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中埔村機場
陳海鬆帶著南洋軍在三灶島、南澳島發動群眾、接收物資、俘獲第五飛行團，進行戰役準備時，薛雲龍以第七戰區特派代表、空軍飛虎師中將師長的雙重身份來到廣州市郊大福嶺的第四戰區臨時指揮部求見餘漢謀司令長官、香翰屏副司令長官、楊傑參謀長。
戰區司令部副官長黃延楨中將把薛雲龍安排到會客室裏奉茶，薛雲龍表示有緊急軍情稟報，事關華南生死、十萬火急不可延誤，今天無論如何要見到司令長官。
黃延楨尷尬地笑笑很不好意思，這個八路軍空軍傳奇的當家人來到廣州半個月，多次求見餘長官會商兩軍合作、陸空配合的計劃，都被心裏有氣的餘漢謀拒絕，不是身體不適就是軍務繁忙，打發做不了主的香翰屏、參謀處長趙一肩出麵敷衍應付。
責成兵站總監李潔之對飛虎師提出來的工程機械、載重汽車、高射火炮等武器裝備、土木工程師、施工隊伍、當地勞工以戰時各部任務繁忙為由拒絕調撥。
奔走了兩天無計可施的薛雲龍不得不穿著中將軍服、佩戴著青天白日勳章、打著蔣先生手書的‘飛虎師’大旗在廣州人口最稠密、商業最繁華的越秀、荔灣兩區鬧市區搭起抗日宣講台、招募台，組織了兩百多飛虎師官兵高唱愛國歌曲、散發抗日傳單。
指著被日本飛機炸得斷壁殘垣揭露日軍暴行。表達八路軍空軍部隊誓死捍衛祖國領空、保護廣州人民的心願。提出希望得到運輸卡車、司機，招募愛國學生、工人、技術人員到前線修建機場屏障羊城的設想，得到了市民們的擁護和相應。
廣州市民一年多來可是被鬼子飛機害苦了，日軍自去年8月31日至今對廣州市區發動轟炸1100次，進襲機數4600餘架，投彈85000枚，平民死者4000多，傷者8000多，鐵路公路、車站碼頭、繁華鬧市全都成了攻擊目標，美麗的羊城滿目瘡痍。
國軍有限的空軍無法阻止日軍在天空肆虐。這四個多月來連空軍也調走了，日本飛機進出自由、為所欲為，民風開化的廣東老百姓除了咒罵日本鬼子就是指責政府無能。現在咱們自己的空軍終於回來了，卻連個落腳的機場都沒有。這怎麽行！
於是澳門回國服務團團長廖錦濤當即表示全團四十輛汽車120名司機全部加入飛虎師後勤部隊，為飛虎師運送彈藥油料人員。全國救國會南方總部秘書劉曼凡代表總部表示為飛虎師捐助十輛汽車、十噸汽油、十噸糧食、五千米急需的帆布，兩百頂帳篷。
廣州勞工聯合會、社會服務隊、華僑服務隊、抗日先鋒隊、婦女救國會等社會團體組織了四千建築工人、技術人員報名參加機場建設。
廣州商會捐助30萬大洋、海運公司捐助20萬大洋，漁業公司捐助柴油發電機、漁網等物資。社會各界、新聞媒體盛讚飛虎師千裏赴戎機、主動援助廣州的義舉和不怕艱險的英勇行為，希望通過飛虎師的努力，給市民帶來安寧的生活。
薛雲龍也不再跟第四戰區糾纏，撇下抵達廣州天河機場的第九飛行大隊帶著一群老百姓浩浩****地開往惠陽。倒弄得餘漢謀很沒麵子，兩家竟似毫無關聯各自備戰。隻是香港開來的援華物資中的大批空軍物資被飛虎師掌控全部拉到惠陽，引來第九大隊不滿。
軍委會廣州兵站會同第四戰區兵站前去協調，薛雲龍說第九大隊隻有區區六架飛機廣州方麵完全可以保障。而自己的主力正在陸續趕來，三四十架飛機地處前線遠離補給地必須做好足夠儲備。
眾人不信飛虎師有如此實力，到了16日薛雲龍匯報說機場已成、部隊集結完畢，邀請第九大隊、第四戰區官佐前來視察。出了惠州，渡過東江，在西枝江石橋前遇到了機場哨兵。
過了這第一道哨卡一條土路筆直伸到山前荒灘，這裏應該就是飛虎師選擇的機場位置中鋪村，可除了荒灘卻不見一座軍營一架飛機。
故作神秘的薛雲龍把大家領到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山峰上，才知道導航台、指揮台、通訊站都設在這山上一塊塊綠色的偽裝網下的帳篷裏，幾根天線固定在大樹上伸出樹梢。
眾人依然大惑不解。機場怎麽能沒有飛機呀？隨著指揮室裏薛雲龍操起電話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山腳下黃黃綠綠的大地上慢慢脫下了外衣露出了一條八百米長五十米寬夯土的巨大跑道，遠遠超過了天河機場的規模。
不一會隨著偽裝網的掀起，二十四家九五式雙翼戰鬥機、十八架九六式轟炸機露出猙獰的麵目整齊地排列在跑道旁的停機坪上，幾十輛載重汽車拖著飛機到達跑道上。一架接著一架啟動、滑跑、加速、躍起，從小山峰上掠過。
迎麵而來、疾馳而過的龐大機群、碩大身影。連續、巨大的轟鳴，清晰地日軍紅色圓圈標誌讓久經戰陣的軍人們下意識的捂起耳朵、眯起眼睛、縮起脖子。
乖乖，這八路軍真是有鬼神相助不成，短短的十天就在一片荒灘上造出了一個大型機場而且還隱蔽的如此巧妙。天河機場可是花了八十萬元、征調了三千民夫花了八個月時間修成的，使用之前又反複檢驗了半年才敢讓飛機起落。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看著四十二架飛機在天上撒歡似的俯衝拉起、追逐繞圈，讓戰區參謀長楊傑很是感慨，自己帶來助威的第九大隊也曾是這樣兵強馬壯，可一年下來就剩下了六架美國蘇俄轟炸機。瞧瞧人家飛機自己搶、機場自己修、飛行員自己培養。想怎麽打自己定。
而第九大隊目前總共才八個中國飛行員，四個SB2機組全都是蘇聯誌願軍，沒有戰鬥機掩護絕不出任務，到了華南因為機場殘破、設施簡陋、沒有護航飛機，這些老毛子根本不聽調動，整天躲在宿舍裏喝酒吹牛，飛機也不保養、空域地圖也不研究，純粹就是擺設。
唉！中國空軍要飛機沒飛機、要飛行員沒有飛行員，越打越淒惶。沒想到這裏藏了一隻強大的空中力量，還是被國軍上下歧視的八路軍的空中部隊。實在沒有想到。
據說當初他們可是在潢川上空損失殆盡的，雖然很多人跳傘逃生，可怎麽一下又有了這麽多飛機呢？難道八路軍真的藏了一手？委座估計陳海鬆會來華南、會帶來不少飛機，如今竟然應驗了一半。莫不是陳海鬆會變戲法？莫非他就在附近？
他百感交集、百思不解時，天上的飛機已經按轟炸機、戰鬥機的順序一架一架落回地麵，煙塵尚未散去，機場、飛機全都再次隱形，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塊一塊地迅速失去了蹤影。山腳下什麽都沒有了，又成了綠一塊黃一塊的荒灘野地，根本看不出曾經是一個大型機場。
任由國軍將領們在那裏猜測議論，主人家的薛雲龍也不多說什麽，自顧自地和旁邊的副師長張誌翔、參謀長林國虎討論起縮短起降間隔、節省時間等技術問題，盤點機場庫存物資、計算出擊作戰消耗量等後勤準備情況。
參謀長楊傑中將和參謀處長趙一肩中將、兵站總監李潔之中將互相看著露出尷尬無奈的表情。他們遵照上峰意思想為難以下這支客軍，發泄一番皖南戰役的不滿，沒想到這群泥腿子出身的家夥根本不是國軍部隊那樣嬌貴，靠著更多泥腿子的幫忙自己解決了一切。
這麽拚命、這麽執著肯定不是為了搶地盤，真的是想打鬼子、保廣東呀！羞愧感慨之餘楊傑湊上前來打趣道：“薛師長了不起！飛虎師了不起！無怪委座對飛虎師格外器重，命令戰區全力保障，今日一見果然有一套、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薛雲龍放下一堆資料老大不客氣地說：“咱們八路軍空軍是靠著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就是為打鬼子建的，執行任務從不打折扣。委座命令飛虎師增援華南，咱們二話不說就來了。
戰區不待見咱們。咱們忍了，當兵嘛為的是打鬼子，犯不著生閑氣，好在有愛國民眾的支持、商會等社會各界的援助，咱們總算把家安下了。諸位都是行家。看著還行吧？”
其他人都是陸軍出身，隻是感到飛虎師規模真不小、威武雄壯。其他的說不出個所以然，紛紛看向一直牛氣哄哄的中央空軍第九大隊長劉漢章上校。
其實這劉漢章也是陸軍出身，根本不會飛行更不懂什麽飛機場建設，全靠錢大鈞的關係混到待遇好、風險小、油水多的空軍裏當個拿實權的甩手掌櫃。
雖然錢主任交代他暗中監視飛虎師的動靜，了解飛虎師的兵力、裝備、技術、戰術，不要隨便把第九大隊交給飛虎師指揮，最主要的任務是多倒騰些進口物資。
誰知趾高氣揚地跟著楊傑來報道就被留在廣州待命，戰區不管、飛虎師也不管。所有進口物資一到廣州就被揮舞著委座手諭的飛虎師後勤部長全部拉走，弄得他心急火燎。跑到戰區兵站鬧了一場也沒用，威脅著要飛回武漢去，反而被楊傑訓斥了一頓，命令他們努力訓練。
今天一來才知道人家可能根本就沒看上自己那點裝備，不自覺地收斂起傲氣，可心裏還是挺不舒服：“不錯，是不錯！不過薛師長，你一沒有專業工程部隊、二沒有專門的工程機械，就靠一群工人農民平了平土地也敢稱作機場、也敢放心使用？”
一旁的惠陽縣長、自衛軍司令吳勤上校忍不住插話說：“劉大隊長小瞧人家八路軍空軍部隊了，他們不僅有專業的測量儀器、全套的施工圖紙和技術規範。還有一個營的工程兵，打了三百多個炮眼，動用了五噸炸藥，炸開了三道溝壟，三千多人連師長帶飛行員全在現場勞動、推土搬石頭。
人家為咱們華南的老百姓來作戰還得自己修機場咱們實在看不過眼，愛國不是吊在嘴上的，全都體現在行動上。咱們很是感動，一下聚集了五六千民夫，後來又從廣州過來了五六千人，還有上百輛汽車，幾百個技術人員帶著上萬的男女老少沒黑沒夜幹了八天。
你不放心可以下去看看，每一寸跑道都是咱老百姓墊平夯實的，說句大話連釘子都紮不進去。咱們修打穀場也沒這麽認真過！”
“華南的老百姓真是愛國、真是團結，我們很受感動，也很感謝，就衝著華南老百姓我們也要和小鬼子好好較量較量，不打退鬼子的進攻誓不回兵。”薛雲龍動情地說。
劉漢章才不管機場修得如何辛苦，陰陽怪氣地質問薛雲龍：“咱們第九大隊也是受你節製的國軍部隊，你也要一視同仁的嘛。我部留在廣州，沒有物資怎麽訓練、怎麽作戰？”
薛雲龍看都沒看肥肥胖胖的劉漢章一眼，目光轉向廣東沿海地圖冷冷地說：“劉大隊長口口聲聲受我節製，我命令你轟炸三灶島，你為什麽不去？我命令你移防惠陽，你幹嘛不來？有令不行已是過錯，還想搶作戰部隊的物資，你配嗎？
委座授權我分配使用空軍物資，我必須優先保障作戰部隊，你既不訓練又不作戰，有口飯吃已經是浪費了，除非開到這裏來，否則沒有一視同仁。”
驕橫慣了的劉漢章哪受過這樣的指責，惱怒地說：“你們幾十架飛機都不去炸三灶島，憑什麽派我去？來惠陽離海邊太近，大口徑艦炮都能炸到機場，何況還有上百架艦載機，把寶貴的飛機暴露在敵人火力下本身就犯了兵家大忌，我必須對空軍負責，可以拒絕服從。”
“我的部隊前一段一直在修機場，今天剛剛集結完畢，明天就升空作戰，你不敢幹的事我來幹，你不敢呆的地方我來呆，你不想靠前作戰、主動攔截就回去當擺設去吧。
不過還是那句話，物資必須保證作戰部隊。”
楊傑肩負著守住華南的重任，空軍的支援是完成任務的重要力量，飛虎師受命於第七戰區，有獨立作戰之權，他能依靠的也就是第九大隊，劉漢章膽子是小點、能力是差點，可總是國軍需要關照，都像八路軍那樣去拚命，國家可用之兵就剩不下多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