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武琿的話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望向第一位置上的羅國。
武琿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哪怕誰坐上了前十的位置,這位置也不穩固。後來之人隨時可以對前十之位進行挑戰,一旦挑戰成功,坐在前排的人就需要挪挪位置。
能者居之,也就是強者居之。
羅國坐在第一的位置上,見到柳來秀起身,也是稍稍側目。他麵上帶著淡淡微笑,仿佛是在看一個不成器的晚輩,隱約有些倨傲,至少還保持著自己佳公子的形象。隻是他不斷揉搓香囊的手指,顯示出他內心並不平靜。
“還是年輕。”許歌笑了笑,朝柳來秀揮了揮拳頭,算是給剛認識的好朋友打氣。
柳來秀額首微笑,與許歌對視後便向大殿中央走去。
龍椅旁,大太監已經接過了禮單。他隨意地掃了一眼,隨後麵露驚訝,怯怯地看了武琿一眼。
武琿注意到大太監的神色變化,不悅地挑了挑眉。
大太監垂下麵孔,快步走到武琿身旁,附耳輕聲說了些什麽。
武琿也是臉色微變,朝大太監揮了揮手,“照實說吧。”
大太監得令而去,清了清嗓子。
這時候柳來秀已經走到了大殿中央,靜靜等候。
台向眾人看看柳來秀又看看大太監,他們很是期待的模樣,不知道柳來秀會獻上何等寶物,居然敢於挑戰羅國。
大太監見到眾人安靜下來,朗聲說道:“燕國柳來秀,獻上木劍一柄。”
他的話音還在大殿中回**,殿中眾人便發出一串驚呼。
這獻禮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一柄木劍?
一柄木劍就敢挑戰羅國?人家可是獻上了安國定邦的大計,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至少已經得到了武琿的肯定。
身為燕國大王,哪怕武琿有不少不著調的傳聞傳出,他那基本的眼光還是讓天下人信服的。柳來秀是哪來的自信,一柄木劍就能敵過羅國,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眾人心中這麽想著,多數人臉上也是如此表示。
羅國更是發出一聲譏笑,手掌從香囊上拿開,不再去看柳來秀。
許歌抱起雙臂,不屑地環顧四周。
也就是這些井底之蛙才會如此大驚小怪,隻知道從表麵來辨別事物。
殿中眾人議論之時,已有金甲侍從將柳來秀的禮盒抬了上來,就放在柳來秀腳邊。
柳來秀向他們幾人點頭謝過,筆直地站在大殿中央,對其他人的質疑渾不在意。他單膝跪下,將禮盒打開,“草民獻上木劍一柄。”
禮盒開啟,露出盒中古樸的木劍。
那木劍看起來破破爛爛,還有著不少劃痕縱橫其上,甚至劍身上還有一些黴點,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未曾洗刷。
羅國隻是掃了一眼便不再去看。他原本便不通武器,自然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最多就是看得出這木劍年代久遠,怎麽也得有幾百年的曆史……大大小小,算是個古董吧。
這位少年亞聖給了這木劍一個“古董”的標簽,其他人也多是如此看待。唯有那麽幾人,目光落在那木劍之上,怎麽都挪不開眼睛了。
武琿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有立即表態。
他端坐龍椅,遠遠觀察整座大殿,見眾人表情收入眼中,“柳公子何不為我們介紹一番?這柄古劍有何奇特之處?”
“得令。”柳來秀抱拳行禮,淡淡說道:“這柄木劍,乃是當年燕武王學劍之時所用寶劍,直至多年於戰亂之中遺失,草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此劍,特物歸原主。”
此話一出,殿中頓時一靜。
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這柄木劍的存在,他們紛紛將探究地目光投向武琿。
武琿也是吃了一驚,隱約站起身來,又輕輕坐下。
他思索了片刻,沉聲說道:“當真是老祖宗的佩劍?”
羅國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柳來秀能夠找回燕國王室古物,這東西對於燕國來說可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鼓舞,最重要的是從私人感情上能夠讓武琿對此加分不少。
柳來秀一句話介紹完自己的木劍,就這麽直愣愣地站在大殿中央,一副靜候發落的模樣。
許歌卻是在角落裏搖了搖頭。
……柳來秀還真是不會說話,估計也沒什麽做生意的天賦……就這麽一句話算是介紹完了?這可不行……
武琿輕咳了一聲,思索著這該怎麽排名。
就在武琿思索之時,有一名公子站起身來,“稟告大王!小人有問!”
眾人扭頭望去,見到那是一名富家公子,氣焰囂張輕蔑,似乎對那木劍很看不上。
許歌並不認識那人,笑嗬嗬地圍觀笑話。
武琿望向那人,“你是……”
“小人魯克。”那富家公子抱拳回應,隨後侃侃而談,“小人家中做的是兵工生意,對武器防具也算是有些了解,所以對柳公子獻上的木劍有些疑問。”
武琿抿了抿嘴角,抬手道:“暢所欲言便是。”他正對柳來秀的獻禮拿捏不定,也想看看別人是如何看待。
魯克得令拱手,興奮地走出自己位置,行到大殿中央,與柳來秀隔著三四步的距離。從他那興奮搞得神色來開,該是為自己能夠在武琿麵前露臉而興奮。
許歌心中冷笑了一聲,靜看那人有何屁話要說。
魯克再次向武琿行了個跪拜大禮,這才起身指著木劍說道:“要小人來說,這木劍還不知道真假如何呢。”
殿中一片嘩然,武琿也是微微皺眉。
大家都是同種想法,誰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上信口雌黃吧,丟了麵子那是小事,欺君之罪可不是這麽好推脫的。
被控告的柳來秀冷冷地看了魯克一眼,抿住雙唇。
魯克歪頭道:“劉公子可別這麽看我,我知道你武功高強,萬一你要是惱羞成怒了與我動手,我可不是你的對手。”
柳來秀麵色發冷。
武琿插話道:“在孤這大殿之上,沒人敢與你動手。”
“有大王這句話,小人就放心了。”魯克得意一笑,再次朝武琿彎腰行禮。
武琿也是有些不耐煩了,揮手道:“你質疑他人也該拿出證據來,總不能聽你空口白話。”
“大王說的是。”魯克收起架勢,背起雙手繞著禮盒打轉,“大家都會到,我魯家多年做機關術的生意,對於兵器防具還有些心得,自然不容易被宵小蒙蔽。”
魯克話中夾槍帶棒,許歌越聽越是火大。
也就是柳來秀脾性冷淡,沒有立即發作。
魯克冷笑說道:“小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木劍也就是做舊了的贗品,隨便一個資深工匠都能打磨出來。數百年的曆史,一柄木劍說不定早就被愚昧百姓當成柴火燒了,當時兵荒馬亂,哪能保存至今?柳公子想要魚目混珠,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魯家機關兵械的名號也算是天下聞名,眾人聽完魯克的解釋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再望向柳來秀之時,隱約帶了質疑之意。
魯克望見眾人表情變化,得意地勾起嘴角,一拂衣袖,冷笑說道:“既然是武王學劍之用,恐怕材料也不特殊,想要仿造起來並不麻煩。若是隨便個人拿出一柄木劍來都說是武王用劍,那武王用劍這天下豈不是千千萬萬?要小人來看,這柄木劍,也就是柄仿製的殘劍罷了。”
酒席之間議論紛紛。
柳來秀麵色不變,隻是淡淡說道:“這是正品。”
他不屑解釋,也是不善解釋。
隻是這蒼白的一句話,隻是讓別人覺得他被人看穿了根基,無言辯解而已。
就當所有人對柳來秀的質疑達到最高峰之時,大殿角落裏傳來一聲冷哼,“一群井底之蛙!”
眾人聞言一窒,順著聲音來處望去。
許歌施施然地站了起來,“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們,一群有眼無珠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