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受挫主峰
李奇見劉建力一下子收羅了十幾隻狙擊步槍，羨慕的不行，嬉皮笑臉地問：“老哥你真行，整了這麽多狙擊步槍，我在他們警衛連才找到兩支，能不能給我勻兩支。”
劉建立提起一隻對著遠處亮著燈的帳篷，眼睛貼著放大4倍的pe瞄準鏡左右晃了晃，滿意地在嘴裏發出叭的一聲才說：“你十幾個人的小組有兩支蠻好了，要那麽多幹嗎？這家夥精度是高，可重了一號，長了三寸，一次隻能壓一顆子彈，攜帶和使用都不方便，而且子彈是特製的，精貴著呢！在這敵後戰場作用不大，我準備咱們一家留兩支其他的都交給正麵作戰的主力部隊用去。”
“別呀，老哥，下一把不是要摧毀32師、40師師部嗎，弄不好毛子的集團軍司令部也會靠前駐紮，我估摸著這家夥能派上用場。”一向以射擊好著名的李奇一直夢想著有一條陳司令介紹過的帶瞄準具，輕鬆擊斃400-800米距離以內敵人的專用步槍。
“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在這裏最好別挑起正麵對抗，小鬼子火力弱你打了能跑掉，這些老毛子出手就是炮，出門就是車，坦克輕便靈活，四下裏一圍你就上天無門了。咱躲還來不及呢，你還敢大白天去捅馬蜂窩，趁早死了這個心！”
“咱大白天也不能一直貓著吧？總得找點事幹吧？”
“你不會白天睡覺，晚上出擊？白天擦槍，晚上放槍？白天做炸彈晚上用炸彈？研究研究坦克、大炮？真是！還給人家當教官，都他娘帶到溝裏去了。記住咱們是暗夜裏的幽靈見不得光的，對老毛子尤其如此，別打了個小勝仗，就忘了這是哪了？對手是誰了？”
說的李奇臊的不行，剛好大門外響起一陣汽車聲算是幫他解了圍，倆人忙迎到門口，收拾了炮兵營的突擊支隊副隊長王亮帶著另一半隊員趕過來匯合了，抓了30多個俘虜開回來30多輛重載汽車，李奇忙指揮汽車開進院子。
王亮向兩人敬禮報告任務完成。劉建力勉勵了幾句，詢問作戰是否順利。王亮說：“我們按計劃在12點前分散隱蔽在各炮兵陣地周圍，剪斷了各連與營、營與團之間的電話線，逐步清除外圍的哨兵和遊動哨，先控製了營部、指揮連，接著拿下了汽車運輸連、彈藥庫、最後拿下45反坦克炮連、107加農炮連和120重迫擊炮連。
那邊打起來的時候，我們正在清點繳獲，這才想起來電話線還斷著，連忙接好線，找了個白俄戰士把電話打過去算是應付過去了。我們本想早點回來的，可看著這麽多炮扔了可惜了得，就按照蘇軍團部的命令進行了一次操炮練習，我們每種炮都留了10個俘虜，逼著他們現場操炮，我們跟著學，以前咱們不都練過81迫、75山嗎，所以學起來挺快，反正也沒追求精度，覆蓋唄！”
“我們在這清點物資，你小子在那過年，太不厚道了，打了多少發？”李奇故作氣憤地拍了王亮一掌。
“具體的記不得了，反正把陣地上堆的箱子打完了，過癮是過癮，胳膊全腫了。就那120迫擊炮一發炮彈就16公斤，最遠打到6公裏外咱們住過的172高地了，威力肯定小不了夠鬼子炮兵受的。107炮彈個頭更大，搬得那叫一個費勁，震得耳朵現在都聽不清楚。不過這家夥打得更遠，穿越整個戰場打到朝鮮的242高地附近，最大射程將近十公裏。
我們逐漸掌握了彈道原理後開始有意識的兩邊都打，連攻過湖的三營也吃了我們不少炮彈，這幫兵的操炮技術越來越熟練了，不比老毛子專職炮兵差，以後拿起來就能打。鬼子242高地上的重炮發現我們的威脅後對我們進行壓製，對方的大炮和我們107的射程差不多，都差那麽一點，對攻了一陣，我們就撤了。
臨走我們把相對容易攜帶、大威力的120迫擊炮帶了兩門炮彈裝了200枚。45反坦克炮和107加農炮都帶膠輪需要汽車牽引，個頭太大咱們用不上就沒拿。”
“這迫擊炮威力那麽大、射程那麽遠你怎麽不都給他搬回來呀！？”李奇心裏來氣，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整個一敗家玩意。
“哥，你知道這家夥有多大個嗎？炮管就將近兩米，加上支架、底鈑、瞄準裝置，全重要有285公斤，也就是將近600斤，我都發愁怎麽運回去一門呢，你倒好要拉六門，你喜歡你就自己扛去！”王亮為了把這兩個大家夥整上車連褲腰帶都用上了，容易嗎？
倆人不信一門迫擊炮能那麽重，爬上汽車圍著支在車廂裏碩大粗重的120重迫擊炮轉了兩圈。真是威猛呀，這老毛子真敢想，一門迫擊炮做的比步兵炮還沉。打開彈藥箱看了看又粗又長的鐵疙瘩吐了吐舌頭，這要打出去差不多就是個小號震天雷，壓製效果肯定厲害，比靠火繩引爆的震天雷要準、要遠、要好控製，咱八路軍絕對用得著。
怎麽處理讓他們犯了難。李奇試著推了推炮身搖了搖頭驚訝地嘟囔到：“怪不得那麽厲害，塊頭是大了些，哈。一個人無論如何扛不動，四個人抬差不多。隔著條江運輸還真成問題，不行咱們給張大隊長打個電報請示一下？”
確實是個好東西，騾馬恐怕都馱不動，交上去接應人員也不好往回送，劉建力想了想說：“算了先留著用吧，說不上哪天就派上用場了。等以後有機會跟著鬼子退兵時從大橋上開車過江算了。”
這時突擊隊一排長曾輝拿著幾張紙匆匆跑過來向剛跳下汽車的三人行了軍禮對劉建力說：“隊長，物資基本清點出來了！主要是各種子彈三十萬發、炮彈有兩萬多發。手榴彈兩萬枚、反坦克手雷有兩千個。最大的收獲是找到一噸多的tnt炸藥。”
“咱們就這點人，帶得多也沒什麽大用處，反而累贅。撿用得上的帶夠3個基數就行了，其他的留給鬼子用吧。炸藥可以帶上，先派人看好，一旦蘇軍先於日軍趕到立即炸毀整個倉庫，讓他們有勁使不上。除了彈藥還有什麽？”
“有雨衣、軍毯、工兵鍬、大塊的帆布、雨布、繃帶、急救包啥的咱們能用上。他們的軍服很怪也很大沒啥用。有兩挺德什卡12.7高射機槍挺好，就是太笨了，三腳架加槍身有兩百斤重，不過可以拆卸成支架、槍身、槍管、彈藥箱幾部分，威力不會小，光子彈就有3兩重，大半拃長，毛子兵說能高平兩用，就是操作有些複雜，他們演練了一遍得七八個人費半天勁。”
“對空武器咱們很短缺，一直被飛機欺負隻能躲，也許這東西能作用。都收拾到汽車上帶走，咱們也該走了。”
“咱們走了，陣地怎麽辦？這麽多裝備彈藥怎麽辦？”曾輝忙問。
“同誌們，第一階段的任務現在已經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隱蔽，靜觀事態的變化，需要時就出來點把火。按陳司令的要求，8月6日前我們幫鬼子打毛子，繳獲的物資除了留有上交的外都留給鬼子，幫鬼子完成初期勝利的願望。”
劉建力把遠處背著電台的報務員叫過來說：“趙寶根，立即用日軍配發的密碼告訴中村美明我軍順利完成任務，已搗毀敵炮兵陣地和指揮部，擊潰一個步兵營、占領馬鞍山地區和物資倉庫，繳獲火炮、車輛、武器較多，請指揮部派部接收。我軍戰鬥中傷亡近半，將在中午12點前撤離休整，請速來接收陣地、物資。”
趙寶根答應一聲跑到帳篷裏去做事了。
劉建力繼續說：“第二件事是要把後送物資和俘虜的車隊偽裝隱蔽好，我計劃派王亮率三排40人帶20輛汽車10輛坦克裝載司令要的物資和俘虜以及咱們繳獲的裝備盡快趕到馬鞍山西北圖門江邊69高地的密林中，等到夜晚與韋可英小隊交接，掩護他們順利過江後返回。”
“這裏是敵戰區，我們攜帶大量人員物資還有汽車坦克會不會目標太大？弄不好會受到圍攻。”李奇有些為戰友擔心起來。
“前線的戰鬥正在進行，蘇軍其他部隊正在波謝特灣集結，明後天才會趕向那裏，目前戰場周圍是空虛的。天亮以後估計又是一場雨，蘇軍飛機無法起飛偵查，地麵部隊受路麵影響推進困難，我們小股部隊應該是安全的。目前是最亂的時候，過幾天戰線穩定了，反倒不好過去。
王亮，你們立即準備物資車輛這就出發，能多帶就多帶些去，以後這樣的機會就少了。十幾公裏很快就到，天亮前必須做好偽裝和防雨措施，周圍做好警戒巡查，邊休息邊與韋可英小隊電台聯係，讓他多帶些人來接收物資。完後你們就在那一帶活動，通過電台與我們協調行動，所以要把油料、彈藥、裝具帶足。”
“是！”王亮敬禮後轉身離開，招呼自己的部下準備出發。
“劉隊長，咱們留在這等鬼子嗎？”李奇想了想問。
“等是要等的，不過繳獲的物資挑好的得提前運走一些，咱們的臨時基地也要趕緊安頓下來。李隊長，帶你的小組再給你20個人帶著10輛汽車、10輛坦克裝滿所需武器彈藥和生活物資先出發去建設臨時基地。”
“敵後到處是敵人，咱們有必要建立基地嗎？能發揮作用嗎？”
“同誌，越是困難的環境越不能亂了方寸，沒有基地支持戰士們心裏更沒底，不出三天就會變得焦躁起來。司令反複說每到一地首要是了解敵情、了解地形，其次是依據地形敵情選好補給基地，達到隱蔽、方便、居中的效果，現在我們有了物資、重裝備、交通工具，還有變化莫測的敵情、並不輕鬆的破襲任務，不修個老窩戰士們在哪休息、在哪補充、在哪受領任務？在哪治療？”
“好，我去，老窩選在哪？”
劉建力掏出軍用地圖，借著車燈的光亮指著說：“你看到這片空白區域了嗎？從咱們這裏向東南六七公裏在低緩的波謝特草原上有一片低矮丘陵，草木繁茂人煙稀少，深藏在戰區的後方，適合我們臨時隱蔽。這裏距張鼓峰的南北兩個出口距離相等，我估計毛子的進攻就集中在這兩處，就在咱們基地的側前方，便於我們隨時就近執行突擊任務。
目前蘇軍還不會注意後方，我們利用他們的慣性思維反其道而行之偏往他肚子裏鑽反而安全。但車輛物資增加了暴露的風險，很容易被搜索隊和飛機發現，因此你們到了以後尋找盡可能隱秘、樹木較多、地物遮蔽的所在建立臨時營地，尤其需要做好大型設備的偽裝。”
天終於亮了，已經攻占了將軍峰，渾身煙塵、滿臉油泥正指揮下屬猛攻張鼓峰的75聯隊佐藤幸德大佐在大霧中迎來了37旅團長森本伸樹少將、師團參謀長中村美明大佐。
幾人來到將軍峰半山坡蘇軍修建的碉堡中，透過濃霧隱約可以看見對麵兩公裏外張鼓峰高大厚重的輪廓以及半山腰上此起彼伏的亮光，說明此時的戰線依然維持在山腰部位。
森本伸樹放下手裏的望遠鏡，不滿地說：“佐藤君，開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師團為你的進攻配備了兩個炮兵聯隊，還出動了一支敵後敢死隊，以極大的犧牲摧毀了敵人的指揮機關、增援部隊和炮兵部隊。你們雖然拿下了將軍峰和幾個小高地，但整個地區的主峰沒能攻克是很不應該的。”
長官來了自己卻還沒能完成任務是軍官最丟臉的事，他慚愧地躬身說：“將軍閣下，卑職統兵不力、攻擊遲緩，請長官責罰。”
“責罰以後再說，你也很辛苦，先說說戰鬥經過。”森本麵無表情地說。
“嗨依！負責攻擊張鼓峰的是中野藤七少佐的第一大隊，他們盡了全力努力完成攻擊任務。初期進攻還算順利，利用炮火準備，工兵部隊深入雷區排雷，剪斷突破三道鐵絲網，填平兩道塹壕。大隊主力一鼓作氣衝到了半山腰，在這裏遇見了俄軍的堅固工事，敵人打出照明彈、用幾十挺輕重機槍、密集的手榴彈封鎖了進攻線路。
在山炮兵的支援下一大隊好不容易拿下第一道防禦工事，又被第二道工事阻攔。連續發動了三次進攻，好不容易攻上陣地與敵人展開肉搏戰，就要成功了誰知敵人後方打來六顆炮彈，威力巨大，造成混戰在一起的雙方士兵大部傷亡。
我們重新組織力量，由大隊長親自帶隊發起衝鋒。快到峰頂時，俄人的增援部隊突然殺到，他們武器精良、體力充沛，一個反衝鋒把進攻部隊壓了回來，中野藤七少佐奮勇拚殺力戰陣亡，大樹、山本兩名中隊長戰死，河野中隊長重傷。第一大隊遭受重創被趕回山腰。”
森本伸樹詫異地問：“援兵？哪裏來的援兵，南邊和北邊兩個出口都有我軍防守，沒有發現俄軍增援呀？”
中村美明沉思了一下說：“我估計是涉湖過來的，長湖雖是屏障，借助舟船還是可以快速增援的。敢死隊可能也沒料到敵人這一招，讓他混了過來。”
森本厲聲問道：“山上敵人還有多少？你部現在還有多少力量？還能不能繼續進攻？”
“進攻前得到的情報是敵人邊防一連把守沙草峰，二連守將軍峰、三連分散守衛小高地，32師94團一營守衛張鼓峰。現在又增援上來至少一個營。加上各高地逃回主峰的敵人應該在1000人以上。經連夜激戰，敵軍損失甚巨，估計山上連同傷員不足五百人。
職部雖受重創，第一大隊尚餘500可戰之兵，加上已經投入戰鬥留作預備隊的第三大隊兩個中隊、攻擊堅守52高地的第二大隊，全聯隊加上有戰鬥力的傷員還有三千人，尚可一戰！”
“我不要你的尚可，我要勝利，我要主峰。”見配屬自己指揮的19師團第一悍將表現的如此猶豫缺乏信心，森本惱怒地咆哮起來。
“嗨依！卑職這次親自帶隊，集合全聯隊的力量，拚死也要拿下主峰。”
中村連忙插話鼓勵：“喲西，這才是大日本帝國武士的樣子。我會通知73聯隊接手52高地，讓第二大隊歸建，炮兵部隊也將全力支援你們。要知道山上的敵人也很疲憊，比你們更慌張，因為他們短時間裏根本不可能獲得增援，這是你們最好的機會。你必須深刻反省、調整部署、一鼓作氣，拿下主峰。”
“嗨依！”佐藤幸德躬身接受命令，帶著決絕、帶著勇氣出去指揮部隊去了。
森本把視線又轉向雲霧繚繞的張鼓峰說：“都說蘇俄正在窩裏鬥，戰鬥力嚴重下降，誰知依然如此頑強，連大隊長都陣亡在陣地上，實在是丟臉。”
中村暗笑一聲，輕聲勸導：“將軍閣下受到情報誤導了，所以把戰鬥想的簡單了。俄國人的陸軍一直是很優秀的，雖然戰術差勁但士兵普遍吃苦、剽悍、頑強，想想旅順之戰就不該低估他們，他們內鬥是事實但虎威猶在底韻猶存。好在他們的後路和援助已被堵死，隻是困獸猶鬥而已，支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