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的被窩,外頭燃燒著紅色的蠟燭,蠟燭落著淚。

蘇欣悅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抱著那舊被子,被子上頭還有補丁,但是好歹幹淨沒有任何異味。

自己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蘇欣悅不止一次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聽見綠翹的話,自己是不是現在還會是一朝皇後,是不是慕容軒還是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自己。

越想越不甘心,蘇欣悅甚至把一切的原因都歸到了綠翹,蘇太傅等人的身上。

對,還有林思樂!

蘇欣悅緊緊地抓住那被子,因為這些天在牢房裏頭的遭遇而變得瘦弱,骨節可見的五指死死地抓著那床薄薄的被子,就像她一直都不願意死心一樣。

“我要見林思樂!”蘇欣悅忽然朝著虛無一人的空中大喊。

雖然在她眼前沒有一個人,但是蘇欣悅很清楚這個時候肯定有皇家暗衛在看著她。

“我要見林思樂!我還有她想要的信息可以給她!”蘇欣悅喊道。

虛空之中沒有一個人回應,但是暗處的皇家暗衛互相看了幾眼,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稟報。

楊逸風懷裏揣著心上人剛剛拿給自己的雞腿,慢悠悠地蹭到這處暗衛的秘點,瞧著那些人的神情,他挑了挑眉,“這是怎麽了?”

一個今天值日的小隊長將先前蘇欣悅說的話忙稟報了楊逸風,因為這裏的暗衛在楊逸風回來的時候便交到他手上了。

“哦?她真是這麽說的?”楊逸風摸了摸懷中還有些熱乎乎的雞腿,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自己還是去走一趟來得安全點,指不定真有什麽事。

蘇欣悅對那些人沒有任何反應不抱有希望,她覺得這就是所謂的人走茶涼,如果現在後宮裏被人寵愛的是自己,那這些人哪敢讓自己這麽看他們臉色!

勢力狗!呸!

這越發讓蘇欣悅肯定自己不僅僅要向蘇府報仇,更要奪回慕容軒對自己的寵愛!

木色的小門被人從外頭推開,蘇欣悅眼睛裏頭滿是驚喜,難道是皇上派人來看自己了?皇上還是喜歡自己的!肯定是這樣!

心裏頭有了希望的想要複仇的人那點微不足道的欲望便像是被人添了油的柴火一般熊熊燃燒。

“你...”蘇欣悅忽然發現來人並不是自己之前所以為的東風,而是一個沒有看過的生麵孔。

楊逸風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坐在離對方有些距離的桌椅前頭,屈指敲著桌麵,“你是蘇欣悅?”

“放肆!”蘇欣悅剛想要你是什麽人,竟敢直呼本宮名諱,但是在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時,所有的話語都咽了下去。囂張的氣焰仿佛被人那雙眼睛給看得滅了幾分,她挺了挺胸,仿佛要給自己壯一壯自己的氣勢,“本宮!命你快去告訴蘇欣悅本宮先前說的!不然出了事你擔待不起!”

楊逸風瞧了眼麵前的女人,穿著打扮倒是人模人樣,隻不過這個腦子倒不怎麽好。

“蘇欣悅,你莫不是忘了,皇上廢後的詔書早就下了。”楊逸風揚唇,帶著幾分笑意,“現在後宮中皇貴妃娘娘最大,眾人皆知皇上極為寵愛皇貴妃娘娘。至於你,不過是一枚棄子。”

對於林思樂有心想要撮合自己和阿骨朵,楊逸風感到滿意,並且決定回報她。

“再者,你是不是忘了你能夠待在這裏是誰給你求的情了?還是你想回到天牢裏去?”

“當然,如若你想著回去同那些老鼠做個朋友。我想皇貴妃娘娘會同意的。”

蘇欣悅從一開始就被氣得牙關緊咬,如若不是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武力值差距,她怕是就要直接衝上去把麵前的這個人給撕碎了!!

“你,你,你!!”蘇欣悅氣得雙眼瞪圓。

楊逸風極為淡然地彈了彈袖子,不知道上頭何時沾染了碎葉子,“我如何?下官再如何也是堂堂殿前一品帶刀侍衛,你呢?廢後?”

蘇欣悅活生生直接被人給氣暈。

“楊統領,這...”這時先前的暗衛倒是出現了,看著**那個明顯已經被氣暈的人,說話時有幾分猶豫。

其實在這些天的照顧裏頭,這些暗衛對於這個認不清自己身份還一直叫囂著要出去的人,實在是煩不勝煩。隻不過多年來的習慣讓他們一個個隻會悶在暗處看著對方在明處使勁地跳腳。

“蘇小姐這不是太過勞累睡著了麽,沒事。”楊逸風淡淡道,“既然她累了,我們自然是要讓她好好休息,不然到時候說我們招待不周呢?”

暗衛裏頭比較聰明地立馬點頭附和,“是是是,蘇小姐就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們隻會守在暗處好好保護,不會打擾她的!”

“恩,知道就好。”楊逸風甩了甩袖子,“那本統領這就先走了。”

“楊統領走好。”

在**裝作暈倒的蘇欣悅由最開始的惱羞成怒到後來的驚詫,這人竟然是暗衛營蟬聯多年第一的楊統領,楊逸風?

楊逸風是在無花,花自和東風等人出了暗衛營後最為傳奇的一個人,也是因為他的實力讓後頭無數人經常將他和幾位前輩比較。

跟他那些跟隨著王爺皇上的前輩相比,他倒是簡單些,直接繼承了整個暗衛營的訓練。

因此,楊逸風也被尊稱為楊統領。

蘇欣悅心裏頭震驚不已,她不清楚怎麽連楊逸風這個人看著都被林思樂給收買了,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自己到時候還要怎麽出去?

難道複仇後自己就要淪為一介草民麽?

她分明原先還是鳳儀天下的人,為什麽到頭來什麽都不是卻是她?

這不公平!!

蘇欣悅緊緊地抓住被子,將被子扯過了頭頂蓋住,悶聲大哭。

原先已經離開楊逸風此時卻出現在了屋子的頂部,他微微眯了眯眼,等著下頭哭累了,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這才施施然離開。

這人啊,隻要有念頭,那什麽都好說。隻要她還想活著,還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