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日本附屬地
突然的變故沒有嚇著魏寶鎖,他神態自若的走到夏哲五步外說:“你這不蠻有狠勁的嗎,怎麽不用在打鬼子上,怎麽隻會對咱中國人狠呢?你到底是哪國人呀?”
“操他娘的,你當老子想當漢奸呀,老子也是被逼的,狗日的張學良吃咱的喝咱的,日本人來了他狗日地領著軍隊跑了。老子不出來做全家就要餓肚子、就要死人。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們試試,一樣給老子準備一匹馬,就你那匹,牽過來。啊”
正當他注意力轉移到戰士的馬上時,魏寶鎖突然抬起手,一把鋒利的短刀插進了夏哲的脖子上,瞬間切斷他的氣管和動脈。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魏寶鎖走了過來說了句:“老子的袖裏藏刀比你的袖裏藏槍管用。”說罷取下他手裏無力扣動扳機的擼子,拉出無力挾持的人質,抓住他脖子上的刀柄說“下輩子別再傷天害理了。”一把拽出小刀,一道血霧激射而出。夏哲這個開原有名的土匪漢奸終於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楊俊恒受領了作戰任務後,想起在冰雪中忍饑挨餓的三師戰友,歸心似箭。婉言謝絕了陳海鬆共進午餐的邀請,要了三個玉米麵窩頭由作戰參謀領著來到城東羊草溝村一師三團的駐地。三團長黃誌軍、政委高秉忠已經接到王大勇師長的電話通知,命令他們立即做好準備,等抗聯楊參謀長來了立即出發,發揮火力優勢和技術優勢拿下開原,攜帶物資,接應抗聯三師到開原來與司令匯合。
離開平津後三團一路跟隨主力前進不是清點物資就是收編訓練新兵,一個營滾雪球一樣滾成一個團了,還沒象象樣樣地打一場大勝仗,上上下下都卯足了勁。得到消息立即忙碌起來,戰前動員、戰場聯絡、戰時紀律又給新兵們反複強調,加餐以後檢查武器、準備彈藥、整理裝具、磨刀喂馬。
黃誌軍、高秉忠正和參謀長祝連波以及四個營長對著地圖研究戰術楊俊恒來了,黃誌軍見他高大魁梧、氣宇軒昂,連忙敬禮報告:“首長同誌,一師三團正在研究作戰方案,請指示。”楊俊恒連忙回禮說:“同誌們別客氣,我是來三團學習的,你們繼續。”
“首長,我們今天上午才到,對開原並不熟悉,隻有一張鬼子的奉天省地圖和大概的敵人兵力統計,你在這一帶鬥爭多年,得給我們介紹介紹情況。”
“開原我去過一次,平時都在山裏打遊擊。開原城在南滿鐵路東側,它是由車站慢慢形成的城市,沒有城池。地理位置很重要所以守軍很多,外圍設置了大量鐵絲網、電網,還修了不少炮樓和防守工事,有一個中隊的日本守備隊150左右住在北大營、一個警察大隊300餘人在東關,一個公安大隊200多人在南口,一個保安團300餘人在西口一帶。
火車站附近是日本附屬地,有敵人一個中隊的鐵路守備隊150多人,有警察署60多人,還有生活在附屬區的日韓僑民組成的武裝商團湊足了有500多人、城南孫家台有一個警署、一個武裝民團一百來人,城東十幾裏的張相鎮有一個警察署、一個民團,將近200人。
敵人很多,比較有戰鬥力的是鬼子的守備隊和鐵路守備隊,其次是公安大隊、警察大隊、武裝商團。對我們威脅比較大的是炮樓、通電的鐵絲網和塹壕,全城的製高點是火車站附近的滿鐵醫院。街道上有不少哨卡,配備機槍。日軍配備了擲彈筒沒有大炮。”
黃誌軍看著楊俊恒邊講邊畫出來的地形圖,心裏暗暗佩服,這麽詳細的資料也讓他放下心來:“沒有城牆就好辦,咱們火力充足,鐵絲網炮樓都好解決,師長把剛做好的4具震天雷撥給咱們了,炸也把他炸開了。我是這麽考慮的,他們用鐵絲網、電網等於是把自己困在了開原城裏,我們堵住各條出路往裏打,來個向心攻擊。
北大營一營負責,不急於突破,吸引鬼子守備隊,二營從孫家台、三營從許家台沿鐵路線破壞一段鐵路和電話線後南北對攻,咱們的重點是鬼子附屬地,也就是火車戰一帶。四營十連、十一連負責西口、十二連、團部特務連負責南口,偵察連、炮兵連從西麵從北麵向火車站實施火力打擊,工兵連分散到五路進攻部隊裏去清除障礙。同誌們有什麽建議。”
“敵人超過千人,又占著地利,咱們為什麽不集中一點進攻呢?”楊俊恒沒想到一個團要分成五路來打,這不是分散兵力火力嗎?
“楊參謀長請放心。敵人正規部隊不多,分路進攻讓他分兵把口,有利於火車站的主攻,再說咱們八路軍單兵技術、班排戰術、兵器火力不比小鬼子差,對付這些退伍老兵、二鬼子綽綽有餘。”
祝連波說:“鐵絲網用炮炸太浪費,我記得司令當年在張掖說過對付鐵絲網最好是搭門板、床板,過塹壕也是一樣的,所以我們應該準備一些。也可以從當地百姓手裏借用。”
“這個辦法好,我通知工兵連準備。”
“碉堡是個大問題,他居高臨下威脅很大,要想辦法敲掉他。”
“你沒聽團長說嘛,師長給咱們送來了震天雷,有了那玩意,大樓都能給他震塌了。”
“我見過炮兵黃主任組織炮兵訓練過用迫擊炮抵近直瞄打坦克,打*樓肯定也行。”
黃誌軍點著頭嚴肅地說:“這些方法都可以嚐試,還是要做好幾手準備,實在不行就得步兵爆破,各連都要組織突擊隊,咱們不能因為裝備好了就把西路軍的拚命精神丟了,要敢於啃硬骨頭。”
高秉忠對歌營長說:“咱們打攻堅戰,也不能一味猛衝,火器要協調起來,相互加強保護。特別要提醒新戰士注意利用各種地形地物隱蔽自己。擲彈筒、迫擊炮一定要跟隨步兵,隨時提供支援,有可疑目標先炸了再說。彈藥可以再繳獲,生命可隻有一次。司令和師長都交代要減少傷亡。”
見大家再沒有其他意見,詢問楊俊恒後,黃誌軍果斷地說:“好,就這麽定了,現在是中午,下午四點各部運動到位點一刻準時行動,天黑前結束戰鬥。哪一路順利就繼續往裏攻,最終攻到附屬地。路口留下阻擊部隊,防止敵人突圍,也防止民團增援。”
下午…多,苦等通江口消息的指導官大橋、縣長常守陳沒有收到收複通江口的捷報,反而得到土匪大舉進攻開原的消息,縣城附近的集村屯不斷打來報警電話,發現匪蹤,都是騎兵,人數很多,正向縣城方向前進。
剛命令全城戒嚴,部隊進入防禦工事,動員民團、商團、僑民,崗樓上就報告發現大批武裝人員集結,東邊報告完北邊報告、南邊報告完西邊報告,不到半個小時,開原城已經被四麵包圍了。據估計土匪有兩三千人,而自己外出的部隊沒回來,城裏的部隊各處一分都不是很多。
麵對危險的形勢大橋一方麵命令把所有能用的兵力都調上去,一方麵給鐵嶺、四平打電話請求支援,可搖了半天電話就是出不去,顯然通信線路已經被土匪掐斷了。這樣一來就隻有孤軍奮戰了,他是去年才從西豐縣調到這裏來的,滿以為守著平原鐵路比山區安全,沒想到這夥土匪囂張到敢於攻打帝國附屬地了。
哎,都是命呀,既然讓我遇見了,就全力防守吧。他打電話命令公安大隊長韓蓉萱、保安團長欒保田堅守陣地,援軍很快就到。自己匆忙趕到附屬地地方事務所與佐藤裕太郎所長、火車站長山田博一、鐵路警備隊長上原茂清會商保衛開原的良策。
上原曾參加過九一八事變進攻北大營、攻占哈爾濱、鎮壓義勇軍等戰鬥,對中國軍隊一向嗤之以鼻,前年從蓸長職務上退役被直接安排到警備隊當隊長,管理著一百多3、40歲的老兵保障鐵路暢通,聽說土匪前來攻城高興地不得了。
“大橋君,緊張什麽,不就是一群土匪嗎,平時都藏著躲著搞破壞,現在冒出來了,不正好一舉消滅嗎?別看我的兵都上了歲數,每人殺他十個八個的沒有一點問題。”
“對方來了兩三千人,已經奪占了法庫,上午又進攻通江口,東野君的守備隊和警察大隊去增援到現在也沒回來,現在城裏兵力單薄、無法求援,對方來勢洶洶,我心裏不踏實呀。”
“你就放寬心等著吧,當年我帶著一個小隊就奪下了康平城,人多有什麽用,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看我今天給他們下點顏色。”
“是的,大橋君,上原君說的有道理,支那人天性軟弱,沒有戰鬥意誌,靠人多壯膽,隻要死幾個人,其他的就會膽怯潰逃,我們僑民商團已經做好準備,好好練練射擊技術,送上門的靶子不練太可惜了。”
幾個被過去的戰績陶醉得飄飄然的老鬼子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四下裏槍聲大作,土匪進攻了,上原提議說:“走,到滿鐵醫院樓頂去,我倒要看看那裏來的土匪有這麽大的膽子。我和你們打賭,天黑前這夥土匪就得撤兵。”
幾人登上不遠的滿鐵醫院門診大樓三樓頂,不大的縣城盡收眼底。幾人舉著望遠鏡向各處瞭望,發現通往城外的五個方向都發生了激戰,十幾個炮樓、碉堡各個射擊口都在向外噴吐著火蛇,把進攻的土匪們緊緊壓製在射程之外無法向前移動。
幾個人麵露得意之色,沒有飛機火炮等重型裝備,攻城不就是送死嗎?愚蠢的支那人。
遠處的原野上忽然騰起一股青煙,是迫擊炮一顆82口徑的炮彈擦著炮樓的頂端飛進了縣城落在車站廣場上,掀起一片煙塵。對方有炮幾個人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
又一片青煙在更大的範圍內升起,火車站附近兩棟建築物被炸,十幾個商團僑民死傷,更讓他們驚詫的是東口的兩個炮樓也都挨了炸,能看見北麵炮樓三層炸開了一個洞。
這的確是支那正規軍,而且是精銳正規軍,根本沒有集團衝鋒,巧妙地使用著手中的武器清理著前進路上的障礙,這樣沉著、冷靜、講技術的軍隊是可怕的。
果然可怕,隨著四周一片片青煙升起,城裏各處落下幾百發迫擊炮彈,許多地麵設施受到破壞,大量守軍死傷,而貌似堅固的炮樓、碉堡竟然被迫擊炮一塊一塊地撕碎,最終向外坍塌。
支那軍又發射了兩輪炮彈後,開始了地麵進攻,東關外那些狡猾的家夥不知怎麽整的推著板車之類的東西,前麵斜放著厚厚的門板、床板,阻擋了隻剩100多人的警察們們發射的子彈直衝到塹壕邊。雖然倒下去幾個,更多的人用機槍、擲彈筒擊倒、驅趕開遠處的警察。幾個人搬動兩塊門板搭在塹壕上,繼續推著小車過了塹壕直到鐵絲網前。
快搬吧,快呀幾個人興奮地期待著,卻見這些軍人沒有去觸碰通了電流的鐵絲網,又卸下門板、床板傾斜著搭在兩根立柱中間半人多高滾筒式鐵絲網上。這是要幹什麽?他們要踩著床板跳過來,這是誰想出來的?快快,攔住他們,過了鐵絲網可就算是進了城了,再也就沒什麽障礙物了。
警察大隊剩下的警察們被機槍壓在沙包壘起的掩體裏無法動彈,擲彈筒發射的榴彈不斷在身邊爆炸。一個警察實在受不了了,扔下槍,抱著頭向回跑去,被街道上的日軍哨卡裏的機槍打成蜂窩,嚇得警察們隻好趴在沙包後邊抱頭發抖。兩邊的子彈從他們頭頂飛來射去,刺耳的尖嘯讓他們發出生不如死的感歎。
借助木板的阻擋,八路軍支起擲彈筒,對著街壘放出兩顆榴彈,隨後又是幾顆,哨卡裏的六個老鬼子全都躺下不動了。上百個戰士踩著鐵絲網上的木板跳了過去,隨著人數的增多滾筒型的鐵絲網慢慢變扁、變平、最後被徹底壓平成了一條進城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