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容軒的決定,不少人暗中鬆了一口氣,特別是林思樂身邊的秀桃尤為明顯,顯然是在為林思樂感到緊張。

而皇後幾乎就是怒目圓睜,用猙獰來形容這一秒鍾的她再適合不過。

“皇上,你這樣處置不妥!”

突厥可汗一腳把已經打翻的桌子給踢開,上等梨花木的桌案瞬間就裂成了兩半,可見他現在是有多麽的憤怒了。

“那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當時父汗冷落我,我幾乎餓死在草原上,是越清她趕來,救了被狼群圍住得我!你叫我怎麽麵對她的死!皇後,帶本汗去看她的屍體,我一定會讓凶手血債血償!”

突厥可汗這話說的倒是悲戚真誠,一個健碩的漢子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可見他確實信任疼愛這個妹妹。

可惜人已經死了,林思樂默不作聲,她也想要見一見阿史那越清是怎麽——死的。

這個年代能夠讓一個人忽然暴斃的毒藥並不多,除了鶴頂紅就是砒霜了,其他的藥都各有特征,到時候她還能想到更多的辦法。

皇後也跟著擦了擦眼淚:“可汗,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想發生,請您......”

“越清公主的遺體自然會歸還,隻是朕已經指明九門提督來辦,很快他們就會接收這些死者,一定會查一個水落石出。”慕容軒大手一揮,冷冷的看了一眼蘇欣悅:“到時候到底是誰下了這種毒手,朕,決不輕饒!”

“我看你分明就是掩護這個什麽皇貴妃!”突厥可汗的炮火猛然就對準了林思樂:“早在突厥的時候我就看出來......”

“突厥可汗!本宮之前一直都在接受太醫的治療,這整個大燕皇宮至少有上百人能為我作證,再說了,如果我真的想要在這個宴會上毒死誰,您估計馬上也會毒發了。”

林思樂冷笑一聲,打斷了突厥可汗說的話,要是這個大老粗不小心說漏了嘴,她可就要被蘇欣悅徹底的盯住了。

突厥可汗自然也感受到了來自慕容軒的眼神,自知現在實力大不如前,隻是越清的死太過於突然,他完全不敢相信。

一定是林思樂,一定是這個賤女人,之前就懷恨在心!

突厥可汗捏緊了拳頭,一步步的走到了殿中間,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跪下來叩了三個響頭。

“雖然不能夠確定是這個皇貴妃所為,但!這次大朝會是她主辦沒有錯吧,現在幾個和她有牽連的人都死了,在審案之前,懇求皇上將次女收監!”

蘇欣悅聽見這話,立刻就不著痕跡的幫腔:“臣妾已經把皇貴妃經手的事情全都停下來,換上了一批宮裏的舊人,如果還讓皇貴妃留在宮裏,恐怕不能服眾啊。”

“怕是不能隨娘娘心願吧。”林思樂聽出來了意思,隻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剛才都目睹了熊小七自戕的慘烈,可以說是對她有了一絲恐懼了。

慢慢地,終於有人站了出來:

“如果留著她在宮裏,是否會銷毀證據呢?大朝會經曆了這麽多年,這是頭一次出現這麽大的事情,臣希望皇上三思!”

“之前熊小七所提及的林尚書一事,也希望皇上能將林尚書一起停職查辦。”

終於,朝臣們也開始動了,林思樂沒有看見林父,隻有隱隱為首的蘇太傅站在人群之中,猶如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報!皇後娘娘!奴才在容嬪娘娘身邊撿到了這個!”

有一人飛奔進了大殿,花自立刻就辨認了出來:“此人是天牢的牢頭,想來容嬪死是他發現的!”

林思樂去看他畢恭畢敬送上去的東西,立刻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回頭問秀桃:“你的腰牌呢?”

“腰牌,糟了,腰牌!”秀桃驚慌失措的去摸,結果發現那地方空空如也,急的有些破音,被不遠處的蘇欣悅聽見了。

蘇欣悅攥著手裏的腰牌笑了:“皇貴妃這才發現?晚了!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必然會留下把柄的!皇上您瞧!”

遞上去的正是昭陽宮的腰牌,也是秀桃丟失的那塊腰牌,和普通的腰牌略有區別。

“皇貴妃,你可別說這腰牌丟了,要是丟了為什麽那麽巧合的出現在容嬪身邊?”蘇欣悅把林思樂的路給堵死了。

這下,她可得去大牢一趟了。

看著上麵慕容軒遲疑的模樣,林思樂實在不忍這場鬧劇繼續下去,越拖越會讓慕容軒作為天子的威嚴掃地。

她緩緩跪地:“林思樂叩謝皇恩,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來人,將林思樂,壓入天牢!九門提督及刑部立刻審案,三日之內沒有結果,朕讓你們給越清公主陪葬!”

慕容軒幾乎是忍痛說出的這番話,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林思樂犧牲了自己,一輩子都背上這個汙點。

他不能允許,便又喊了一聲:“慕容習何在!”

“皇上,禁軍統領怎麽能!”蘇欣悅心有不甘,隻是天牢而已,又加上一個慕容習,那她送林思樂去牢裏還有什麽用?!

慕容軒已經不再給蘇欣悅任何眼神,很快就有一人走了進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思樂皺了皺眉頭,居然不理會慕容軒,徑直問道:“你怎麽了,不是有說過見君不跪嗎?”

“說來話長,慕容習,你現在開始得奉命壓我入大牢了。”林思樂給了慕容習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慕容習,朕命你親自看管犯人,若是犯人自戕或逃跑,朕為你是問!”

這算哪門子的看管!蘇欣悅有苦說不出,別人不知道她可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慕容習肯定和林思樂的關係非同一般!

可事已至此在鬧下去根本沒有臉麵了,大朝會被迫中止,而林思樂也被人“拖”了下去。

......

不知道那邊會怎麽解決,林思樂現在不安的坐在天牢裏,看著麵前的慕容習。

“你說那些使臣還會為難慕容軒嗎?”

“他都把你送到這兒來了,我又不是沒聽見,窩囊的很!管他做什麽?”慕容習原本就看不慣慕容軒,更是有些咬牙切齒他妥協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