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蘇欣悅也是真的奇怪,每每來找他二人的時候總是戾氣滿滿的,回回都像是來打架的。
可是在平日裏她卻鮮少動氣,活脫脫就是天生的國母。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派張天師查蘇欣悅什麽呢?”
林思樂也不知道聽誰說漏了嘴,知道了那個張道士其實是來幫皇後“驅魔”的,心裏就覺得疑惑,她可正常的很,還聰明的很。
話才剛說完,主角就來了,慕容軒看著外頭走進來的人兒,一樣的仙風道骨,隻是眉間多了一絲慎重和疑惑,看樣子確實是有用了。
“無量天尊,若非皇上恩準貧道站在一旁旁聽,貧道還不知道皇後娘娘也有如此尖銳的時候。”
“廢話少說吧。”林思樂心疼的看了一眼慕容軒,她從進來眼睛就沒離開過自己的男人,眼睛裏分明有了血絲,也不知道熬了幾個晚上了。
慕容軒在林思樂的關懷下,忍不住的鬆了口氣,臉上的疲態展露無遺,甚至連話都不說,揮了揮手讓張天師繼續說下去。
張天師看了一眼林思樂,顯然他從第一次見麵之後,對林思樂更加的感興趣:“皇後娘娘平日裏是個很溫潤的人,甚至是個福澤深厚的祥瑞之人,日後的福報不會少,可方才在殿內和陛下爭論的模樣,戾氣四溢,經綸世俗,貧道隻能想到一點,那便是——惡鬼上身。”
林思樂被他嚴肅的樣子嚇得人都一抖,雖然說她來自現代,可對這些東西還是忌諱的很,甚至是害怕的要命。
這個張天師也不知道說的委婉一點,林思樂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和她想的一樣,變了個人似的唄。
“可能就是看我倆生氣,何必這麽認真,我會去找慕容軒讓他查查李嫣然都見了些什麽人,你召來的女人可每一個安分的。”
林思樂不放在心上,她打算讓慕容軒早些休息,卻看見了極其認真的神色出現在慕容軒的臉上。
“怎麽了?”林思樂立刻就覺得不妥,甚至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怎麽這麽認真呢?
慕容軒也悠悠開口:“劉總管曾經派人去過鳳儀宮,差點被暴躁的蘇欣悅按在水盆裏溺死,但她曾經是個走路都弱柳迎風搖三分的人。”
什麽什麽?蘇欣悅會這麽對待宮女?林思樂又再一次驚訝了起來,她最近驚訝的次數太多了,可都沒有這一次的多。
可鳳儀宮上下,包括流動的太監們都對她好評如潮啊?這個消息像極了一個炸彈丟進了平靜的湖裏一樣,瞬間就躁動起來。
林思樂吞了吞口水:“或許是蘇欣悅發現了宮女是臥底,氣急了。”
“無量天尊,貧道不會看錯的,必有惡鬼纏身,一旦有了時機便會占據皇後娘娘的身體,做出和日常完全相反的事情。”
看慕容軒的樣子,已經對這個道士信了八分,可林思樂沒由來的胸口一悶。
慕容軒明明知道蘇欣悅確實做了許多壞事,卻不肯相信她本身就是這麽一個人嗎?還非要請什麽道士來一探究竟。
她的語氣冷了很多:“我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惡這句話,或許蘇欣悅曾經身體很柔弱,但你不能排除她原本就很陰暗的事實,什麽惡鬼上身,隻是麵具帶久了罷了。”
慕容軒卻第一次沒有理會林思樂說的,一連串的事情弄得他也有幾分疲倦,反而是問張天師:“可有方法解決?”
“我再和你說話!”林思樂退了一步,離的慕容軒遠了一些,無形之中把他和自己隔開了去。
“思樂,朕相信自己的眼睛。”慕容軒堅定地看了一眼林思樂:“蘇欣悅和她那個宮女有古怪,若是......”
林思樂卻搖了搖頭,她不相信什麽眼睛這回事兒,之前她還特意給慕容兩兄弟演示過,人往往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眼睛。
“你不相信我是嗎?你記得趙妙靈嗎?就是那個衛霖忽然看上的女子,是蘇欣悅刻意送過去的,在你和蘇家合作之後,她毫不猶豫放棄了趙妙靈,而這個趙妙靈背地裏也對蘇欣悅不敬,在想想鄭凝雪。”林思樂或許看見的也是一個片麵的,但人這一係列有預謀的舉動絕對不是古怪能夠解釋的:“她也許是和曾經不一樣了,但人絕對是善變的。”
慕容軒沉默了下來,但他卻沒有認同林思樂的話,在大朝會之後,他二人第一次產生了分歧。
外麵還有蘇家和突厥可汗虎視眈眈,而李嫣然和蘇欣悅都各懷鬼胎,林思樂真的不敢相信,慕容軒會在這時候請人來找出蘇欣悅的不對勁,這可不是探尋,這是另一種關懷。
或許她太看得起自己了,林思樂緩緩地走下了高台,走過了張天師的身邊:“但願你是對的,否則我這輩子都要恨死道士了。”
“思樂!鄭雪凝曾經也虐待過蘇欣悅,不過是善惡終有報,這是她應該承受的。”
或許是,林思樂點了點頭,鄭雪凝曾經傷害過很多人,需要贖罪,林思樂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和她一樣認為孩子無辜,不能強求所有人和她一樣大發善心。
可記著日子去報複的人,林思樂認為絕對不正常,隻有變態,隻有神經病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沒有管慕容軒接下來說了什麽,反而是自己走出了勤政殿,茫然的看了一眼等在外麵的蘇寶福。
“您要去休息了嗎?”
“不,我想見慕容習。”林思樂搖了搖頭,忽然覺得有些冷,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蘇寶福立刻點了點頭,還讓人下去找衣服上來,林思樂暫時也沒有動作,隻是問蘇寶福:
“你從什麽時候跟著慕容軒的?”
“自從小皇子會走路之後,老奴就一直伺候著,如今已經二十餘載了。”
蘇寶福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二十餘載,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林思樂點了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認真地和慕容軒意見不一樣了,這種滋味並不好受,至少她現在像是丟了魂似的,除了先走出來沒有其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