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巴掌並不重,隻是慕容軒還是受不了,立刻擋在了林尚書麵前。

“林尚書,思樂是我帶走的,她為了救我才遠走京都,您要打。”慕容軒頓了一下,將手背在了背後,一副絕不還手的模樣:“那就打我,朕願意替她受過。”

“陛下,你別攔著老臣,我一定得把這丫頭打醒,她得知道咱們家多傷心,她娘眼睛都險些哭瞎了。”林尚書吸了吸鼻子,想要把慕容軒推開,卻看見了慕容軒身後的林思樂已經淚流滿麵。

“孩兒不孝。”

林思樂跪倒在林父的麵前,她來了這裏,林尚書就是她的父親,是她太自私了,根本就沒有把這些親情當回事兒。

“剛剛那一掌,打你不孝,不知道和家人說一聲。”林尚書教訓了一句,就把林思樂扶了起來,卻說了一句更催淚的話:

“回來就好。”

林思樂的情緒差點把控不住,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慕容軒立刻就開口道:“尚書,朕希望思樂開心些才讓你二人見麵。”

言下之意,看現在林思樂哭了一點都不開心,以後別想見了。

林尚書自然懂了意思,替林思樂擦幹了淚水:“好孩子,不哭了,下回和我會尚書府。”

“好。”林思樂已經講不出別的話來,隻能點頭,正好把時間留給了慕容軒和林尚書。

畢竟是在人來人往的市坊裏,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而慕容軒顯然還有話要和林尚書說。

“今日早朝,內閣大臣和首輔都提及選秀立後的事情,他們的女兒已經進宮了。”林尚書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這樣的事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亂了,禮法都亂了。”

無詔書無聖旨,選秀還沒有開始皇帝就讓朝臣家女入宮,簡直荒**無度。

“他怕是不願意在受製與淑妃母家,朕已經聯係上舊部,待得時機成熟,便先把思樂送回尚書府,還請尚書大人照顧好她。”

慕容軒要先保護好林思樂,他的話一說,林尚書渾濁的眼裏透過一片光亮,這位陛下顯然很喜歡思樂。

林尚書點頭應下,餘下的話沒有時間多談,三人分頭從胡同裏走了出來,而林思樂的情緒也平穩了下來。

“接下來回營地嗎?”林思樂聽見了慕容軒說已經聯係上舊部的事情,衛霖以為自己可以開始掌權了,可天已經要變了。

慕容軒卻搖了搖頭,攬住了林思樂的肩膀指了一個方向:“南城太守今日回京述職,說要請我們兄弟二人吃酒,祝賀我們高升。”

“那邊走吧!”林思樂正巧哭累了,這會兒正餓呢,毫不客氣的和慕容軒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

男兒身這樣攬在一起也無傷大雅,慕容軒頭一回覺得林思樂男子的身份也不錯,幾乎是“如膠似漆”的走到了酒家。

這一回實打實的隻有李納一個人,那個嬌蠻動人的李嫣然沒有跟過來,林思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我早就看出你們兩個並非池中物,可惜了嫣然......”李納和二人酒過三巡客套了一番,也開始找話頭了。

“太守,李小姐值得更好的,我早言心有所屬。”慕容軒根本不接,反而是非常嚴肅的解釋。

“是你那位故去的妻子吧,說起這件事算是我對不住她!”李納給兩人倒了酒,現在慕容軒封了禮部侍郎,輪品階也不算低了。

林思樂偷偷看了一眼慕容軒,卻沒想到慕容軒一直**裸的盯著她看,根本就沒有移開過。

她在桌下偷偷的捏了一下慕容軒的手,讓他不要這麽直白的看人,林思樂怕自己會害羞。

李納卻鍥而不舍的想要搭話:“隻是人死不能複生,林軒你大可以在尋一門親事,在京都也方便行走。”

“此生若不是她,誰也不能入我眼,就算娶了也是誤了卿卿,李太守無需在勸了。”慕容軒受到了林思樂的暗示,終於不看她,但話卻沒有說完。

“我的妻是我此生的摯愛,若非還有事未完成,必隨她去了。”

“雖然她不如李小姐嬌媚,不如別的女子動人,可她在我的眼中是第一明珠,跟在我身邊我就想把她藏起來。”

“若有來生,必誤她一世。”

這些話不還是說給林思樂聽嗎?那個“亡妻”事實上也是她假扮的,這些話說的婉轉,可唯有一個意思入了林思樂的心。

“生生世世,生死相隨。”林思樂忍不住說出了口,後來才發現有些不妥,連忙舉杯對著慕容軒說道:“哥,是我誤會了你,這杯我敬你。”

借著喝酒的動作才躲開了李納探究的目光,而李納也終於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有半點希望,反倒是輕鬆了起來,拍著桌子說:“好!好一個癡情種,拒絕的如此幹脆也好,免得我女兒真嫁了你,還得日日看你想別的女人。”

是個灑脫的人,林思樂對李納有了些好感,看他也順眼了許多,三人的話終於從李嫣然身上離開,越說越多,也越喝越多了。

到了最後李納終於不勝酒力險些睡在地板上,林思樂作為喝的不多的人,立刻叫來小廝送李納回去。

她扶著慕容軒送李納,李太守臨走前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從懷裏找出了一份信遞給林思樂。

“林小哥,這是謝家公子囑托我帶給你的,還說務必讓你一個人查看。”

幹淨的信封上隻寫了短短幾個字:思成兄親啟。

林思樂連忙道謝,李納也是支撐不下去徹底醉了,躺在馬車上任由下人帶他會驛站。

等到人走遠,慕容軒也不再裝醉,很快就眼神清明了起來,盯著信封一直看,最後還是沒說出口要看的話,而是傲嬌的一甩頭靠在林思樂身上:“回去。”

如果你說要看我還能不給你看?林思樂偷偷的笑,招來一輛馬車晃回了營地,在路上就拆開了信看。

謝家公子也不過是夜遊燈花會的情誼罷了,怎麽會千裏迢迢讓李太守帶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