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草包參總
國民黨最高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被戴笠送來的情報嚇了一跳，天哪！剛剛把第二軍、十一軍的進攻遏製住，還沒顧上喘口氣，南邊、北邊就要麵臨新的進攻，諾大的中國已是遍地狼煙，哪裏還有機動兵團去堵截5個師團的進攻啊！
這個陳海鬆簡直就是烏鴉嘴，說什麽就來什麽，幸虧勉強接受了他的建議把64軍提前調過去了，可惜華南的第九飛行大隊、陳海鬆支援的飛機全都消耗在了潢川。
雖然蘇聯、美國援助的一百幾十架飛機已經到了武漢，可全送到兩個次要戰場，他還是很不情願。可又一想那兩個戰場一旦戰敗，武漢必定難以守住，廣州、九江、羅山、洛陽、潼關無不是生死攸關的決戰地。如此猛烈地進攻，這小鬼子得了失心瘋了嗎？
心慌意亂的蔣先生實在是找不到退敵良策，連忙找來何應欽、陳誠、張治中、陳立夫、楊傑、林蔚等心腹幕僚進行地圖推演，得出十天左右廣東全省陷落、日軍沿粵漢鐵路攻進廣西、湖南一個月到達武漢外圍，洛陽堅守五天、潼關抵擋十天、半個月西安陷落的悲慘結論。
作戰室裏死一樣的沉寂，千辛萬苦換來的華中積極態勢真的化為烏有了嗎？現在派出兵力來得及嗎？派那些部隊去？能擋住兩處敵軍的進攻嗎？武漢還守嗎？
蔣先生焦急地在地上走來走去，不時抓撓光光的腦袋難以取舍。
侍從一處主任林蔚中將和戴笠一樣都是唯蔣先生之命是從的孤臣。見先生著急扭頭對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戴笠問道：“雨農，情報可靠嗎？什麽途徑得到的？”
軍容嚴謹、尊重上官的戴笠忙立正回答：“長官，是卑職手下最得力的鐵鷹行動組打探來的。藤室良輔大佐、雍仁親王中佐、鬆穀誠少佐都是日本軍部總參謀部的高級參謀，一向深居簡出突然出現在上海視察第五艦隊、第五飛行團引起他們的警覺。
鐵鷹親自化裝在內線配合下潛伏進鹽澤司令官舉辦的歡迎宴會現場。竊聽到以上情報，卑職已經聯係了青島潛伏組，第四艦隊今早已經離港北上，可見情報千真萬確。”
侍從室三處主任、中統頭子陳立夫一直對軍統橫挑鼻子豎挑眼，陰陽怪氣地說：“哦，鐵鷹行動組，最近立了不少功喲！他們的本事咱們都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高人輔助呀？伱的結拜兄弟杜月笙？還是杜月笙的結拜兄弟陳海鬆？或者伱們三家聯手？”
這個一心發財的家夥說這話太陰損了。分明是想誤導忌憚共產黨的蔣先生，小字輩的戴笠黃埔六期出身、朝裏沒人，就是憑著勤勉忠誠被蔣先生賞識，一直不敢和陳氏兄弟正麵抗衡。可這次不同，萬一蔣先生產生疑心耽誤了軍國大事那可就損失大了。
他表麵謙卑、語氣焦急地表白：“軍統上下不敢忘記秘密戰線的責任，所思所想都是為了國家民族，借助的也是國家資源，打擊的都是野蠻的侵略者。
上海淪陷以後。在漢奸、地痞的幫助下敵特務機關很是猖狂，大肆追殺地下力量，軍統各行動組損失較大，鐵鷹小組一直在杜先生掩護下活動。幸運地堅持下來為黨國出力。
陳海鬆任第七戰區司令後，派出特戰大隊深入江南也是以鏟除敵偽勢力、破壞敵交通運輸為宗旨。卑職覺得雙方目的相同、合則兩利，遂聯手發動了十幾次行動。戰果輝煌。
這一次也不例外，鐵鷹、王凱親自出馬，幾十人外圍掩護，曆盡千辛萬苦僥幸成功。此情報涉及國家命運、民族危亡，雨農不敢兒戲，反複詢問經過、多方印證，證明真實後方來回報。裏麵凝聚的都是中國軍人一腔愛國至誠和舍死忘生的革命精神，請長官尊重。”
何應欽對這個隻服從蔣先生，對自己也秘密調查的特務頭子從來沒有什麽好感，冷言說道：“陳海鬆此人畢竟是共產黨的忠實幹將，雖說能力出眾、屢建功勳終歸與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既要使用也要防範，尤其是秘密戰線不可過於倚重。
他的特戰大隊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沉重打擊敵人，也可以傷及黨國利益，要限製、要借助日本人的手去削弱，以後盡量減少與他們的合作，挑起他們和日本特務機關的爭鬥。”
心急如焚的張治中見他們糾結於這些瑣事很不耐煩，不以為然地說：“委座，正如海鬆推測的，九江陷於僵持時就是日軍華南放出勝負手之時。我以為情報是準確的，必須盡快拿出防禦措施，日軍18日發起進攻，我們現在準備還來得及。”
陳誠雖然對戴笠很不感冒，但他相信陳海鬆的預判，點頭附和：“是的，委座，學生也覺得情報是可信的，鬼子正麵難以突破，不得不展開大範圍迂回側擊，危機正在逼近。
學生建議，留守西安的蔣鼎文率部進占潼關沿河陣地，第一戰區龐炳勳40軍、鄭大章騎兵第三軍、蔣在珍新編第8師、王勁哉新編第35師、王奇峰騎兵第4師等拱衛洛陽。命令第二戰區衛立煌14集團軍主動出擊，拖住華北第一軍主力，確保北部戰線穩固。
命令第四戰區立即進入戰前準備狀態，李漢魂64軍立即前送，九江可以把葉肇66軍放回，加強華南兵力，以大亞灣、大鵬灣為防禦重點，努力將日軍登陸部隊消滅在灘頭。
敵人兩個航母集群一個飛行團，空中優勢明顯，華南目前沒有空軍，陣地防禦異常艱難，學生建議，新到的外援戰機可以優先補充第九大隊，趕15日前前往天河機場。”
曾任總參謀長在中原大戰、軍閥割據戰中為蔣先生立過大功的楊傑上將。因為長城會戰中反對何應欽對日本軟弱政策被排擠出權力中樞，擔任陸軍大學校長桃李遍天下，能力強脾氣大，罵陳誠作戰指揮笨得像豬。把何應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擬定的作戰計劃當著蔣先生的麵撕個粉碎半個小時重新寫了一個更全麵的。
抗戰軍興，在日本上了士官學校第十期、陸軍大學第十五期畢業的他結合自己對日本的了解和遊曆歐洲各國的心得發表演講，大談中國的優勢日本的不足，認為舉國持久抗戰必會戰勝日寇，滿心以為會成為總參謀長，結果蔣先生給了自己信得過的何應欽，給他安排了個軍令部次長。
今年2月被派往蘇聯擔任考察團長，謀求與蘇聯結盟、爭取外援。5月擔任駐蘇大使。這次是陪同蘇聯評估日軍戰鬥力、了解中國實際需要的軍事考察團回來的，蔣先生身邊沒有一個稱職的參謀長就被拉來參讚軍務。
一段時間以來他梳理了全國各大戰場的規模、強度，兵力、兵器的使用狀況，傷亡、戰果等。驚訝地發現正麵戰場投入與回報極不相稱，一般是五比一左右的兵力優勢五比一左右的傷亡比例，每戰必敗、一退數百裏，過億民眾淪陷在敵後。
共產黨的八路軍、新四軍部隊數萬部隊以一比一甚至於一比二的弱勢兵力挺進敵後連續作戰，取得了一比二甚至一比三的較大戰果。在強大火力的敵人麵前毫不吃虧，部隊壯大了兩三倍，收複了大片失地，成了當地民眾的保護神。
他和周恩來、董必武、陳誠、張治中、陳布雷等人交流後。對共產黨部隊采取的靈活戰術、表現出來的主動精神、頑強意誌、敢於深入敵後的勇氣、超長的軍事技能大為讚賞，多次提請蔣先生效仿。對陳海鬆的九江、安慶作戰指揮、戰爭預測自歎弗如。
聽了陳誠的作戰部署指出：“戰爭初期。敵人處於戰略進攻階段，憑借著強大的火力和充足的戰爭準備擁有選擇戰場、時間、對手的權利。我們由於海空力量的缺乏、部隊機動能力不足、隻能分兵把守、被動的等他來進攻，確實很狼狽、很憋屈。
不過現在也就剩下這幾個方向可以用兵了，華北、華中基本趨於平穩，需要的是咬牙堅持。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華南。北伐之前我在廣東呆過兩年多，對粵軍有所了解。
指揮員的勇氣和決心決定了整隻部隊的戰鬥力。張發奎的四軍12師、葉挺的獨立團、24師、薛嶽的第五軍、第七縱隊都是粵軍，都是鐵軍，換了將領後大不一樣。
因此粵軍的戰場表現取決於指揮員的決心、意誌和能力，這一點希望委座重視。
戰爭初期我們能夠采取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的笨辦法，笨是笨點，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潢川的大兵力層層阻截外加焦土政策就很成功，三個師團傷亡慘重進展緩慢。
廣東地區要是這樣去做也有成功的可能，而且在我看來必須這樣去做。
廣州是我國獲取外援的最大最直接的通道，政府與英美法俄最近簽訂的援助項目交貨地點都是香港，廣東淪陷、粵漢鐵路截斷，我國的經濟、軍事形勢將更加惡化。
天幸戴局長、王隊長提前截獲了敵人的進攻計劃，讓我們有了提前準備的時間。海中飛機轟炸、近岸殲敵、誘敵上岸圍殲都是抗登陸的作戰方式。現在需要我們考慮的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拿出怎麽打的詳細方案。
本人以為敵人雖然來勢洶洶，但兵力進一步分散，威脅反而降低。如果組織得好，我們還可以集中優勢兵力重創敵人，把他最後的機動兵力拖在那裏。關鍵是我各戰區要堅定決心、臨危不亂、利用地形、頑強戰鬥。尤其是第四戰區升平日久、戰備荒疏，必須緊急行動起來。
為激勵將士，本人建議，委座親臨廣州督促餘漢謀加緊戰備。”
一旁的陳誠頻頻點頭，到底是軍事家看問題就是深遠透徹。他興奮地補充道：“最好是能把陳海鬆帶去現場指導，他早就預測到日軍會進攻廣東，一定有成熟的作戰構想。”
一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何應欽屢屢在陳海鬆這個年輕後生麵前碰壁，對他缺乏起碼的尊重，似乎自己是國軍戰敗的罪魁禍首一般，早已心生怨恨。聽陳誠、楊傑前邊的分析還有些道理，猛地聽他建議請陳海鬆前去指導，大為不滿。反駁道：“辭修、耿光對敵情的分析、兵力的部署是有道理的，請委座親往大可不必。
目前華中仍然是重中之重，大軍雲集，戰事膠著，全靠委座調兵遣將、運籌帷幄、豈可輕離？華中武漢乃國家政治、軍事中心，一日在手，日本侵略圖謀就一日難逞。兵力、兵器應優先保證武漢所需。即使洛陽、廣州淪陷也是暫時的，遲早能夠奪回來。
再者說華南部隊都是土生土長的兩廣子弟，經過長期準備物資充沛，不用督促也會同仇敵愾保家衛國，中央派員前往徒增猜忌，反而打亂戰區部署，甚是不妥。”
楊傑見何應欽又是那副戰前不細致準備、戰時手忙腳亂捉襟見肘、戰後毫無秩序狼狽逃竄的指揮路數大為光火，一年多時間丟城失地損兵折將就是伱個草包參總的錯。
他倚老賣老毫不客氣地說：“敬之此言差矣！粵軍二十多年間，深陷內戰之中，不斷動**整編。從龍濟光起到鄧仲元、許崇智、陳炯明、到李濟深、陳濟棠、陳銘樞，再到蔡廷鍇、蔣光鼐、張發奎、餘漢謀、黃琪翔、香翰屏等人無不勾心鬥角、相互排擠、紛爭不斷。
其最強第4軍、64、65、66軍在淞滬、徐州表現糟糕，其第九集團軍總司令香翰屏被委座通令申飭、記大過一次。九江防守時張發奎、吳奇偉10幾個師被台灣旅團、106師團一萬多人打的狼狽逃竄、潰不成軍，將校率先脫離戰場、整營整團連同裝備被俘。
其主力部隊尚且如此，留守廣東的二線部隊是何戰力可想而知。廣東必守之地交給首鼠兩端之輩，那才是對國家利益的不負責任。本人再次重申廣東牽涉極廣影響深遠，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言放棄，否則失去南北屏障的武漢孤立難保、失去出海口的中國孤立難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