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戛然而止
而晚一步趕到的空二師轟炸機團團長蘇亮駕駛著笨拙的TB3慢慢悠悠地對準目標，像是當初轟炸橫濱油庫時一樣冷靜沉著，不過這次他們沒有使用俄語，而是堂堂正正的使用漢語下達一係列指令。地麵上的輕重機槍都追逐著前麵的SB2和馬丁，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老飛機慢是慢點、低是夠低的，可投彈命中率真是準多了，一口氣扔了兩枚250公斤的大型燃燒彈，接著又丟下20個100公斤的，飛機一下輕省了很多，喘氣聲也變得歡快起來。
他們知道自己的飛機笨重速度慢倒是不戀戰，投完彈直接拉起升到五千米高度轉彎回家，就這也被地麵越來越多的機槍打了十幾個窟窿，好在這些大飛機皮實不會影響飛行。
地麵對空火力的恢複、不斷加強，給突擊行動帶來很大的威脅，笨重的轟炸機很多掛了彩，幾架冒煙著火的已經奉命返航，其他的隻好升空規避，看著戰鬥機在密集的彈雨中用密集的子彈清除地麵殺手。不好，兩架戰鬥機先後被擊中油箱，一架淩空爆炸，一架嘶鳴著撞到一條趕來支援拚命對空射擊的驅逐艦上，讓海麵上再次綻放出一朵絢麗的火花。
眼見戰友們血灑長空、魂歸大海，讓空二師的戰友們怒火中燒，準備下去拚命時，機上電台傳來第二波次指揮長張誌翔的命令：任務已經完成。轟炸機原路撤退、戰鬥機掩護。不要低空纏鬥，五分鍾後脫離。命令讓包括徐煥升、佟彥博在內的飛行員們及時冷靜下來。
臨行前薛雲龍中將就告誡所有飛行員，我們的目的是炸毀港口目標，一擊即走，不可戀戰。他們不舍地看了看自己參與製造的豔麗的複仇畫卷，心想以後一定還有機會，老子們還會回來的，毅然拉起飛機，照了不少照片，順著原路奔向福建巍巍的群山繞道返回。
看著自己的空軍把諾大的馬公島整成一個大火爐。損失兩架飛機造成兩名飛行員壯烈殉國，在港外觀戰的陳海鬆又開心又傷心，好在張誌翔冷靜迅速退出戰鬥，否則以轟炸機為主的第二波次損失會更大。在他看來最寶貴的是生命，不能因為草率莽撞而隨意犧牲。
冒險是突襲成功的基礎，這麽大的行動損失十架左右的飛機是正常的，畢竟麵對的是經過嚴格訓練擁有強大海空火力的軍國主義強國，如果不是有心算無心真不知會是怎樣的結局，還好除了第二波次二十幾架飛機受傷、兩架飛機墜毀，其他的主力已經返回。
對日作戰是個長期的過程，目前條件下還是應該堅持偷襲戰術在要害部位捅刀子，可實際效果看鬼子屢次吃虧後防範措施明顯加強，鬼子兵的素質尤其是未受到打擊的海軍素質依然很強。如此猛烈的突然轟炸還是無法壓製住地麵和海上防空火力，導致慘烈的傷亡。
值得慶幸的是這把大火起碼讓21軍半個月喘不過氣來，從他觀察到的情況可以判斷碼頭損毀嚴重、機械設備幾乎全毀、運輸艦隊一半以上的艦船解體焚毀、剩下的一半也是傷痕累累、破損嚴重，更加嚴重的是寶貴的油料彈藥、運輸車輛、港務人員遭到毀滅性打擊。
縱然鬼子陸軍沒有在轟炸中受損，可是失去了運輸船隊坐守孤島隻能望洋興歎。半個月的時間足夠餘漢謀布置防禦，足夠第五、九戰區繼續集中力量、心無旁騖地給華中方麵軍放血，足夠八路軍留守兵團回防關中、部署防線，對全國抗戰大局是有利的。
看著八路軍飛機陸續離去，他命令全體改換服裝，把導航電台移到驅逐艦上來。搬過去十幾枚上了引信的120mm高爆榴彈放在運輸艦儲油箱上，布置成觸發式爆炸裝置，解開纜繩，打開引擎，固定好航向滿速朝著火紅的港灣深處劈波而去。
這條能裝載一個大隊士兵、裝備、半個月所需物資的運輸艦就這樣無情地被判了死刑。
換了新主人的驅逐艦在底艙日本輪機兵的努力下緩緩啟動開始在港口外轉彎。穿著不合身軍裝的士兵們壓抑著心中的喜悅，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高射機槍對準天空，艦炮來回巡視著海麵，電台繼續開機導航，還剩最後一個波次的行動了，咱們也算完成任務該返航了。
外圍遊弋的巡洋艦、驅逐艦紛紛奉命高速趕回，為港口編織防空網。他們都看到了兩個巨大的敵國機群偷襲了港口，所以都緊張地盯著天空對身邊的軍艦並沒有過多注意。何況是帶著神秘任務的總部試驗艦，探照燈掃了掃、信號燈亮幾下就放其通過。
驅逐艦退出五海裏時，一群24架雙翼戰鬥機、15架雙翼強擊機擦著海麵呼嘯而來，前方如同白晝般的火光2、30公裏外都能看到，他們早早地降低了高度掠海飛臨。
這是根據陳海鬆的安排製定的戰術，中間停頓半小時，這樣做好處是敵人以為轟炸結束、自己的防空網重新建立起來，會組織大批救援隊、甚至是高級軍官進入港灣指揮滅火，突然降臨會給敵地麵兵力以大的殺傷，危險在於敵人的防空火力很可能造成大的殺傷。
他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台中訓練時的第一飛行大隊，受過特訓的特種兵飛行員們與空二師飛行員在南澳島交換了飛機，來完成這最危險的第三波突襲為整個突襲完滿收官。
這些半小時前才從南澳島飛來的襲擊者沒有撲進港灣，而是超低空對著港口外圍的巡洋艦、驅逐艦發射鋼芯機槍彈、燃燒彈、20mm機關炮。打得鋼鐵戰艦劈啪亂響。造成巨大的震撼，把敵人的防空火力都吸引到海麵上靈敏快捷、忽高忽低的小飛機身上。
而高空中鬼魅般竄出12架九六式轟炸機，借著海上炮聲的掩護和天空中濃煙的遮蔽，從機場方向殺出，在港口的後方沿著通向港口的公路把12噸高爆榴彈和燃燒彈投擲到紛紛趕往港口的陸軍部隊、幾十輛車燈大亮的汽車頭上。
不等地麵上的防空火力反應拉起機頭揚長而去，隻留下一條長長的火龍延綿三公裏。
那些在彈雨裏穿行、身上有了眾多槍眼的靈巧的小飛機們似乎滿足於這種調戲行為，利用飛機良好的機動性做出蛇形機動利用暗夜的掩護左右高低飛來竄去，讓恨得咬牙切齒的艦上水兵大量消耗子彈炮彈，卻無法擊落一架可惡的襲擊者。
轟炸機得手離去，他們似乎也得到命令轉身就走。毫不戀棧這裏火熱的溫度、絢爛的色彩，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氣得海軍艦船上的防空兵們指著天空破口大罵。
這場突如其來的偷襲給信心滿滿的日本大本營兜頭潑下一盆冰水，把火熱的作戰室裏的溫度降到冰點以下。多田駿副總長拿著急電找到陸相梅津美治郎、副相東條英機，而兩人也收到了相同的電報，內心大為震怖，正在無言以對麵麵相覷。
殫心竭慮精心策劃、動用大批國力、調動數萬陸海軍、費時半個月秘密籌劃的包抄計劃，在打響的前夜遭受重創，怎能不讓對此役寄予厚望的鬼子頭目們痛心疾首。
就在剛剛中國政府發表戰報，聲稱其英勇無畏的空軍飛虎師、第九大隊今晨襲擊了廣東沿海澎湖馬公島敵21軍集結地、前線海空軍基地三灶島、南澳島，擊毀艦船二百二十艘、飛機三百五十架、斃敵過萬傷敵無數，徹底粉碎了日軍進犯華南的罪惡圖謀。
對指揮此次行動的飛虎師師長薛雲龍中將授予一等雲麾勳章，副師長張誌翔少將、參謀長林國虎少將授予青天白日勳章。參加此次行動批次指揮的戰鬥機團團長高衛東少將、轟炸機團團長蘇亮少將、14中隊長徐煥升少校授予二等雲麾勳章、其他參戰官兵皆授予寶鼎勳章，薛雲龍以下皆晉升一級軍銜。
為在戰鬥中犧牲的劉雲波中尉、範向輝中尉、馬學虎少尉追贈少校軍銜，授予三等雲麾勳章，靈位入祭忠烈祠，家屬由晉綏民主政府妥為安置。
號召有誌報國的愛國青年積極報名參加空軍，捍衛祖國的藍天和海疆。號召愛國民眾為了抗日大業踴躍捐資購買飛機，讓國軍序列裏有更多飛虎師這樣的英雄部隊。
八嘎，又是八路軍、又是陳海鬆，這個惡魔總是在皇軍最接近勝利的時候憑借著陰險狡詐的算計、出人意料的偷襲、凶猛狠辣的打擊讓皇軍每每功虧一簣。
貌似強大的21軍隆隆前行的步伐在這一擊之下戛然而止，來台灣前擔任陸軍次官、航空本部長的56歲的司令官古莊幹郎中將沒想到自己晉升大將的美夢竟被一百多架自己曾經指揮的帝國飛機擊得粉碎。視察完淒慘的碼頭後回到辦公室給天皇寫了份謝罪書剖腹自殺。
華南攻略計劃的製定者副參謀長藤室良輔大佐受司令官自殺謝罪影響，深感有愧於天皇、有負大本營重托飲彈身亡。
澎湖兵站司令官佐藤中將、運輸艦隊司令三島少將、港務指揮官森井少將、第五飛行團團長岩崎少將，104師團107旅團長西山福太郎少將、170聯隊長古賀龍太郎大佐、海軍航空兵14戰隊隊長石川愛大佐在轟炸中斃命。
征集的運輸艦、貨運船炸沉、炸毀79艘，16條需要大修，幸存的22艘一次僅能輸送一個旅團。8個驅逐艦大隊有兩個在三灶島、南澳島的轟炸中覆滅。一個在馬公島轟炸中遭到重創。
第五飛行團83架、第一獨立飛行中隊13架全部炸毀在兩個前線機場，14戰隊46架海軍陸基飛機全部被炸。目前21軍僅剩下駐防高雄的‘加賀’‘龍驤’兩條航母所攜帶的80餘架艦載短程飛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