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張 勢如水火
式神是日本操偶術的一種,是以本身的靈力召喚妖異的生物。與傀儡術不同的是,他所操作的是活物。簡單的說,和西方的召喚術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但是,式神的存在卻是和施術者一體的。施術者精神力越強,式神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強大。
式神是經過一些特殊的儀式認主的,一但認主,式神便為之所用。而式神使也需要承擔使用式神的一些後果。收複式神的時候,式神需要認可式神使的能力。一旦式神使得到認可,那麽他就必須以一些特殊的方式來禁錮式神
雪女就是柳生家族的高等式神,半妖半魔的怪物,也正是因為如此,雪女受傷就等於柳生麻衣受傷,並且承擔的更多,雪女妖力強大,一旦它的靈力無法壓製,就有可能被它吃掉,由於是妖物,必須用血祭,但反噬的可能也大的多。
柳生麻衣不敢大意,急忙將雪女抱在懷中,盤膝坐定,心中卻並不慌亂,剛才那股怪風來的凶猛,的確令他心悸了一下,但如此逆天霸道的力量絕對持續不了太久,威廉林的倒下也正說明了這一點,眼下他和雪女雖然身受重傷,但老人和王小虎幾人同樣受傷不輕,他對自己的術力相當有信心,沒有三四個小時,誰也無法恢複,既然如此,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恢複自身的靈力,以免雪女受傷過重,也免得壓製不住。
熊超連遭兩下重擊已經昏死了過去,王小虎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知道柳生麻衣用了什麽勁道,稍微一動全身就疼的要命,但還是強忍住了,從**裏撕下一塊布包住熊超被斬斷的手指,老人雙目無神,仿佛剛才那一聲怒吼,已經將他身體中的精氣神消耗一空。
門外威廉林無聲無息,不知是死是活,從他們幾人出現到兩敗俱傷,也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王小虎忍不住有些恍惚,眼前的柳生麻衣抱著雪女,竟然閉上了眼睛,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掐死了他。
動都動不了,也拿人家沒辦法,王小虎深吸了口氣,想起門外還有耿鑒揚,眼睛一亮,大聲招呼道:“耿鑒揚,耿鑒揚……快來!”
柳生麻衣聽到王小虎的喊聲,身軀一顫,剛才威廉林那一刀,帶著說不出的氣息,雪女胸膛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他的胸前也同樣裂開一道口子,他和雪女各承擔了一半,否則單獨拿出來,早就開膛破肚了,而且那一刀帶著的古怪氣息,使得他體內至今翻騰不已,同樣是無法動彈,這時就算來個七歲的孩子,也能要了他的命,忍不住張開眼睛,沉聲道:“安綱童子切乃是我柳生一族祖傳的寶刀,我隻不過想取回屬於柳生家的東西,並沒有與諸位為敵的意思。”
“放你媽的狗臭屁!這是中國的地方,你手中的刀,是你祖宗侵略的時候被強留下來的,是我們的戰利品,跟你有個毛的關係?柳生麻衣,我曹你姥姥!隻要我王小虎不死,咱們今天這恩怨就沒完沒了,有能耐,**現在殺了我!……”王小虎越罵越怒,掙紮著要站起來,站到一般,雙腿卻軟軟的像是灌了鉛,猛然跌倒,朝著柳生麻衣呸的吐了一口吐沫。
王小虎憤怒之下這一口吐沫還真準,正吐在柳生麻衣的臉上,這老犢子竟然不悲不喜,唾麵自幹,可見臉皮也厚到家了,耿鑒揚聽到王小虎喊他,跟拖著死狗似的拖著柳生正雄施施然走了進來,眼見屋子裏這情形,歎息道:“怎麽個是非,就鬧成了這個樣子?”
王小虎見到他心中歡喜,急忙道:“耿鑒揚,你信不信我?”
耿鑒揚認真的瞧了瞧王小虎,忽地一笑:“你舍命救我,被拉扯懸空都未放手,我不信你還信誰的?別看我年紀小,卻也是恩怨分明的,你有什麽事情求我嗎?”
王小虎咬牙切齒道:“有,幫我殺了柳生麻衣!”
耿鑒揚一愣,道:“殺人,兄台莫非是說笑嗎?”
王小虎急道:“你看我像是說笑的樣子嗎?柳生麻衣是日本人,不是個好東西,他要不死,等他恢複過來,咱們都得死。”
“王兄,在下學的是奇門遁甲,五行陰陽,不是荊軻一流的刺客啊,雞都沒殺過,怎地就讓我殺人了,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耿鑒揚很是驚惶,一個十五六的少年,聽到殺人有此反應倒也正常,王小虎很是懷疑他能不能下去那個手,忍不住道:“不殺他也行,你幫我把他手腳都砍下來!”
“兄台不要強人所難,在下打人還行,殺人委實下不去手啊……”耿鑒揚據理力爭,柳生麻衣卻是一聲冷笑道:“這是一個法治的國家,我跟熊桑的俱樂部簽了合同,殺了我,你們就能逍遙法外嗎?我是柳生企業的總裁,在日本是有影響的人物,殺了我,你們不是做一輩子的牢,就是一輩子東躲西藏的浪跡天涯,這個後果你們真的願意承擔嗎?何況我如今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也許就是兩敗俱傷,大家都死在這裏……”
王小虎對柳生麻衣後麵的話基本沒什麽反應,倒是法治兩個字讓他心中一沉,柳生麻衣是在俱樂部簽了合同的,手續很齊全,真要殺了他,一查也就查到他們幾個頭上了,不是坐牢,就要浪跡天涯,這輩子就算毀了,可是不整死他,真他媽不甘心啊!
王小虎一時間手足無措,柳生麻衣像是個鐵頭的王八,讓人無從下嘴,茫然之際,熊超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陰沉著道:“殺了他,責任我來背,沒你們的事!”
王小虎扭頭一瞧,熊超滿嘴的鮮血,說一句話就溢出來一些,急忙道:“熊哥,你內腑受傷,別動大氣。”
熊超狠狠盯著柳生麻衣,若不是真動彈不了,必然上來拚命,耿鑒揚見熊超滿嘴是血,哎呦一聲道:“傷到那了,我來看看……”剛一邁步,離柳生麻衣近了些,柳生麻衣猛然睜開雙眼,手中捏了個奇怪的手決,計入閃電般朝著耿鑒揚腰部一點。
耿鑒揚心神被熊超吸引住,沒料到柳生麻衣驟然出手,被點在腰間血脈之處,砰然倒地,哎呦一聲喊道:“好個賊子!”
熊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狠狠的瞧著柳生麻衣,柳生麻衣看了他一眼,歎息道:“熊桑,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這件事瞞著你是我不對,傷了你手指更是不對,等我回去,出行的費用我加四十萬,湊一百萬,算是我的賠罪。”
“去你媽的,誰跟你交朋友,誰要你的臭錢,你要賠罪,砍了你的腦袋給我,咱們就算兩清了……”
熊超嘶聲大罵,柳生正雄卻未在說話,他受傷不輕,局麵又是如此微妙,抓緊了時間恢複,老人瞧著他,突然開口道:“你是柳生小二郎的孫子吧?你想知道你家的刀為什麽會留在這裏嗎?”
柳生麻衣身軀輕輕一顫,當年他的爺爺隨軍侵華,一去不回,至今無人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日軍本部的檔案上麵隻有兩個字陣亡,祖傳的寶刀遺留在了中國,家族中的老人說,他爺爺柳生小二郎陰陽術極其高明,按理說自保有餘,不應該早夭的。
柳生麻衣心中一動,他如今身受重傷,短時間無法恢複,正苦於無法拖延時間,老人要講往事,就算隻有幾分鍾,也能恢複一些,何況他也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生麻衣朝老人一低頭,恭敬道:“當年祖父之死,成了我柳生家族的懸案,老先生若是知道,還請你多多指教。”
“指教什麽的不敢當,我給你說一段故事,你自己掂量一下,這把刀你該不該拿走。”
柳生麻衣又是一低頭,一幅恭敬聽講的模樣,老人咳嗽著道:“那是1933年,元旦,五百童男童女的後代,從“滿洲國”發兵,進攻熱河,3月4日,日軍占領熱河,然後進攻東北方向的長城各口。3月6日,29軍奉命調往長城接防喜峰口。
29軍是一支什麽樣的部隊?這是一支三年前還在和老蔣打中原大戰的西北軍。裝備差,炮彈都裝黃土,一半都落下來,有槍不著火,打幾發就打不出去了。29軍士兵均為華北青年,體格強健,作風淳樸,紀律嚴整,操練勤奮。
那一年,我十三歲,是軍中的一個娃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