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拒絕不了他。◎

八年了, 太久沒誰這麽近距離地碰過她了。

成熟男性的氣息無孔不入,酒意也作祟,司嘉沒有掙紮, 就這麽被陳遲頌抱著, 她垂眼看著那條橫在她腰間的手臂, 白襯衫下紋身依舊。

她不答反問:“你不是和葛問蕊走了嗎?”

“誰跟你說的?”

“……鄧淩。”

“他主動說的?”

司嘉清晰地感受到陳遲頌的唇擦過她的耳畔,很癢,她沒忍住偏頭, “不是。”

陳遲頌鬆開她, 手插回西褲口袋,嗬笑一聲, “吃醋了?”

司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徑直往房間走去。

房卡感應的嘀聲響起時,陳遲頌還沒走, 那句你要幹嘛也沒來得及出口,搭在門把上的手就被他覆住, 腰上緊接著一股力道,司嘉被推進門,房間裏一片漆黑,隻有晃動的窗簾間透進一點月色。

門隨後砰的一聲關上。

司嘉的背撞到牆, 轉瞬又被陳遲頌撈進懷裏,身前是他炙熱的身軀,兩具身體緊緊貼著, 呼吸距離一下變得近在咫尺, 她被迫仰頭看他, 四目相對, 他眼裏的欲色根本不加遮掩, 額頭相抵,他的嗓音浸著酒後的低啞,一字一句笑道:

“司小姐,談合作是不是該有點誠意?”

和以前逗弄她的壞不同,眼前的陳遲頌很危險。

司嘉被弄得呼吸起伏,耳環掉了一邊在地上,踩著高跟鞋才剛到他肩膀,“陳遲頌……”

“不是叫我陳總嗎?”

他的右手慢慢從後遊走,到撫上她纖細的脖子,那麽白,淡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見,仿佛一掐就能斷,再到指腹用力抹過她唇上的口紅。

下一秒司嘉的嘴就被陳遲頌低頭親住,近乎激吻,沒有一絲溫柔可言,他口腔裏的酒味和她的攪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更烈一點,下巴也被捏著,不讓她退一點,夜晚的流光朦朧,隻有和她對視的那雙眼睛深不見底。

兩人都沒閉眼,越吻呼吸越亂,從門口到沙發上,火一點即燃,司嘉身上那條裙子的肩帶被陳遲頌輕易扯下,胸口一涼,繼而感受到溫熱的濕濡。男人短硬的頭發蹭過她的下巴,埋頭一路向下,司嘉難耐地想抓住點什麽,然後就被陳遲頌十指緊扣住,順勢舉過頭頂,身體向上弓起的弧度就更明顯,頭發纏著他的手臂。

便宜被占盡,司嘉的心口很燙,額頭也因為陳遲頌的動作而沁出汗,月光微弱,照在他的後肩和手臂上。

她就快不著寸縷,而他依然衣冠楚楚。

這點讓司嘉感到不爽,她伸手一把扯開陳遲頌襯衫的紐扣,這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他抬頭看她一眼,發出一記短促的笑。

司嘉也直直地看著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今晚就在這兒被他睡了的準備,他想怎樣都行。

因為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拒絕不了他。

他的體溫,他的呼吸,他的撫摸,他的親近,都讓她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心底空掉的一塊叫囂著要被他填滿。

可是陳遲頌居然停了。

他他媽的停了。

在蓄勢待發的這一秒,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都變清明,仿佛剛才在她身上**的人不是他一樣。

司嘉喘著氣,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陳遲頌一手仍撫著她,聲音啞得不像話,“以為就這樣開始了嗎?”

司嘉也撐起身體,肩帶掛不住地往下滑,問他想怎樣。

陳遲頌低聲笑了笑,伏到她耳邊說:“司嘉,你欠我的,別想用肉償一筆勾銷。”

……

陳遲頌走了。

留下一個被弄得頭發散亂,滿眼旖旎,欲求不滿的她。

身體給出的反應遲遲沒消退,像是洶湧的浪潮,裹挾她,一顆心還跳個不停,她抓起一個抱枕,往門口砸。

這個混蛋。

心裏咬著陳遲頌的名字,拖著發軟的腿,進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又抽了半包煙,情緒才平靜下來。

那時已經接近淩晨,樓下李建東已經鼾聲如雷,司嘉卻毫無睡意,她半濕著頭發靠在床頭,刷著手機,在搜索引擎裏輸入“嘉頌集團”。

跳出來的頁麵有很多,最早的消息可以追溯到四年前,她一條一條翻著,沒有參與那段時光,卻能從互聯網的記憶裏目睹一個商業帝國的建立。

她以為再重逢,陳遲頌會是一身白色的無塵服。

可他現在是一身黑色西裝。

成為了人人口中後生可畏的陳總。

想不明白,酒精和冷水澡的後遺症也在這會兒發作,頭疼,司嘉剛要關手機睡覺,就在退出時,微信突然進來一條新消息,她愣住。

眨了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是陳遲頌的名字,是陳遲頌的頭像。

他問她睡了沒有。

他好意思問她這個。

司嘉深吸一口氣,忍著問候他全家的心情,打字回:【還沒,有事?】

半分鍾後他的回複過來:【我車鑰匙好像落你那兒了。】

屏幕的光線映著眼睛,司嘉看笑,覺得自己這個晚上真夠沒出息的,她起身下床,果然在進門的地毯上看見一串車鑰匙。

布加迪的車標。

她拍了張照片發給陳遲頌,他就讓她明天給他送過去,轉手發來一個公司地址。

司嘉沒回。

她不知道後來是幾點睡著的,隔天醒來身體泛著酒後的酸痛,還有點空虛,外麵天光已經大亮,酒店窗簾遮不住,刺進來。她皺了皺眉,回想起昨天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夢。

洗漱,化妝,出門已經是上午十點。

重新穿梭在這座發達的大都市裏,地鐵又開通了無數條路線,陳遲頌的公司在一片新開發的商業圈中心,司嘉還得用手機導航過去。

他跟助理打過招呼,所以司嘉到樓底的時候,鄧淩就下來領人了,作為陳遲頌的特助,他麵子大,從電梯出來一路有人跟他打招呼,連帶著走在他身後的司嘉都免不了注目禮。

但司嘉對這些不在意,她靠在轎壁上,眯眼看著電梯一層一層往上,在門開的時候打了個哈欠。

鄧淩明明背對著她,卻跟後麵長了眼睛似的,問她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司嘉懨懨地嗯一聲,確實沒睡好,閉眼都是陳遲頌那張臉。

鄧淩問要不要給她泡杯咖啡。

說話間他們已經拐入頂樓辦公區,和底下人來人往的嘈雜不同,這裏很靜,一眼望過去的簡約大氣,沒有多餘的裝飾,幹淨利落。

司嘉剛要點頭,葛問蕊從行政部推門出來,就這麽狹路相逢,對上一眼,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再到她頸間,皺眉頓住。

那裏有一抹欲蓋彌彰的紅痕。

司嘉出門前遮了半天,但沒用,幹脆懶得再弄,反正**的又不犯法。

看出葛問蕊眼裏的震驚,知道她在想什麽,司嘉勾了勾唇,聲音揚高,意有所指地笑道:“那麻煩鄧助理了,昨天睡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