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林使者便在此處與她獨處,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林使者叫我便可。”阿史那洺爾說完,深深的凝視了林思樂一眼,見林思樂無謂的點頭,便就走出了營帳。
其實用“麥稈菊的回憶”根本費不了一刻鍾的時間,但林思樂卻不能讓別人也看見這婢女的記憶,別人看不見她的記憶,也就代表著不一定會相信林思樂說的話,到時候婢女再一否認,那就會讓人懷疑她有什麽圖謀。
所以,林思樂必須要讓這婢女自己說出來,這就得用點小計謀了。
營帳內頓時隻剩林思樂和滿身是傷的婢女兩人,林思樂走到那婢女麵前,垂著眼眸看著她道:“指使你來的人是誰?”
林思樂一邊問她一邊使用了“麥稈菊的回憶”,同時也看到了隻是這婢女行刺的她的人……居然就是之前在車隊行路中要帶她走的那個猥瑣男人!
嗬,林思樂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想要殺她的人還是莫克葉護,可能莫克葉護覺得慕容軒已經半死不活了,還要等著林思樂找到解藥來救他,所以沒有下手的意義。
畢竟隻要把林思樂弄死了,慕容軒就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正好一舉兩得。
林思樂深呼了一口氣,見那婢女果然沒有回答的意思,甚至眼神中已經沒了光亮,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是莫克葉護,對吧?”林思樂一說完這句話,就見那婢女原本猶如死水的眼睛突然動了動。
林思樂繼續探察著她的記憶,原本她的計劃是借著林思樂初來乍到,不認識路,把林思樂帶到荒涼偏僻的地方再動手。
卻沒想到林思樂居然在半路就發現了奇怪之處,於是便不得已出手,結果因為阿史那越清的出現,計劃失敗了。
“你為什麽會幫他做這種事?”林思樂冷冷的問道,同時又看了看婢女更久之前的記憶,頓時被驚住了。
這婢女是……天朝人!
莫克葉護還真是可以,居然指使她從天朝買來的婢女來殺她,恐怕就是考慮到了就算有人查這婢女的身份,也會牽扯到天朝,那這就代表著不關突厥的事,同時更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莫克葉護身上。
“本是同根生……”林思樂蹲下身,抬眼看了看營帳門口的方向,幽幽的開口道:“相煎何太急?”
婢女頓時有了明顯的情緒波動,抬頭看向林思樂,滿臉的傷讓人心疼不已,“使者大人,您放過我吧!我是被迫的,您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能說,我真的什麽都不能說……”
林思樂皺起了眉,看到了這婢女的記憶,她便知道婢女有何難處,同時林思樂又覺得狗血,因為這婢女的弟弟是和她一起被賣到突厥來的,而她的弟弟還在莫克葉護手上。
“你有什麽難處就說出來,我能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會想殺人的姑娘,我如今是天朝來的使者,如果是有人威脅你,隻要你說出來,我便會稟報突厥可汗,如果突厥可汗也管不了此事,我便讓天朝的人來,不論如何,定會抓出幕後的人!”
林思樂一番話信誓旦旦,那婢女聽見林思樂說到天朝,內心頓時洶湧澎湃,而林思樂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
莫名其妙被賣到了突厥,想必是誰都不願意接受的,而且還被人如此脅迫。
“使者大人所說……可當真?”婢女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原本為了弟弟,她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但現在卻被林思樂的一番話激起了求生的欲望。
弟弟還年幼,她若是死了,誰會去照顧她弟弟?
而且她真的……不甘願這樣死去!
林思樂鄭重的對著婢女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從婢女身邊走過,嘴裏又念起了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打開營帳的門,見阿史那洺爾確實站在門外,林思樂平靜的說道:“她已經招了,是莫克葉護的人指使她來刺殺我,殿下可以叫人去詳細的詢問。”
阿史那洺爾看了眼身邊的人,那人便走進走進了營帳之中。
“林使者是如何問出來的?”阿史那洺爾很奇怪的沒有驚訝林思樂得出的結論,倒是很好奇林思樂是怎麽和那婢女交流的,據他所知,那婢女被打成這般模樣都沒有說一句話。
林思樂看向阿史那洺爾,想了想道: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嗯?”阿史那洺爾疑惑,若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能解決這種事的話,那就不會存在刑罰這種東西了。
林思樂轉了轉眼珠,突然笑了一聲:“剛才開玩笑的,其實啊……”林思樂靠近阿史那洺爾,彎著眼角小聲的說道:“我們天朝人都會讀心術。”
說完,林思樂還點了下頭,肯定了自己的說法。
阿史那洺爾看著林思樂俏皮的模樣,頓時覺得心中一片柔軟。
“讀心術?我去天朝數月,怎麽沒見有人會讀心術,該不會隻是你有吧?”阿史那洺爾同樣輕聲說道,像是有意配合林思樂。
林思樂頓時覺得氣氛有些奇怪,於是離阿史那洺爾遠了些,虛笑了一聲道:“誰說的,我遇見的天朝人都會讀心術!”
阿史那洺爾發現了林思樂有意和他保持距離,於是不動聲色的靠近了些,道:“說實話,我對別人沒興趣,倒是覺得林使者甚是有趣,你說天朝人都會讀心術,那林使者可否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麽?”
林思樂看向阿史那洺爾,便知道他在笑話自己,於是道:“我才沒那麽無聊,讀心術都是要用在正事上的。”
說完,林思樂便不再理會阿史那洺爾,徑直往前走去。阿史那洺爾也沒叫住林思樂,斂去了臉上的笑容,回頭走向了營帳之中。
“殿下,她已經招供,如林使者所說,是莫克葉護指使她殺害林使者,而且……”
阿史那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聽那人說完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果然是耐不住了,真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
“思樂,你回來了,皇兄剛剛醒了,現在又暈過去了。”林思樂一走進慕容軒的營帳就見聽慕容習這樣說道,於是趕忙走近看了看慕容軒的情況。
“皇上說什麽了嗎?”林思樂問道,慕容習一想到慕容軒剛才對他的態度,頓時翻了個白眼,道:“他看見我還能說什麽?”
林思樂看向慕容習,道:“皇上現在危在旦夕,如果他就這樣去了,你會後悔嗎?”
“我為什麽要後悔,又不是我給他下的毒……”慕容習小聲說著,林思樂聽了頓時覺得火冒三丈。
“為什麽後悔?因為你還沒有說出真相,你還沒有達成洛貴人的遺願,更沒有**自己的內心!”林思樂憤慨的說道,看著慕容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隻覺得氣消了不少。
“你怎麽知道我生母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