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思樂從地麵緩過麻勁起身的時候,正院裏又走進來兩個人。

是淑妃跟前的大太監蘇寶福,而他帶著個宮女,不是別人,正是言初。這兩人一前一後,一昂一低的走了過來,蘇寶福手裏還拿著瓶東西。

宮裏像林思樂這種小人物,最忌諱和害怕的就是某太監拿瓶子,不是毒藥,就是必死藥……

而這蘇寶福全都占了,她不得不心慌,難道這淑妃已經霸道刁蠻到了這種程度?

“蘇公公好……”林思樂先喊了一聲,想一探對方的態度。

“嗯。”蘇寶福點頭:“林才人啊,今天我們主子氣有些不順,她雖然罰了你,但心裏還是牽掛著的……瞧,這不讓我給您送金瘡藥來了,所以您擔待點。”

這話裏,簡直有十二分的瞧不上,她敢有什麽能不擔待的?

“嬪妾不敢,嬪妾多謝淑妃娘娘和蘭貴妃娘娘的教誨。”林思樂低頭。

“嗯,言初替你們才人擦藥吧,伺候好了。”蘇寶福放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

等他剛轉身一走,言初這才嘟嘴回頭哼了一聲:“不就是個太監麽。”

林思樂輕輕挑眉,心裏想要把言初趕走的心思卻越發重了,這樣嘴碎和人前人後目中無人的態度,留著是禍害。

她慢慢的從地麵站了起來,也不管言初是愣著還是幹站著,徑直忍著膝蓋的酸痛,走到小花園裏折下一截細細的樹枝來。

瞅了幾眼之後,對著自己臉就是一劃。

下手雖然不重,但還是破了皮,留下一道血痕,就算沒人管、不上藥,也屬於幾天就好到沒痕跡的那種。

就算留疤也沒有關係,我有係統送的大禮包裏的金瘡藥,心裏不虛。

可這接近小耳的傷口,還是嚇了言初一跳:“你,你想做什麽?”

“你說我想做什麽?”林思樂看了她一眼,一手結果對方手裏的藥瓶,轉身就往自個的小破屋裏去了。

後麵言初嚇得臉色刷白,落後了好多,直到林思樂走進屋子裏她都還顫抖的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更是各種思緒閃過。

明天就是初一要拜祭太廟的日子,她難道想趁著那個機會……

越想她心中越緊張得害怕,尤其當悄悄靠近,看到林思樂就坐在榻上,任由那傷口流血也不擦拭和處理的模樣,一跺腳,就往宮外頭去了。

宮裏管底層女眷瑣事的,主要還是蘭貴妃跟前的大太監陳海壽,言初直接就去找了。

在永和宮找到陳海壽的時候,言初直接跪道:“陳爺爺,奴婢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實在照顧不了林才人了,懇請你把我換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養一下好嗎?”

說話之間,她直接從腰間上解下一個荷包遞了過去。

陳海壽耳目聰明,自然知道之前林思樂得罪了淑妃的事情。

掂著荷包就冷笑:“我說言初啊,你入宮的日子也不短了,和那林才人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怎麽就這麽沒義氣呢?”

言初咬著嘴唇低著頭,她此刻完全被林思樂弄怕了,陷害一名妃子,這得有多大的罪過啊,過去還在內務府的手,就曾看到過奴才被杖斃的,那種痛,想想就覺得不如直接死了算。

“奴才實在是病了,怕照顧不好才人,若把病氣過給才人的話,就是天大的罪過了。”言初的委屈三分真,七分假,更多的是害怕和抱怨林思樂的瘋狂舉動。

“行吧,既然你身體不適,就去浣衣坊伺候吧。”陳海壽說完,揣著銀子就轉身離去了。這種人,隨便她就好了。

言初跪著謝恩後,忙不迭的跑回去收拾。

林思樂一句話也不吭,直到見她收拾好了,才起身從自己發髻上,摘下一枚鎏金的發簪子,塞給她:“這些日子我在宮裏,還是多謝你的照顧了。”

就此撇清關係最好,否則留言初在身邊,林思樂覺得自己早晚都會被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