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談著談著,忽然莫炎想起來一件事。
“你們蒼門七子這次是不是都來參加?”
沈清本來想點頭,可後來還是想了想說道:“按照師傅的意思是都會來的,但是……到時候就不一定了。”
謝長齊皺起了眉,“怎麽?難道他們還不遵師命不成?”
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沈清苦笑起來:“這……我們蒼門一共才七位師兄弟,師傅對我們也沒有太嚴加管束的意思,本來參加也是抱著鍛煉的念頭,無意與眾位一較高下,更無心武林盟主的位置。”
二老一聽先是有些惱怒,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麽兒戲,而是一場真正的為自己為所有武林人士所看重的比武。在這裏,多少武林的名宿爭破了頭,多少年輕的俊傑在這裏崛起在這裏倒下。也許,一個人的生就因為這裏的一次露麵而改變。但是,現下聽到他人口中如此之輕描淡寫,莫不是有種被人輕視的感覺。
但是仔細想想,這股惱意就消失殆盡了。
“罷了罷了,你們畢竟是嶽映的弟子,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唉……你們既然無意,那就不強求了。”謝長齊揮揮手無奈地說。
“前輩見諒。”沈清和沈傑都拱手到。
下午沈煙實在無事就在房裏睡起了午覺。可是才睡一半,他就聽到外麵有響動。好奇之下他起身去看,正好碰見從房裏出來的沈清和沈傑。
“外麵是怎麽了?”
沈清和沈傑剛要回答卻聽得一聲虎吼,二人神情一變,互相看了眼,鼻裏呼了口氣出來,沈清歎了聲:“二師兄來了……”
“可是……剛才那是老虎的……吼聲……?”沈煙似是有點不敢相信,瞪大了眼問。
沈傑點點頭,見他一副難得吃驚的樣子,對他微笑道:“那是二師兄豢養的百禁,平時不輕易傷人的。”
“啊?你們二師兄養老虎?那得費多少肉錢呐……”
他這話說得二人哭笑不得。
三人往外廳走去,就見那裏的人能有多遠就躲多遠,那膽怯的樣子叫人見著了真懷疑他們的身份。不過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誰平時裏有見過真的老虎呢?真的見著了,才發現那老虎果然駭人,一張大嘴定可以一口吞下人頭來,而那利爪隨便一拍,也許便抵得上最強壯的男人使勁全身的力氣了。
沈煙也是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見過真的老虎,不過在他那時馬戲團什麽的表演馴獸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兒了,所以他也就沒那麽膽怯。他隻是好奇的看著那隻金黃色的老虎,不知不覺就走了上去。
而那老虎見得生人靠近,也沒有吼,隻是定定地看向他。待沈煙慢慢靠近後,在即將摸上它的頭時甩了他一尾巴。
這一甩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膽顫,這老虎尾巴可不是一般的貓兒尾巴,這掃起人來可是不亞於被鞭子抽了一記的。
而沈清和沈傑見狀則是不禁同時脫口而出急急叫道:“煙兒!”人也頓時忘了那老虎的存在想要走上去。無奈,沈煙知道動物的脾氣,若是接近的人多了它們便會不安,到時若是真發起脾氣來那才叫糟。於是便示意二人保持距離不要上前。
沈煙這時才感覺小腿上是有點兒疼起來,但是也沒想象中那麽疼痛。再看看那老虎,琥珀色的眼珠看著他,嘴邊的胡須微微顫動,一張大嘴倒是閉得很緊,似乎沒有要張開的意思。
看著他又伸手去摸它的腦袋,這次老虎沒有動靜,任他摸著。
沈煙摸著毛絨絨又暖和的大腦袋,心裏尋思著是不是老虎和貓一樣喜歡別人撓它們的下巴?手就伸下去輕撓起來。果然,那老虎舒服的大眼睛都眯細了起來,那模樣哪裏還有百獸之王的威武,完全是一隻貪圖享受的大貓兒罷了。
沈煙見它這般高興地笑了起來,雙手幹脆輕輕捧起了它的腦袋,整個手掌心都在那兒撓著。而老虎剛舒服得眯起來的眼睛頓時又睜了開來,看得周圍的人心裏又是一緊。
周圍的人隻道是這少年好生大膽,跟這老虎玩兒得熱鬧也不怕野獸發起脾氣來一口下去,那時隻怕是到時候連神仙也救不了了。
沈煙卻不管這些,他從前可是從來沒有跟真老虎這般親近過。比起人類最忠實的朋友犬類來說,他更喜愛大型的貓科動物。犬類於他看來,雖是忠誠卻是過分遵從,待得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時,又有可能被人一頓骨頭就買了心去。亦或許,是前世受的背叛與此太過相似,反正他對犬類是怎麽也喜歡不起來的。
而貓於他來說更有自尊,它們無意與人為伍,與人類的關係比起飼養關係來說更像是平等的各取所需。因此,即便是背叛也無可指責——別人從來沒有忠誠過你如何說得背叛?比起相信而後又縫背叛的悲慘來說,那還不如從來都不相信的好。
這就是前世的“沈煙”所學得的一切。他鄙睨一切卻又可悲地畫地為牢。不知究竟是自己站在眾生上頭還是被排除在眾生之外。
現下的沈煙仍是捧起那顆大腦袋,近距離的眼對眼,然後用自己的鼻頭去碰它的鼻頭,不留神的時候還被老虎舔了那麽下臉。粗糙的感覺從臉上傳來,同時沈煙心裏想著:這老虎果然是不刷牙的……
而這一舔,老虎似乎就舔出興趣來了。隨後更是一把將他撲到地上,雙爪一伸,就這麽把人抱在懷裏似地舔著。
“煙兒!當心!”沈清急的汗都快冒出來了,雖說這百禁是二師兄飼養又從來不主動近人,但仍是生怕那老虎發起野來對著沈煙就是一口。
“清哥,你甭擔心,這老虎可親的很,不會害我的。”沈煙第一次和一隻老虎如此親近,老虎又對自己如此親熱,心裏自是歡喜的緊,哪裏還怕它。
忽然有人吹了聲口哨,那老虎當即停下動作,隨後就似是得了令一般跳了起來,朝來時方向甩著尾巴慢慢貓步而去。
隻見來人一身淡藍,繡著些暗色花紋的外衫又顯得極為貴氣,而那張臉卻十足的叫沈煙看著吃驚。因為他發覺這人實在是“像”極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