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樂看著那小太監和劉總管扯皮,連忙就鼓搗著袖子裏麵的信,摸起來並不厚實,裏麵到底寫的是寫宮女太監雞毛蒜皮的小事呢,還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大事呢。

劉總管清了清嗓子,也不敢讓林思樂等急了:“咳咳,得了,這回就饒過你,趕緊給我滾!”

那小太監千恩萬謝的點頭,掉頭就跑了,林思樂看了幾眼之後就沒有了影子。

“奇怪……”林思樂驚訝這個小太監跑這麽快是不是心裏有鬼的時候,劉總管把話茬給接了過來。

“是挺奇怪的。”

他摸了摸下巴,使勁的回憶:“按理來說這宮裏所有的太監都是內務司出去的,可奴才對這小太監還真沒印象,這不一會兒就快記不住他長什麽樣了。”

林思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若不是特別突出的人怎麽能全記得住。

可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林思樂不信邪的按照劉總管說的話去回憶,可她越想越冒冷汗。

除了記得住那人的太監服以外,果然不記得那人的五官有什麽特征了。

“該死的。”林思樂立刻追了幾步,發現是徒勞的,隻能又回頭過來:“那小太監有問題。”

“不是奴才自誇,奴才做不到過目不忘,可剛才還訓斥過的怎麽著也能記得住一些,許是一時間說不出來什麽罷了,下一會若是打了個照麵,一定能把他找出來。”劉總管也不知道林思樂說的是什麽。

林思樂袖子裏麵還有那人身上掉下來的信件,所以她才覺得事情嚴重了。

剛才的小太監幾乎沒怎麽抬過頭,一抬頭也是平淡無奇的臉,整個燕國上上下下估計可以找出不下千個和他差不多的人。

就這樣的差不多讓人根本就形容不出,也記不住那人的樣貌。

這樣的人丟在後宮裏麵,就算是這信有問題也抓不住證人了。

壞就壞在剛才撿了東西有些心虛不敢直接問話,林思樂歎著氣搖了搖頭:“回吧,隻能等下回了。”

“好嘞!”

劉總管吆喝一聲帶著林思樂趕回去內務司做了出入碟之後,告罪一聲又匆匆忙忙的往勤政殿跑去了。

左不過就哪幾個人了,林思樂猜都猜的到是什麽人來找慕容軒。

不管這些蝦兵蟹將,林思樂現在最在意的是自己袖子中的那一封“大有問題”的信。

她神秘兮兮的把門窗都給關的死死地,確定了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之後,才把袖子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信封被封了起來,也不怕被人發現,林思樂大大方方的就給撕了。

係統一陣吐槽:“真粗魯。”

“隻要不傷害到裏麵的信不就行了,我撕快遞撕多了,準頭好著呢!”林思樂頂了一句,讓係統閉嘴別打擾自己做大事。

隨後林思樂屏住了呼吸,一點兒點兒的把信件給抽了出來,她摸出來的感覺也不錯,隻有薄薄的一張紙,甚至沒有一整張那麽大。

她在林府修身養性練字那麽久,一看展開的信就發現,這紙不是標準的尺寸,稍稍偏小一些。

甚至,林思樂的嘴角抽了抽,這紙分明就是大紙中裁下來的,邊邊角角全都是歪斜的。

難道她猜錯了?隻有宮裏的奴才之間才會這樣做,他們用不起紙,隻能從主子的份例裏扣一些出來,和這玩意兒一模一樣。

林思樂不管這些猜想,如狼似虎的撲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句的看著上麵的內容:

“翠花,俺想你,俺這裏一切都好,就是來了幾個不懂事的新人,總是拖著俺,你別擔心,等俺攢夠了錢給你買首飾。”

這封信沒有落款,唯一知道的就是寫信的人估計是個鄉下漢子,而接信的人叫翠花。

哪有宮女這麽土的名字?!林思樂一陣暈厥,沒想到宮裏的太監都這麽會搞情調了,就算骨子裏土裏土氣,也不忘記寫一封這樣的“情書”來報平安。

“白擔心了,還以為撿到了什麽好東西。”

林思樂隨手將信放回了信封裏,打算找個物件來沾上去,日後再讓劉總管找到這個“翠花”宮女把信送過去。

太監和宮女在一起有悖宮規,估計那小太監現在急壞了再找這東西呢。

林思樂正找著東西打漿糊,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林思樂猛地回頭,她一開始順手把茶杯放在了門擋上,怎麽沒聽見茶杯打碎的聲音?

還好,林思樂剛提了一口氣就看見來人是花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他手裏穩穩的端著茶杯,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往桌上一放連忙告罪:“驚擾了娘娘,請娘娘贖罪。”

“這兒人多耳雜,這尊稱就免了。”林思樂擺了擺手,想必又是慕容軒指派了人家來保護自己的安全。

她又坐回了桌上,打算弄點兒米粒來磨成米糊把信封沾好。

花自好奇的看了一眼,不過片刻就伸手過來拿起了信封,放在了鼻子下聞了聞。

“怎麽了?”

林思樂停下了手,她還是第一次弄漿糊呢,花自這樣子似乎是有發現。

“娘……您想用米糊沾上這信封?”花自舉了起來:“可這信封上的沾合的東西不是米漿糊,是魚膠混了糯米製成的。”

哦,林思樂悻悻的停下了手,人家一聞就知道是什麽,自己還這麽傻,她難免有些臉紅。

就連係統都幸災樂禍的笑了幾聲。

林思樂撓了撓頭:“那你幫我弄些來吧,畢竟是別人的信。”

花自點了點頭,邊走邊說:“那末將去一趟造物坊或營中。”

“這是為何?”林思樂連忙拉住了他,去那些地方可遠了,她現在不沾上這信封就覺得膈應。

畢竟是自己瞎猜測猜錯了。

“下人房裏不可能有魚膠,他們大多是娘娘你這樣製米糊,魚膠是要去造物坊領用的,且說糯米都是精糧,從不放給下人。”

原來如此,林思樂點了點頭準備允花自去,花自剛邁動步子,她又連忙叫住了花自。

“不!不必去了!”

林思樂忽然笑了起來,好在花自來了,否則她就放過了這封“有問題”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