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前,葉飛回頭看向禮堂,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直站在禮堂大門前的查德海,目光驟然變得黯淡。當他目光再次落在墨綠蛇妖的屍身上時,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眼有隱隱有光芒閃動。
興城七中,正大門外。
停放著一輛特殊牌照的黑色轎車。
車內,坐著兩個三十多歲的高大男子,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著重新變得寂靜的校園。
“幸好劉華偉報案及時,否則不堪設想。”
“嗯,北半區並未發現有同化者。”
“南半區也一樣。”
“看來那怪物當前的目標是住校生,再通過住校生發展走讀生,最後通過走讀生擴散到整個位麵…”
“不對吧!”
“怎麽不對?”
“我怎麽感覺學校後門那幾個同化者,還有田媛艾的家人,是故意丟出來的棄子?”
“棄子?什麽意思?”
“調虎離山啊?你這腦子,這輩子也就是個勇夫了。”高安賢搖頭歎息。
…………
“勇夫就勇夫吧!調虎離山幹什麽?”
“說明怪物的目標就在七中學校內,可能擔心我們這兩隻猛虎壞他好事,所以就刻意丟出幾枚棄子將我們引走。它知道我們必定會以大局為重,不得不走。”
“你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對啊?”
“那你為何還要中計?”
“我故意的啊?不這樣做,那怪物會暴露出它的真實意圖嗎?若是它刻意隱藏起來,興城七中教職工和學生眾多,建築又多得一匹,到哪裏去找它?”
“可是,你就不怕姚婧和葉飛陷入危險?”
“我之前是怎麽給你說的?”
“你是說,葉飛才是真正的猛虎?”
“不幸中的大幸,你還沒有老年癡呆!”
“滾…”
“他們完成任務了,葉飛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他這次任務完成得如此出色,我們是不是該有點特殊表示?”
“他哪次任務完成得不出色?”
“呃…確實無話可說。”
“他從古老部落返回後,即馬不停蹄地完成了山神廟鬧鬼、洪家鎮離奇命案和七中異生物三大任務,而我調查雷九霄的任務都尚未完成呢。他的能力,已遠超於我。”
“這小子,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對於他八年後憑自身實力脫離守護者組織,我是越來越有信心了,也越來越舍不得他離開了。”
“我也是。”
顯然,兩人對葉飛的實力有了新認識。
…………
說話間,兩道身影從學校正大門緩緩走出。
姚婧的校服染滿了各種顏色,像一隻掉進了下水道的小花貓。而葉飛的校服,仍是那麽的幹淨整潔,仿佛是一個放學回家的學生。
二人的實力差距,一目了然。
姚婧幾乎竭盡全力,也隻不過殺了十八名同化者。而葉飛,舉手投足之間,不但輕鬆斬殺了近七十名同化者,還斬殺了墨綠蛇妖的本體和分身。
“受傷沒?”
高安賢迅速開門下車,看向緩緩走近的兩人。
“沒。”
姚婧說完,直接鑽進了副駕駛。
“沒有。”葉飛則是搖了搖頭。
“小葉有何感受?”
“沒什麽特別的感受…”葉飛想了想,“嗯,貌似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複雜一些。”
“老黃呢?”
“他還要抹除數百學生這一段關於蛇妖的記憶,楚隊長會派車送他回來的,咱們趕緊走吧,我早就想洗澡了。你身為隊長,怎麽這麽沒有眼力勁?”
見高安賢嘰嘰歪歪不休,姚婧直接搶白道。
高安賢:“呃…行,上車吧,先回去。”
王光力則是哈哈大笑。
他就喜歡看隊長吃癟。
尤其是吃姚婧的癟。
…………
轎車行駛中,姚婧撅著嘴從觀後鏡中瞟了坐在後排的高安賢一眼:“高隊,你怎麽不問問我的感受?”
“你?”
高安賢瞥了她一眼:“你的感受還用問嗎?”
“怎麽就不用問了?”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想洗澡啊?那就說明你最大的感受就是嫌髒嘍。”
姚婧直接一個大白眼甩出:“哼,自作聰明!”
剛剛行到一半,楚佳佳的電話打了過來:“葉飛,剛才我們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墨綠蛇妖的頭顱不見了。”
葉飛的眉頭微微皺起。
“蛇頭不見了?”
“是的。”
“蛇身還在?”
“嗯。”
“它沒有複活吧?”
“沒有。”
“那是不是被學生藏起來了?”
“已經搜過身了,沒有發現…由於大禮堂還有學生,所以我們就先打掃的其他幾處戰場?我懷疑就是這個時候有人帶著蛇頭逃離了大禮堂。”
不翼而飛?
高安賢從葉飛手中拿過電話。
“楚隊長,我是高安賢!讓老黃先別急於撤除網域,普通人是無法逃離的。讓他迅速清除掉餘留人員的記憶,失去了這段記憶後,偷盜蛇頭者會自投羅網的。”
“好的高隊。”
葉飛默默地收起手機。
心頭對拿走蛇頭的人,已經是隱隱有所懷疑。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
…………
朦朧的月光,不緊不慢地緩緩灑落。
興城七中,某偏僻角落。
一個瘦弱的身影背著一個大背包,正準備翻越牆頭。可他剛剛靠近圍牆,即被彈倒在地。
赫然正是查德海。
他是被無形的屏障給硬生生彈回的。
“那個黃大叔不是剛剛已經完成洗腦了嗎?怎麽無形的屏障還在?嗯,應該是已經發現蛇頭不見了,這是要阻止我帶著蛇頭離開學校呢。”
查德海眼中光芒閃爍,很快就想明白了個中關節。
既然出不去,那就藏起來吧。
就不信這個古怪的屏障能維持很長時間。
從劉華偉口中知道黃維的‘檢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後,他悄然逃避了,是以腦海中還留著這段記憶。
在他看來,這段記憶太寶貴,萬萬不能丟失。
猶豫片刻後,查德海飛快地奔到了一處草叢旁,用力打開一塊隱藏得極深的井蓋。
一股強烈的惡臭撲麵而來。
強忍住作嘔的衝動,他背著包慢慢消失在月色中。
不一會,井蓋緩緩回歸原位。
黑暗而潮濕的下水道中,惡臭味從四麵八方衝擊著查德海的味覺和嗅覺神經,幾乎讓他臭到窒息。
他緊咬牙關,竭力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