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平見到許歌將左徒貢擊敗,興奮得直接跳了起來。雖然他和許歌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他打心裏佩服這位來自於花晨閣的大少爺。
或許是因為許歌身上有著他所缺少的那些特質吧,自信,驕傲,耀眼得像是讓人無法直視的太陽。
王小平見到許歌落下橋麵,似乎和倒地不起的左徒貢說了些什麽。隨後便縱身飛躍,向岸邊跳了過來。
王小平衝上前去,正想和許歌慶祝一番,卻發現了許歌鐵青的臉色。
“怎……”王小平話還沒說完,許歌已經站在他麵前,低聲問道:“你知道左徒貢住在哪兒嗎?”
“左徒師兄的住處?”王小平被許歌問得一懵。
姬雪櫻同樣發現了許歌麵色不善,快步趕了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左徒貢耍了我。”許歌恨聲說道:“那個根本不是他本人。”
王小平聽到這話,臉都發白了。
許歌抓著王小平的肩膀,又問了一遍,“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王小平愣愣地點頭,“我聽曹師兄說過一次。”
“那就走!”許歌抓起王小平搞得肩膀,運動真元,兩個人便舍下了圍觀的人群,奔入了茫茫黑夜。
姬雪櫻不用許歌帶動,立即跟了上去。
王小平在風中淩亂,“不是那個方向,在西麵!往西麵去!”
許歌立馬調整了方向,發足狂奔起來。
三人消失於夜色之中,留下圍觀人群在那兒大眼瞪小眼。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許歌贏了左徒貢太興奮,直接失心瘋了?
這些人麵麵相覷,大胥浮生卻一臉淡然。
“諸位!”大胥浮生輕輕說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比鬥已分出勝負,許歌想和好友獨處,不如大家就留在這裏。等我救治傷員後,歡宴一場。”
聽到還要開宴會,大家立馬把疑惑甩到腦後了。反正熱鬧都已經看好了,還是吃飯喝酒來得實在。
大胥浮生向內門學子與教習吩咐了幾句,篝火燃燒得更旺了。
司空算也是天位高手,自然聽到了許歌和王小平之間的對話。他飄然落在大胥浮生身後,低聲問道:“這事情……”
“什麽都不要說,聽我安排就行。”大胥浮生笑著說道:“年輕人,自然有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情。”
司空算若有所思地看著大胥浮生,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看不透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九霄內門深處,山壁中傳來幾聲悶響,似是有石塊墜落滾動。
王子伯從洞窟中滾了出來,灰頭土臉的模樣。他懷裏抱著一個頭顱大小的布袋,哪怕是滿麵成灰,也掩蓋不住他興奮猙獰的笑容。
“我拿到了!我竟然真的拿到了!”王子伯心有餘悸地回頭望了一眼洞窟方向,“誰都不會想到三生石居然會藏在這種地方!九死一生得到的三生石,值得了!全都值得!”
王子伯將布袋綁在身上,用力親吻著布袋外層,“飛黃騰達!嬌妻美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才是我要的生活!這才是與我匹配的未來!”
王子伯忍不住滿腔喜悅,抱著布袋吃吃笑了起來。至於那些隨他而來的曹家家丁,早已不見了蹤影。不過他不在乎,如今他滿心滿腦都是懷裏的布袋。
這是,未來。
墜辰頂山峰腳下,有一木屋。
“時辰應該差不多了。”曹先令出現在木屋的窗台上,抬頭看著月色,“王子伯這會兒應該已經成功了吧。”他往屋裏看了一眼,“他不會死在裏麵吧。”
“不會。”左徒貢正在屋中飲酒,銅爐上溫著酒壺,滿屋都是淡淡酒香,“隻有全力爭取後得到的東西,才會更有價值。若是讓他輕易得到了,哪怕他是個蠢貨,也會產生懷疑。”
“我說不過你。”曹先令回到屋中坐下,“我們現在還不行動?”
“再等一會兒。”左徒貢放下酒杯,“讓他再跑遠一些,再高興一會兒,我們也不能太絕情了。”
曹先令皺眉問道:“若是許歌那邊結束的太快,會不會對你的計劃有什麽影響。”
“我研究過他的情報,還當麵與他對峙過,了解他的實力。”左徒貢輕描淡寫地說道:“他這會兒應該還在……”
“左!徒!貢!”
左徒貢手中酒杯一顫。
“是他……”曹先令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他要比你想象中更強一些。”
曹先令話音剛落,“嘭”的一聲巨響,左徒貢的房門便被許歌一腳踹了開來。木門整個斷裂開來,可見許歌這一腳使了多大力氣。
左徒貢無奈地聳了聳肩,站起身來。
許歌他們三人正站在門口。許歌怒氣衝衝地看著左徒貢,三兩步就衝了過來,“左徒貢!你耍我?”
左徒貢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並沒有敵對的意思,“我們隻是各取所需,你得了考核第一,我也有我自己的計劃。”
“你是不是還給我下注了?”許歌抱拳看著左徒貢,“收獲的銀兩不準備和我分分?”
左徒貢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他沒想到許歌想說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這個。
趁著左徒貢發愣的時候,許歌突然沒了火氣,一屁股在桌邊坐下,“你不想和我分錢,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的計劃,我想要聽聽。”他拿起酒杯一口飲下,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之前暴怒全都是假象。
左徒貢也有些吃不準許歌的態度了,“你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聰明嗎?”許歌把千磨劍往桌上一拍,“你可以猜猜我的意思。”
左徒貢目光在千磨劍上凝了片刻,隨後笑著歎了口氣,“若是我不和你說明白,看來你今天是準備放我離開了。”
“也可以這麽理解。”許歌又倒了一杯酒,用眼神向姬雪櫻和王小平示意。
姬雪櫻與王小平便在門前站著,像是兩個門神一樣。
左徒貢感到頗為頭疼,也隻能重新在桌邊坐下,“告訴你也是無妨。”
“許師弟……”曹先令笑著想要打打圓場。
許歌直接瞪了他一眼,“你也別說話,虧我還把你當朋友,你和這家夥就是一丘之貉。”
曹先令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悶頭喝酒。
左徒貢看著盛氣淩人的許歌,無奈地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我們知道王子伯似燕王子武昭日派來九霄的間諜,便給他設了一個圈套。先是使他處於孤立無援失去分辨能力,隨後鼓動他偷竊三生石,我們再於大庭廣眾之下對他進行搜捕。”
許歌眼珠一轉,“你們想要警告燕國王室,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和平來得太久了。”左徒貢冷笑了一聲,“有些人忘記了我們九霄的威名,我覺得是時候讓某些人長長記性了。”
“所以你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抓捕王子伯。”許歌挑動眉毛,“這是殺雞儆猴,讓暗處的宵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就為了這個,你還特意輸給我?”
左徒貢微微一笑,“我的輸贏並不重要。”
許歌皺起眉頭來,“你們這麽做,門主不知道?”
“龍門地界,哪裏還有門主不知道的事情。”左徒貢笑著說道:“可你見到他製止我們了嗎?”
“他不僅沒有反對,甚至還推波助瀾。”許歌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終於有些明白了大胥浮生許多舉動的意義。
那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大胥浮生應該是早就對各國的滲透不滿了,隻是他身居高位,不能將事情挑明出來。而左徒貢的計劃正中他的下懷。
“嘁!”許歌瞥了左徒貢一眼,“到頭來,你也就是個棋子。”
“隻要能達到目的,誰是棋子,誰是棋手,這些細節都無關輕重。”左徒貢灑脫一笑,“好了,事情我已經和你說明白了。你這麽聰明,自然能夠想清楚所有關鍵。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許歌沒有說話,手裏玩著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麽。
左徒貢看了一眼天色,“時間可不等人,我們可以放任王子伯跑上一陣,那是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但是這距離必須有個限製。”
“你放心。”許歌收起千磨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沒準備繼續攔你。不過呢……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什麽條件?”左徒貢挑了挑眉,“贏來的賭金我也可以還你,這也隻是我順手而為的小小消遣。”
“少爺我可是從花晨閣裏出來的,我看起來是那麽缺錢的人嗎?”許歌白了左徒貢一眼,奸笑道:“不過嘛,錢多一點總是好的。你贏了多少銀兩,明天都給我送來吧。”
“好,全都給你送來。”左徒貢沒好氣攤開手掌,“現在可以讓路了嗎?”
“不急,我的要求你還沒聽呢。”許歌老神在在地看著左徒貢,現在他掌握的主動,自然要嘚瑟一番。
左徒貢的養氣功夫自然不差,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說,我洗耳恭聽。”
“我要和你繼續比。”許歌盯著左徒貢的雙眼,“比誰先抓回王子伯。”
“這有什麽意義?”左徒貢不解地回望許歌,“我說了,輸贏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在意的隻有九霄。”
“我明白你,可惜啊……”許歌異常嚴肅地說道:“輸贏對我很重要。”
“輸,我要心服口服。贏!我更要堂堂正正!”
“施舍來的勝利,哼!”許歌冷哼一聲,“少爺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