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做人，跟洪家互不相犯的領導還好。
雖然無法主事，但也不會出事。
個別鋒芒畢露的人，無不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久而久之，洪家鎮就成了洪家一家獨大的局麵。
因洪家並未做出什麽違逆神州之事，出於安定團結的層麵考慮，南口縣官方隻是派了一個井察在鎮上晃悠。
名為巡視，實是監視。
那名井察叫申鋼，年約四十，相貌頗為憨厚，舉止也很低調，實力也很一般。
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
扔在人群中都很難發現那種。
這種年紀、這種職級、這種實力的井察，基本上就是升職無望、苦等退休了。所以，既枯燥無味，又很難獲得功績的監視任務，才會落到他的頭上。
不過，申鋼非但沒在意，反而欣然接受。
對他來說，工作和生活中不犯錯，熬到平安著陸，那就是最大的功績。監視和巡邏任務，雖然沒有什麽前（錢）途，但不也容易犯錯。
不做事，就不會做錯事。
事做得越多，犯錯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些道理，申鋼門兒清。
…………
眼見夜色已深，葉飛準備休息一會。
臨睡之前，他讓焦同今晚務必搞到申鋼的電話。
翌日一早。
葉飛親自給申鋼打了過去。
先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然後讓他立刻來南口大酒店1503號房間一趟。
洪光全蹊蹺死亡之事，申鋼也是知道的。
心頭也很好奇其死因，也有一些明察暗訪。
不過洪家沒報案，他也就沒有往上報。
他不想多事，也不想做事。
可現在，他不想做事也不行了。在興城這塊地界，打更人小隊那就是最有權勢的存在。
打更人招見，他哪敢怠慢？
所以他來得極快。
見到葉飛時，他直接無視了對方的年輕，恭恭敬敬地行之以下屬之禮：“民警申鋼見過葉大人。”
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卑微，一絲討好。
別看他一身製服在普通百姓麵前很威風，但在打更人眼裏，那就是個屁。
而且，他認識葉飛。
以一人之力製服搶銀行的三名劫匪，在便民政務中心拿下手執大口徑手槍的殺手，赤手空拳地擊敗兵王秦刀…是興城的大功臣，是興城警方的福將…
據說，興城刑偵隊長楚佳佳正在倒追他。
如此英雄人物當麵，他哪能不恭敬？
而且，葉飛現在不但成了打更人小隊的一員，又跟當地大家族焦家少家主焦同交好，自是前途無量。
所以哪怕他年紀比葉飛大得多，又分屬不同的體係，但他仍是很自覺地把自己擺在了下屬的位置。
毫無疑問，申鋼是個明白人。
活得很明白。
…………
“申警官無須客氣，請坐！”
一番客套之後，葉飛直接切入正題。
“這段時間申警官常在洪家鎮這一帶巡邏？”
“是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洪家鎮巡邏。隻是家中有急事時，偶爾離開一小會兒。”
即便問話之人不是督察，申鋼仍是有些心虛。
畢竟，他的離開並非是處理家裏急事，而是偷懶睡大覺去了。而且也不止一小會兒，通常都是兩三個小時。
反正沒人管，他倒也過得自由自在。
葉飛當然不會在意申鋼消極上班這些小事：“三天前洪光全突然死亡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的。”
問到洪光全之死，申鋼顯得有些緊張。
片區內有人非正常死亡，他這個民警卻不聞不問，他擔心葉飛責怪他失職。
“你可認得洪光全？”
這句話，才是葉飛叫他來當麵詢問的重點所在。
見麵的第一眼，葉飛就用神魂力觀察過申鋼了，並未發現他有失魂的現象。如果他也說洪家鎮沒有洪光全這個人，那這事就蹊蹺了。
對於洪光全，申鋼顯然也調查過。
所以回答得很快：“我沒有見過洪光全，畢竟洪家鎮數萬人口，他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這話也是實情。
別說他隻是個混日子等死的民警了，即便是工作兢兢業業的片警，也不可能認全轄區內所有民眾。
能認識一些頭臉人物就很不錯了。
…………
“那洪光全死之前，洪家有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跟以前一樣平靜。不過，昨晚洪家鎮又發生了一起奇怪的命案。”
“哦？”
“由於洪光全死得蹊蹺，所以我昨晚沒回家，而是將警車停在不起眼的角落裏蹲守。
約莫半夜兩點鍾左右，突然聽到一聲慘叫。
我連忙尋聲衝去，到達現場時隻發現了一張人皮。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奇怪之處。
通過室內遺物，知道那棟房子的主人叫洪光友。不過，沒有發現任何凶手入室作案的痕跡。”
又一張人皮？
“洪光友的人皮呢？”
“在酒店地下室我警車的後備箱裏。”
“速速取來！”
“好的，葉大人請稍等。”
申鋼的膽子比焦同要大得多，很快就返回。
不出葉飛所料，洪光友的人皮跟洪光全一樣，麵孔也非常逼真，比人皮麵具還要精致。
一句話，逼真得很假。
“葉大人，屬下還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
“說！”
“昨晚十二點之後，到洪光友的發出慘叫之前，整個洪家鎮沒有一點燈光、沒有一點響動，好像是一座死地，讓人感覺很不得勁。”
葉飛聞之，陷入沉思。
十分鍾後，他表情嚴肅地說道：“申警官，麻煩你去查一查洪光全、洪光友這兩人最近一個月的行蹤。他們到過哪些地方？接觸過哪些人？有沒有跟人發生過糾紛？有沒有反常表現？這些都要查清楚！記住，要找到他們的共同點！比如，是否到過同一個地方？是否接觸過同樣的人？”
“好的葉大人。”
申鋼領命而去。
葉飛跟焦同兩人，則按計劃來到洪家鎮踩點。
為晚間夜探洪家作好準備。
葉飛原本打算探過洪家鎮後，若是沒有發現，就自己親自去查找線索的。
但洪光友的突然離奇死亡，讓他改變了主意。
既然凶手已經來到了洪家鎮，那他就沒必要東奔西跑了，直接守株待兔就好。以他現在的實力，隻要凶手還在洪家鎮，絕無可能逃得過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