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思樂。”

秀桃還是認得封麵上這麽幾個字,忍不住的念了出來,很快就大驚失色的跪在了地上將信遞給了林思樂。

林思樂將信緊緊地攥在手裏,反複的咀嚼著這四個字。

“吾妻思樂......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林思樂看著地上的秀桃,她隻是暈過去罷了,若不是因為這個意外慕容軒也不會如此強硬。

她還有一個疑慮,慕容軒到底為什麽來到林府,他當皇宮是擺設了天天找理由來這裏。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是何時來的,昨天您睡下了之後奴才就守在門口,之後的事情您也知道了,有人送水來奴才就剛好像想著給你擦擦身子,免得悶了汗,平日裏都是這樣做的,奴才還特意關了門窗。”

秀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被林思樂這麽一逼問嚇得渾身都打抖,好幾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林思樂也無心顧及,隻讓秀桃繼續說下去:

“結果忽然皇上就抱著您從裏麵衝了出來,蘇公公就在外麵闖了進來,皇上讓他趕緊滾去宣太醫,京都裏不管是值班的還是在家休息的全都被找了過來,奴才才看見您的傷口,奴才真真不是有心的。”

“太醫們說是因為奴才用了水,站在了睡褲上打濕了傷口,遇水發了炎,傷口的樣子很是嚇人,皇上說如果太醫們不能讓傷口複原,以後如果留了疤要讓我們全都誅九族。”

“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是奴才的錯,娘娘我......”

“好了,起來吧。”林思樂這麽一聽也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多半就是慕容軒聽說了中書省的事情高興地要來找她。

林尚書果然還是告訴了慕容軒主意是誰出的,林思樂的眼睛盯住了一邊丟了撐杆的窗戶,八成慕容軒就是從那裏爬進來的,結果發現自個兒暈了過去。

“說起來還得謝謝皇上,如果不是他,你呀,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發現呢。”林思樂半是開玩笑的說了說秀桃:“以後你就搬個軟塌睡在門口吧,也方便一些。”

之後也不管秀桃,噙著笑打開了紙張,不知為什麽慕容軒這個脅迫倒不像是脅迫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兒居然有朝一日發生在了她林思樂的身上。

“吾妻思樂,見信如唔。”

林思樂的手不自覺的一寸寸的撫摸著紙上的字,慕容軒的字不像她那個半吊子,好看得很,遒勁有力頗有幾分霸道的意思,力透紙背一看就是寫了很久。

她不肯在拿著看,渡步去了桌案旁撫平了,用鎮紙壓好,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起來,仿佛慕容軒就在麵前一樣。

這個人呀,和他的字可不太像,慕容軒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應該是內斂的,可偏偏感情上這麽讓人臉紅。

隻可惜這封信隻有前麵八個字能讓林思樂高興,後麵慕容軒便慢慢敘述了那日和蘇太傅的約定,她的笑容也越來越難看了。

“若不同意太傅之言,後位令立,他現為文官之首,必定詬病吾妻。”

“蘇欣悅為人軟糯,朕心隻有你,待得朝綱穩定,後位必然許給你。”

“千安萬安,萬望妻安。”

隻是可惜,這麽幾句話字字都喚著她林思樂的名字,說是他慕容軒唯一的妻,可世俗中的人都說她不過是個高級的妾罷了。

到時候她罵陸姨娘的話都會應驗在自己的身上,林思樂可以說是厭惡了。

“好生收起來,日後好好臨一臨咱們陛下的字,我看比那些大家寫的好了不知幾何。”林思樂粲然一笑將字條給了秀桃,再看外頭的時候居然已經泛白了。

她居然看了這麽久的信嗎?林思樂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上麵都沾了許多的紙屑還有淺淺的墨香,就算是後麵的話不盡如人意她也舍不得放開慕容軒的任何一個字。

看來我已經愛上他了,林思樂逼著自己正視了起來,如此還是不要留遺憾吧。

也不知道是係統笑了一聲還是心終於打開了,林思樂隻覺得胸口一陣舒暢,長出了一口氣從這個朦朧的夢裏醒了過來。

“皇貴妃娘娘在嗎?奴才們奉命前來準備,很快就吉時了。”

林思樂看了掛在一邊的蟒袍,想著蘇欣悅這個人,可不像是慕容軒說的軟糯女子,下定決心也無法更改,她點了點頭,隻吐了一個字:

“準。”

林府閨閣的院門打開,外頭候著的數十人魚貫而入,更是有著多羅公主幾位,作為福祿娘娘來送嫁。

人人都說慕容軒真真把林思樂捧在心尖上,林思樂卻覺得她以後必然會變成靶子。

“娘娘,那日送水來的人已經不再林府,三姨娘送出去的。”

暗衛來了就走,就這麽一句話不認真聽林思樂都沒往心裏去。

她閉目不理,鏡子裏的人巍峨不動,任由身邊的人一點點的挽發上妝,最後終於變成了富貴的模樣。

蟒袍加身,那股子氣質壓的奴才們抬不起頭來,幾位福祿娘娘砸了咂嘴,總覺得咱們這位皇貴妃娘娘像極了皇上。

“吉時快到了,娘娘咱們去外麵候著吧,皇上的禦駕快到了。”

林思樂伸出手,讓人托著,身後熟人端著她的裙角走出了院子,她的父母跪在了門口:“參見皇貴妃娘娘。”

“扶起來。”林思樂瞪了一眼身邊的幾個宮女,很快就有人手腳麻利的把林尚書林夫人扶直了身子。

林思樂在秀桃的服侍下,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林尚書麵前,如今著場麵她真真算是嫁了出去,以後想要見爹娘可就難了。

“女兒不孝。”

“思樂啊,你原本就是皇妃,如今等同於在嫁入皇宮,皇上如此待你不隻是好是壞,但你要記住,旦夕禍福全憑自己。”林尚書的眼睛眯了起來,裏麵全是霧氣:“你那兄長。”

“林南燁是女兒的大哥,我不會忘,日後的路女兒會好好走,絕不連累林府,不丟您的臉。”

如此就是放過林南燁了,林思樂餘光看見了遠遠跪著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的身子顫了顫,想必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