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可以,自然是最好。畢竟老夫已經許久未曾回過家,家裏頭的妻兒老夫想多陪伴幾日。”韓老太醫也知道自己雖說是平反了,但是還是這宮中的人就需要守這宮裏頭的規矩。
內侍想了想,覺著這順水人情不如自己做了,便一應下來,“自然是可以,皇上也希望能夠看到韓老太醫歡喜些。前些日子還在和我們念叨,擔心老太醫太過於愁悶呢。”
“那麽,勞煩公公幫老夫謝過皇上。”韓老太醫點了點頭。
內侍笑著應下,隨後又交代道,“這能夠請幾日,咱家可不敢保證,隻能說這去皇上麵前幫你多美言幾句,到時候怕是皇上會派人下來同老太醫商量。”
“無妨,此事到時我也會同皇上說明。”韓老太醫擺了擺手,也沒有打算就此為難他人,畢竟這件事說到底還是需要看皇上態度。對方能夠給自己今天留下來的機會已經是極其為難的了。
等著內侍離開之後,韓謙忙抓住韓老太醫的手,急急問道,“爹你有看到念生麽?念生在宮裏麵怎麽樣?”
“看到了。唉,那個孩子...真是我們韓家人?”韓老太醫皺著眉頭,搖搖頭,其實他一開始沒有認出來也是因為對方太不像韓家人的樣貌,所以一直都沒有認出來過。
韓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念生還真是韓家人。不過是韓家分支的孩子。那時候那家夫人恰好臨產和母親是一道的,在生下念生後撒手人寰,母親憐念生可憐,便帶著一同回了家。也因為我這些年未曾婚嫁,於是都說念生是我的孩子。其實他也算是我們的孩子,未曾虧待過他。”
“唉,怎麽會將那麽小的孩子送宮裏去。要知道這宮裏可是吃人的地方!”韓老太醫歎了口氣,“自從當年老夫入宮後,最不想的便是家裏頭還有孩子入宮,這宮中實在是太難了!”
韓安氏麵露難受,重重地一聲歎息,捶胸頓足,“說到底還是我的錯,如若不是我在他麵前透露出這想念宮裏頭的你。那個孩子也不會瞞著我們去報了名,結果還被選上了!”
“他是自己去的?”韓老太醫極為詫異。
“是。畢竟當年的事很大,我和母親也不願意接近這皇宮。如若不是想要等父親你出來,我們怕是早早就離開這京城回老家去了。”韓謙說到這裏,臉上也有些慚愧,“那年念生忽然自己報了名,被選上後自然是要送入宮中。我們也是在他回來收拾行李那日才知道那件事,那時候要再做什麽實在是太難了。”
韓老太醫聽得忍不住歎息,“那孩子,還是個懂事的。”
“念生很懂事。”韓謙說起孩子,臉上也有些驕傲,“其實他很早就知道,不是我們的孩子了。但是他卻依舊把自己當成是我們的家人,從來沒有因為我們家境貧困而嫌棄。”
想起那個時候在眾人麵前執意護著自己的孩子,還有後來和自己相認時說那些話的孩子,韓老太醫眼中也含著淚,忍不住點頭,“確實是個好孩子。如若不是他找到了老夫,老夫還真不知道你們還活著!”
“這般說來,還真的多虧了他。”
一家三口唏噓不已。
另一邊,內侍匆匆趕回宮中,在昭陽宮裏尋到了正在樹下批改奏折的皇上。
“皇上!”內侍單膝跪地行禮。
慕容軒擺了擺手,眼睛未曾離開過那邊的妻兒,“什麽事?”
“咱家同韓老太醫回了家。”內侍說道,“這會忙趕回來稟報皇上。”
此時,慕容軒這才轉了頭看過來,“說。”
“韓老太醫家中尚且活著的是韓老夫人和韓公子。”
慕容軒眉頭擰在一塊,這最不可能活著的讓結果還活著?
內侍忙將之前聽到的那個故事一一說出,最後還禁不住感慨了句,“這還真的應了那句,好人有好報啊!”
“韓老太醫呢?”慕容軒麵色淡淡,讓人瞧不出他麵上神色如何。
“韓老太醫說想在家中多陪陪妻兒,奴才心想這暗中還有暗衛照看,不如同意了便是。畢竟那個地方離皇宮也不算遠,如若皇上擔心,也可派人去喚回來。”
慕容軒嗤笑一聲,“這好人你做了,壞人打算讓朕來做?”
內侍嚇得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是奴才鬥膽了!”
“做都做了,還怕什麽?”慕容軒淡淡看了一眼,“起來吧,免得別人還以為朕罰你什麽呢,退下吧。”
“嗻。”內侍這後背都快被汗水給浸透了,嚇得他還以為自己今兒就交代在這裏了。他忙不迭地低頭退下,絲毫不敢再抬頭看向皇上。
等這四下無人,慕容軒才開口道,“多派幾個人過去守著,莫要讓韓老太醫出了事。”
“是!”
“無須避開老太醫,如若可以還是告知老太醫一聲他們的存在,並且告訴當年的事情。這件事東風你去做吧,朕今日會在昭陽宮,楊逸風和花自都在此處,無須擔心。”
“是!”
慕容軒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坐得有些久,酸疼的脖頸,走回屋內,看向這會正在床邊逗弄著兒子的林思樂,上前走過去摟住對方腰身,“韓老太醫似乎見著妻兒了。”
“什麽?”林思樂一驚,這手下一下子沒了輕重將那孩子給捏疼了,疼得哇哇直哭。
林思樂這才忙抱著兒子邊哄,邊驚訝道,“你說韓老太醫的妻兒還在人世?”
“據說是如此。”慕容軒瞧著自家夫人還有些許毛躁,笑著搖了搖頭,“先前韓老太醫不是在我這兒嚷嚷著要出宮去見自己的親人?我便讓一個小內侍跟著去了,誰知道竟然會知道了這麽一個秘密。”
“這件事不大對勁。”林思樂一聽便聽出了異樣,“韓家當年不是被先帝...”
慕容軒點了點頭,“是如此。隻不過據說當年還有隱情。”
於是慕容軒將自己先前聽的那個故事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