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是宮嬪們,林思樂眯著眼睛仔細的掃了過去,今日怕是來的最齊的一次了,昨日還有幾位才人不夠資格沒有到場,今天坐在這裏的才隻有十一人隻數。
比起衛霖的規模,慕容軒可以說是“不近女色”了。
秀桃這一來一去就浪費了許久,甚至還帶來了小點心,等到林思樂小口小口將茶給喝完,日頭都快爬上三竿了。
林思樂滿意的看著下麵大氣不敢出的人,這一時半會的清淨很是妙,讓她精神頭也好了不少。
“皇貴妃娘娘,這裏是鳳儀宮,晨定是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您在這裏用茶點是不是不合規矩。”
林思樂聽著聲音從身後傳來,隻有綠翹打簾出來,她很是不滿意林思樂的所作所為。
林思樂抬眼看著秀桃,意思很是明顯,秀桃也立刻回嘴:“綠翹,這話皇後娘娘來說可以,從你嘴裏說出來,可是對咱們皇貴妃大不敬!這就是你們宮裏的規矩?”
“好了,秀桃你這張嘴什麽時候能饒過人?”林思樂斜了一眼綠翹,看著她臉紅一陣白一陣才收回了目光。
“得了,說來說去本宮也不會和你一個宮女計較,底下還有這麽多主兒跪著請安呢,難不成你個奴才也要受著,有話就快說。”林思樂處處點在了綠翹的心坎上,見她臉色憤慨,林思樂也不算白費了口舌。
眾人早就跪的腿軟了,有幾個位分高些的更是苦不堪言,她們半蹲著都快蹲不住了,左搖右晃的很快就要倒下去。
“皇後娘娘起晚了,覺得腰身不爽身子乏力,請各宮娘娘回吧。”
“鬧了半天皇後娘娘不出來了才打發你來,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貨色,還敢在鳳儀殿上嗬斥本宮?綠翹。”
林思樂的笑就沒放下過,意味深刻的叫了一身綠翹的名字,笑的更是放肆,轉頭就走了,走之前也不忘叫起來那些早已行禮到不行的女人們:
“說本宮可以,別讓本宮聽見了,否則就不是跪地板這麽好的事兒了。”
林思樂離開了鳳儀宮,臉上的表情才冷下來,各個都以為昨天在鳳儀宮擺她一道就能耐了,隻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還真以為能騎到她的頭上。
“秀桃,今兒下午讓內務司替本宮好好挑選幾幅文房四寶還有心經,各宮都給送一份兒。”
林思樂還有後招,可花自遠遠地趕了過來,隻能就此作罷讓秀桃先不動,迎著花自的方向走過去,看他臉色不好,就知道自己的吩咐出了問題。
“娘娘。”花自一低頭就要行禮,林思樂立刻免去了花自的禮數:
“說,有什麽情況。”
“司樂坊列舉節目單中,第六冊為百樂相爭,特意收集了大燕各地以及各藩國所有的樂器,並接了許多坊間藝人入宮,有二人家底清白,卻有一同窗三年前科舉舞弊被罰,事後被人舉報買通考官,判了秋後問斬,趕上大赦天下,現如今緩了幾月,很快就要行刑。”
林思樂看著花自,隻覺得這個故事太長了,可最後的關鍵就在於,人還沒死,這兩個人忽然入宮是想要幹嘛?
“他們難不成玩上訪這一套?”林思樂暗自嘀咕了一句。
係統立刻給了一個白眼:“這叫告禦狀。”
林思樂對係統較真的態度嗤之以鼻,也不管如何跟著花自去了司刑坊,兩個人被分開關在不同的隔間裏,還沒有動刑。
“問出什麽來了?”
“兩個人說的話都基本差不多,但不承認自己來這裏有別的目的,屬下覺得蹊蹺,所有人中隻有這二人有問題。”
林思樂當然知道蹊蹺,兩個人有一個同窗,而這個同窗還是同一個人,就說明這三個人都是同窗,這個世界隻有一起讀書的人才叫同窗。
讀書人在哪個朝代都是自命清高的,怎麽會去學這些下等人的活計呢?沒問題才有鬼了。
“你們兩個人有書不念,有功名不考,拿著半吊子的新鮮樂器混進來,沒別的目的本宮是不相信的。”林思樂說完也不給兩個人辯解的機會:“大燕皇宮大的很,處處都是埋人的地方,既然有問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直接處理了。”
“是,皇貴妃娘娘!”花自立刻明白了意思,立刻就點頭領命,像是拎著雞仔似的把這兩個書生提了起來,手中的刀都出鞘了。
這二人當即就開始掙脫,一麵還不忘大喊大叫:“殺人了!皇貴妃殺人了!”
“我們又沒有什麽錯,你憑什麽殺我們!”
“對,是內務司找我們進來的!”
林思樂居高臨下的看著桀驁不馴的兩個人,心中就算猜測是真的有冤屈告禦狀,卻也是不屑的。
“你們這些讀書人都有一個毛病,就覺得你們通古今懂詩書,事事高人一等。”
“可本宮要殺了你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因為本宮生而高貴,我是大燕的皇貴妃,我的母家是林家,林尚書是我爹,他的門生無數。”
“就算是一時衝動殺了你們,也有大把的文人墨客為本宮正名,而你們就這種態度,還想偷偷混進去去麵聖告狀?你以為皇上會如何做?他可比本宮更要高貴,他可是天生的帝王。”
愚蠢,林思樂隻有這一個想法,更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這種人要早點弄出來,否則攪亂了大朝會害的整個大燕都沒有麵子。
讀書人撒起潑來比潑婦更恐怖,他們想要道德的製高點。
可這一切在權力和絕對的實力麵前是沒有用的,林思樂的一番話說得這兩人滿臉漲紅,青筋都突出來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等都是人,你憑什麽看輕我們?”
“並非我看輕你們,是你們先看輕別人,辱人者人恒辱之,之前花自不是沒給你們機會說實話,滿腔的墨水居然都用來欺騙撒謊了,這不是罵我呢嘛?”
林思樂的話徹底打垮了這些人,兩個人似乎是被霜打了似的,萎靡在了花自手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是你們自己來的,還是有人送你們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