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戰晉綏 第七十二章 斯大林授勳
陳海鬆見兩人的憤怒有所緩和接著說“我知道兩位領導現在在延安過的並不如意，其原因不外乎兩點，一是我們對過去犯過的錯誤缺乏正確的認識，二是我們對現在的崗位不滿意、工作不積極、對黨的政策有抵觸。我個人覺得這兩條都是可以改變的，過去的錯誤已經過去無法挽回，但我們自己應該有明確的認識，做出必要的說明，襟懷坦白地承認主觀客觀原因給革命造成的損失，願意接受中央的領導、執行新的路線政策，為黨的事業繼續工作。同時把手頭的工作做好，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所以我覺得與其抱怨不如深入思考，靜下心來反思自己經曆過的革命曆程，認真總結成功失敗的經驗教訓，這對自己對黨都是寶貴的財富。這也有助於我們擺脫內心的不滿、重新全麵審視自己，當我們對過去、對未來有了新的認識，我們才能在新的革命進程中發揮出積極作用。”
“這不就是投降嗎？我也是黨的創建者，還聆聽過列寧同誌的教誨，黨內資格最老，還需要搖尾乞憐，我張某人沒那麽下作。”
“兩位領導很早以前就懷著滿腔的**和美好向往，投身滾滾的革命洪流中，在大革命中立下過汗馬功勞。然而，這不應該成為我們堅持錯誤路線的理由，也不能因此而看不到形勢的發展需要我們重新審視自己。我們除了資曆真的有戰略的眼光、全局的思考嗎？我們有對中國社會全麵的了解嗎？我們有駕馭中國複雜形勢的能力嗎？我們一定要站在最高的領導崗位上才肯工作戰鬥嗎？”
“你是說我們是因為個人原因，謀求個人權利才不滿的嗎？我是在為紅四方麵軍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而不滿。”
“張主席、何軍長，革命不僅僅是革敵人的命，有時也要革自己的命，我們生活在封建思想延續了2000多年的中國，骨子裏難免有許多封建糟粕和資產階級思想，它們有時會影響到我們對事物的認識和判斷而我們卻不自知。1921年以來，參加革命的熱血青年有多少？堅持到現在的有多少？立下大功卻英勇犧牲的有多少？跟隨張主席爬山涉水數年仍然是普通一兵的也不在少？他們抱怨過嗎？
紅四方麵軍並沒有被輕視，現在是抗日戰場上的主力軍，129師、教導師、獨立師我們占了五分之三，軍委委員裏我們也占了幾席，陳昌浩、李特都在各自崗位上幹的有聲有色，關鍵是心態要平和，不居功自傲、不去爭權奪利。
在複雜多變的中國革命征程中，因為環境的變化、個人願望沒有得到滿足讓多少人人生的航船偏離了航向。一波三折、風風雨雨、曆經艱辛和曲折，既是個人的不幸也是中國革命的不幸。
我認為兩位領導現在需要的是鼓起革命者的勇氣、在現在的工作崗位上奉獻自己的才智，推動中國革命走向成功，革命事業的發展才能體現出個人的能力和素質。”
性格剛烈的何畏不滿地說：“可是我們來到陝北，越來越被冷落，無法參與到重要工作中去，隻是處理一些日常瑣事，讓我們如何安心。我真想一走了之，回家種地去。”
不會吧，環境改變了、尖銳的鬥爭沒有了，你老哥還要向前世一樣回海南老家隱居，那張主席不是還要演出‘黨的創始人叛黨投敵’的鬧劇？這可不行。鄭重地說：“十幾年的革命讓兩位領導的名字已經與共產黨融為一體，與紅軍密不可分。如果因為一時的不如意放棄自己的理想，脫離革命隊伍、或改換門庭我覺得都是對自己光輝過去的否定，是對自己政治生命不負責任的表現，是敵我兩個陣營都不齒的幼稚行為。
我們之所以不被重用，是因為我們對過去執行的錯誤路線缺乏正確的認識，對現在中央的政策有抵觸，把手頭上的工作沒有積極認真地做好，試想這樣的人放在兩位領導的手下，你們會重用嗎？我建議兩位領導應該堅定自己的理想信念，繼續留在革命隊伍裏，用自己新的認識、積極的工作獲得中央的認可，得到為黨工作的重要崗位。這才是我所尊重的老革命家應有的品德與風範。
等創建敵後根據地工作取得階段性成果以後，我會邀請兩位領導去張掖、綏遠、晉察冀參觀，新的鬥爭形勢會讓我們拋卻個人的榮辱得失，積極投身到偉大的事業中去的。”
“海鬆，我們比你大十幾歲，參加革命也早很多，對革命的理解為什麽就沒有你深刻呢？你是怎麽得到的啟示？”
“兩位領導和許多革命前輩一樣都是革命的先驅者、探索者，我們這些晚輩後進都是通過你們的引導走上革命的道路，也是總結你們的失敗教訓來重新審視中國革命的道路和正確的方法。從這個意義上講你們都是革命的功臣，是中國革命道路上的鋪路石。
說到啟示，應該是對中國、對中國人民深深地熱愛，渴望著幫助中國擺脫貧窮落後、積貧積弱、任人宰割的命運的執著信念。您當年參加五四運動、組建共產黨、領導京漢鐵路大罷工不就是抱著這樣的理想而忘我工作的嗎？可隨著您的地位上升、您對權力的追求超過了對理想的追求，不惜殺害其他革命者來維護自己的家長製一言堂，不惜分裂紅軍來要挾中央達到最高領導人的願望。
看著您現在的狀況我真的為您惋惜，作為您的老部下我不應該這樣不留情麵地揭您的傷疤，可我真的不願意看著您這樣沉淪下去，我和四方麵軍所有仍然在戰鬥的同誌們都希望看到更加沉穩、更加謙虛，依然意氣風發、勇於挑戰困難的張主席。所以我請老領導靜下心來深刻反思自己，放下不切實際的夢想，麵對現實，尊重、服從中央的領導，適應新的崗位。”
張國燾高大的身材、硬朗的麵孔移到陳海鬆麵前，麵容舒展了許多。握著陳海鬆的手說：“還是一起戰鬥過的有感情，你的話有道理也很刺耳，但我能從中看出你的真誠、你的擔心。和你聊了一下午心裏舒服了許多，憋悶在心裏的很多問題也想通了，不滿委屈都被你基本解開了。
老毛也跟我說過你一直反對黨內開展大規模的路線鬥爭、希望通過學習交流來統一認識、避免分裂、增進團結。我們也算是托了你的福，放心吧，別的不敢說，脫離革命隊伍，繼續分裂紅軍的事我是絕不會做的，對新的政策我還要學習。”
第五天，基本康複的陳海鬆告別對他的身體很不放心的延安眾人和任弼時一起陪同王明、康生及其家人登上了前往蘇聯的運輸機。
12月8日，莫斯科克裏姆林宮，金碧輝煌的一號辦公樓裏，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斯大林在共產國際執委會總書記保加利亞人季米特洛夫、蘇聯人民委員會主席莫洛托夫、蘇聯國防人民委員、蘇聯元帥伏羅希洛夫、遠東軍區司令、蘇聯元帥布柳赫爾、工農紅軍總參謀長、副國防人民委員、蘇聯元帥葉戈羅夫、第一副國防人民委員蘇聯元帥布瓊尼、外交人民委員李維諾夫、蘇聯政府交通、重工業、石油人民委員卡岡諾維奇、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主席葉若夫等人的陪同下接見中國共產黨出席共產國際特別會議的代表團。
在共產國際保衛蘇聯同盟特別會議上，中共代表團團長、政治局常委任弼時、副團長、軍委委員陳海鬆中將高度讚揚了共產國際對中國共產黨的指導和幫助，尤其在建立抗日統一戰線工作中發揮了關鍵性作用，提供了大批軍事援助為當前的中國人民反法西斯侵略戰爭做出了巨大貢獻。中國共產黨將一如既往地支持偉大蘇聯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充分依靠中國人民艱苦奮鬥，沉重打擊日本帝國主義妄想進攻蘇聯的圖謀。
陳海鬆還介紹了中國共產黨開展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的戰略決策，開戰四個多月來八路軍所部在艱苦環境下依靠簡陋裝備殲敵五萬的光輝戰績，分析了日本軍國主義的戰略圖謀和軍事潛力。斷言日本軍隊將被越戰越強的八路軍拖在華北，但不排除關東軍強硬派軍官很有可能在最近一段時間向偉大蘇聯發動試探性進攻。八路軍所部將盡快實現部隊的正規化、現代化，在建立起穩固的敵後根據地後主動發起攻擊，給日軍以更大壓力，用實際行動捍衛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
中國同誌正在進行的努力和堅決態度給與會者以極大鼓舞，紛紛發言表態，令共產國際和蘇聯外交委員會、蘇聯國防委員會十分滿意。得到匯報的斯大林在會議結束後，以很高的規格專門接見了中共代表團。
首先舉行的授勳儀式上，莫洛托夫宣讀了蘇聯政府授予在中國偉大的反侵略戰爭中立下卓越功勳、保衛了蘇聯安全的中國陸軍第19軍軍長陳海鬆中將“蘇聯英雄”的光榮稱號，並頒發列寧勳章。
頗感驚訝的陳海鬆被領到一身戎裝的蘇聯大元帥斯大林麵前，立正敬禮後看著威嚴的‘現代沙皇’微笑著在自己胸前別上一枚光彩奪目的列寧勳章，並親自頒發授勳證書與他親切握手熱烈擁抱，全場中俄兩方人士鼓掌祝賀。
列寧勳章是蘇聯的最高獎章，於1930年設立。授予在社會主義建設和國防中建立特殊功勳的個人、集體、機關、社會團體和部隊，也可以頒給致力於加強蘇聯與其他國家友好合作關係的外國人。迄今為止隻有幾十人獲此殊榮，外國人也隻有季米特洛夫獲得過。所以更顯得尊貴。陳海鬆向斯大林、莫洛托夫敬禮致謝。
隨後按照軍中慣例，接受四位蘇軍元帥的敬禮祝賀。陳海鬆滿懷崇敬十分虔誠地向幾位功勳卓著的紅軍領導者回禮，讓老將們十分歡喜主動與他擁抱，讓陳海鬆倍感珍惜。因為他知道隨著肅反的加劇，除了騎兵出身的布瓊尼、伏羅希洛夫外，曾擔任中國北伐軍總顧問化名加倫的布柳赫爾元帥、葉戈羅夫元帥都將追隨今年剛被肅反的圖哈切夫斯基元帥離開人世。
蘇聯的肅反在37、38年間瘋狂擴大到極致、數百萬人關進集中營，並從高層、中層蔓延到社會各個階層、各個行業。軍隊中、高級將領清洗一空，訓練荒廢、人人自危。難怪一向驕傲的斯大林授意召開此次保衛蘇聯同盟大會，還給自己授勳以示激勵，紅軍相當虛弱呀。
如果自己打得再硬朗一些、戰果更大一些的話，會不會讓斯大林瘋狂到連一個元帥都不留呢？對軍隊的清洗更徹底、傷害更大呢？這些老人都是無辜的，但斯大林需要的是絲毫不會對他的威信、資曆、能力產生威脅的聽話的綿羊，他們赫赫的戰功讓斯大林感到了不安。
對蘇聯抱著利用、合作、鬥爭的原則的陳海鬆心裏最壞的打算就是不惜一戰收複蒙古，這些老帥包括未來名將朱可夫都是未來的假想敵、都在他的算計之列。如果能夠借斯大林或日軍的手除去一些自己倒是省心了。
在隨後舉行的會談中，斯大林開心地說：“很高興見到從戰火中走來的中國同誌，你們不屈的戰鬥意誌、靈活的戰略戰術得到了蘇聯人民的高度讚揚，你們的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巨大戰果讓蘇聯人民備受鼓舞，你們是堅定的共產主義者，我要向你們表示感謝。”
任弼時不亢不卑地答道：“斯大林同誌太客氣了，全世界無產階級是一家，中國人民的反帝、反法西斯侵略戰爭是世界無產階級爭取自由解放，實現無產階級在全世界勝利的一個組成部分。我們的革命事業非常榮幸地得到了蘇聯政府和人民、共產國際的親切指導和大力支持，我們對此萬分感謝。還希望繼續得到您和共產國際更大的支持和幫助。”
“你們有這樣的認識很好，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同誌還好吧？中國革命在他們的領導下發生了可喜的變化，對世界無產階級的進步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成了東亞阻止法西斯蔓延的主要力量。
我得到準確情報，你們的國都南京已於12月6日淪陷，你們根據地附近的太原也在同一天被日軍攻占，中國的抗日形勢很不樂觀。你們有責任率領中國人民繼續英勇戰鬥，表現出無產階級不屈不撓的革命精神，不斷地沉重打擊日本法西斯。
請你們回去後轉達我們對堅強的中國人民、中國共產黨、八路軍指戰員的親切問候，祝願中國的革命事業有更大的發展，取得更大的進步。你們不是孤獨的，全世界無產階級都站在你們一邊，我們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你們提供必要的軍事援助。”
“謝謝您的問候和祝願，南京、太原的陷落在我們意料之中。因為我們深知蔣介石當局長期奉行妥協投降政策，軍隊派係林立、難以統合、裝備落後、訓練不足，雖然口頭上喊著要抗日，但態度消極、一直在謀求國際幹預退讓妥協，很難承擔起改變戰局的重任。我黨願意在民族危亡的嚴峻時刻挺身而出，帶領中國人民贏得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
“你們的態度讓我很高興，西班牙內戰後，法西斯主義受到了鼓舞越來越猖狂，無產階級的利益正在遭受法西斯的掠奪。中國人民現在又站在了反法西斯鬥爭的第一線，你們不僅僅是在為中國人民爭取民族解放的勝利，你們還擔負著世界發法西斯鬥爭的國際主義義務。你們領導層必須站在世界革命的高度來認識你們的任務。”
“是的，我黨領導人毛澤東同誌和您的看法是一致的。我們已經做好充分準備為世界發法西斯鬥爭的勝利貢獻出全部力量。不過，我黨的領導核心一直沒有得到共產國際的正式認可和批準，作為共產國際的下屬支部，這影響著黨的內部統一和政策的權威性。
我黨在35年革命形勢最危急的時刻在遵義召開了政治局擴大會議，確立了有豐富鬥爭經驗和極高威望的毛澤東同誌的領導地位，此後在共產國際的指示下積極推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使革命力量得以集中、革命的策略更加靈活。我們希望毛澤東同誌的領導地位能夠在共產國際得到確認，以便形成以他為首的領導核心。”
“這件事陳雲同誌來時作了匯報，當時考慮到中國革命的複雜性、艱巨性，我們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現在經過戰爭的考驗，我們認為毛澤東同誌是革命意誌堅定、鬥爭經驗豐富、組織能力出眾的合適的領導者，又有你們這些品德高尚、有能力的同誌幫助，已經決定盡快形成組織決議，正式確認中國共產黨領導層的變動。相信你們一定會緊密團結、相互協助、共同推進中國的民族解放事業走向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