。北堂宸煜自然是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然他也不管,隻是安靜的幫秦祈顏包紮著傷口。若不是擔心秦祈顏這幾年的努力化為川水,他早已不管不顧的說出真相了。

葉芷蓧弄好藥後,拿到秦祈顏的身前:“這裏麵還有些安眠藥,吃了後你就會睡著,到時我再幫你施針。你們都出去。”後麵這話,自然是對除秦祈顏外的人說的。

聽此,眾人乖乖的轉身打算離去,北堂宸煜也不例外。然他站起來剛想離開就被秦祈顏拉住,北堂宸煜一回頭就看到秦祈顏目光,心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他沒表現出來:“我就在門外。”

說完,轉身迅速的出了房間,好在秦祈顏沒再有什麽動作,不然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再忍下去。

葉芷蓧看北堂宸煜如此,有些後悔剛剛說出那樣的話來刺激他了,她怎會看不出北堂宸煜是真心愛著秦祈顏的?隻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她微歎了口氣,幫開始昏昏入睡的秦祈顏施起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