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解決了爾蘇炎——準確的說他是被自己的人給“解決”的——對沈煙來說無疑是放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
但是這邊他才鬆了口氣,轉頭卻又發現那邊的形勢更加的不容樂觀。
關銘、鍾落鴻還有沈清與沈傑加起來簡直就是三足鼎立勢同水火。他們誰都不服誰、誰都不買誰的賬。於是使得夾在當中的沈煙隻能苦著張小臉對哪一個都是笑不出半點。
一行人在歸國的路上亦是沒有放棄惹麻煩的機會紛繁不斷。
四個男人今天鬧這個明天鬧那個,有時候就為了沈煙無意中的一句話扯出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事兒來。而沈煙也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揉自己的太陽穴了。揉到後來他這幾乎都成了他條件反射的動作,看見那四個人裏的三個就會舉起手來開始揉捏。
若要問沈煙,四人裏頭誰最麻煩,他的答案肯定是三個字:
鍾、落、鴻。
這個向來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時不時的耍陰招給他們暗地裏使些絆子,這比明著挑釁還要讓人覺得頭疼。在他的使勁兒攪和下沈煙的頭是一個比兩個還要大,心裏對他也是既惱且疑。
你說一個沈清兩個沈傑三個關銘不太平也就罷了,這個鍾落鴻在那兒上竄下跳個不停算個什麽事兒啊?
可後來他又想通了。
道理很簡單——以鍾落鴻的性格要是他會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鬧騰,自己卻隻是笑笑而已那反而是不太正常了——如若不然,當初他就不會和關銘打得那麽狠了。
想起那碴破事,沈煙就隻剩下了歎氣的份兒。
不過是皇帝的一句話就惹來了鍾落鴻這麽個大麻煩,這究竟該說是他命不好呢,還是皇帝太多事?
而且明明他離開的時候鍾落鴻還失著憶,那時的他雖說不上乖巧倒也沒像現在這樣盡會給人添堵搗亂。如此看來,這個鍾落鴻還是腦子病著比較好……
“你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出神?”
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臉孔將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沈煙給嚇了一大跳。
“沒、沒什麽。”
剛才還被自己腹誹過的對象突然間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這叫沈煙不僅沒有責罵他的心情反而還帶上了點兒心虛。
這果真是應了一句老話: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看來就連腹誹也是不行的……沈煙苦笑著想。
“沒什麽?”鍾落鴻眼裏寫著不信又將沈煙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隨後湊過頭去故意往他耳朵裏吹著氣,“沈煙,你覺得我會信嗎?”
被他吹得渾身汗毛直豎的沈煙一把推開了他捂起了自己已然有點兒開始發燙跡象的耳朵。
這個鍾落鴻肯定又是在故意逗他玩兒了!
一旁的鍾落鴻見著了他臉紅耳赤的樣子臉上終是露出了滿意而得意的笑容。
“你還是這樣比較可愛~”
瞧瞧這說的是什麽混話!
沈煙瞪了他一眼後想要轉身走開,不管走到哪裏總之先和這人拉開些距離再說。結果還走不到一步他就停住了腳步——當然不會是他自願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煙麵無表情地舉高了自己的右手,同時舉高的還有對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左手。
結果鍾落鴻平覆了笑顏什麽都沒有回答,隻顧訥訥的呆看著他。
他這般反常沈煙倒是不習慣了。
“……鍾落鴻?”
他這一喚對方倒是有動靜了,知識他依舊還是沒有放開緊抓著沈煙的手。
沈煙雖然覺得他的行為甚為古怪但也沒有覺得特別的古怪,畢竟這個人是鍾落鴻嘛。不過……他怎麽越來越覺得他握著自己的手好像還在輕柔地摩挲?
更古怪的是,他這麽一想以後這種感覺竟然變得越來越鮮明了。而這個舉動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是的,他搜尋了一遍記憶以後發現那是留在自己靈魂裏上輩子遺留的一個壞習慣——調情。
於是,沈煙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連對方接下來說的話都沒有聽進去。
“沈煙,跟我走好不好?”
注意力還集中在自己世界裏的沈煙當然不會回答他,他看著對方抓在自己腕上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多穿點衣服罷。”
“……你在說什麽呢?”
“我說,你的手有點兒冷,還是多穿些衣服罷,別要了風度就不要溫度了。年輕人還是身體重要,懂不懂?”
沈煙這番老氣橫秋的說詞聽得鍾落鴻是滿頭的霧水,不過包含其中的關心還是令他相當高興的。
“我著急趕來沒空去多收拾行李。”他留神著對方的反應語氣格外輕柔的說著。而他這番邀功似的話語其實是在暗示著對方自己是有多麽的關心他。隻可惜沈煙還是滿臉的無動於衷。
鍾落鴻失望之餘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問他的話。
“你還沒回答我呢。”
“啊?”沈煙呆呆的看著他。
早料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的鍾落鴻一個沒忍住手指毫不客氣地捏起了他的鼻子,最後直把他捏得哇哇亂叫小小的鼻頭紅得跟燈籠似的這才放開了手。
而當他想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時,關銘回來了。
他一看見鍾落鴻和沈煙在一起兩道英眉就發怒地高挑了起來,一雙眼睛更是瞪得跟倆銅鈴似的。
啪!
沈煙也許要掙紮很久才能擺脫的桎梏被他一拍就鬆了。
鍾落鴻皺著眉摸著自己被人狠狠拍過的手眼裏充滿了被人打攪後的濃濃不悅,以及埋得極深的恨意。
他要是再晚一些,再晚一點點出現自己就能夠得償所願了——對於會讓他失望的另外一半可能性則似乎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被他考慮在內過。
事實上這幾天關銘把沈煙看得很牢,牢到要和他說上一句話簡直都要難於上青天了。他對沈煙的態度令所有人都是不禁覺得,如果可以他肯定會把每一個瞧過沈煙的人眼珠子都給剜出來的。
但凡有人同沈煙說話他都會在一邊“監聽”。隻要出現任何他覺得不合適的內容他就會毫不客氣的釋放出自己獨有的“驅趕射線”——這個來自於沈煙的獨特形容他們雖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聽著就覺得應該是很合適的。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詞是沈煙說的,所以他們都沒有異議。
“滾。”
“嗬……”鍾落鴻隻是一聲冷冷的哧笑,似乎根本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煙兒是‘我的’。”
關銘的刻意加重讓現場氣氛瞬間冰結。就連一旁的沈煙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靜王爺,沈煙可不是你的。”
“我說‘是’就是。”
“哼……需要我提醒你嗎?沈煙他是個人,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物什。”
關銘卻不理他隻顧一徑重複著自己的宣言:“他是我的。”
隨著他的話語鍾落鴻的臉色是越發的難看。
“煙兒……”偏巧這時沈清和沈傑又闖了進來。
這叫沈煙又有了想要揉捏太陽穴的衝動——他可沒忘記關銘對他們倆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我來替你換藥了。”立在門口的沈傑停了停腳步,隨即走進來掃了二人一眼後對沈煙說到。
先前被人圍攻時沈煙也受了些皮肉傷,隻是他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的傷比起徐潤言來簡直就是小得不像話。而徐潤言自有隨軍的軍醫們照顧,他這個輕微創傷患者卻被幾個大人物給關照得跟個危重病患似的。
這叫他哭笑不得之餘卻又說不出一句太過強硬的拒絕話來。
“我真的沒什麽的,傑哥……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沈傑聽了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他對著另外二人道:“我要幫煙兒換藥了,你們兩個是不是可以出去一下?”
關銘微眯起了眼臉色難看極了。
他可沒忘記這二人對沈煙抱著何種齷齪的心思,若是放任他們獨處一室對沈煙圖謀不軌怎麽辦?!
“別淨是傻愣愣地杵著。聰明點兒的就快去燒些熱水來等下給煙兒洗洗。”沈傑冷眼對著兩個位比他高權比他重的人吩咐到,根本就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會聽進去。
可結果卻是關銘和鍾落鴻還真就聽了他的話了。隻不過出門的時候兩個同方向前進的人都是一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的樣子。如果不是怕在這裏開打之後他們的形象在沈煙眼裏會很難看的話,相信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向對方揮拳再度將過去的一幕重演。隻是這回鍾落鴻有信心可以將關銘放倒,而不是再次丟臉的失去了對沈煙的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