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太冷了

當晚新任第七戰區司令長官葉挺設宴歡迎統帥部官員、歡送即將離去的四軍一師的師以上幹部,下午的見麵會開得很順利,讓白崇禧、徐永昌、王寵惠對這個被顧祝同拋棄的被陳海鬆收複的大山環抱的古城充滿好奇,對這個頑強屹立的敵後戰區心生敬畏。

看著坐在那談笑風生、與眾人推杯換盞的陳海鬆,白崇禧不免替他發愁,表現太搶眼了!

白崇禧身為軍訓部長是專程前來考察第七戰區的編製裝備、訓練戰備情況的,然而整個屯溪他沒見到一個營以上建製部隊存在。據葉挺介紹,總部機關除參謀部、衛生部、宣傳部、民眾動員部、後方經濟管理委員會留在屯溪,其他各部門全部分散在周圍大山裏,既不擾民也利於隱蔽,地方治安交給行署招募的保安部隊負責,編製了三個團3600人。

下屬七個軍徽州隻有新八軍佟毅一個師在外圍訓練、兩個師分別在南陵、青陽駐紮向蕪湖、安慶警戒,新五軍在蘇南茅山周圍活動,江北新七軍在大別山東麓津浦路以西長江以北淮河以南地區休整、新四軍在津浦路以東淮陰以南揚州以北休整、89軍在揚州以南長江北岸集中訓練、新六軍在津浦路以東淮陰以北隴海線以南活動、57軍在津浦路以西淮河以北地區集中訓練,總兵力14萬,飛機24架,75以上火炮120多門。糧食彈藥充足。

根據戰場情況戰區命令所屬正在休整的部隊開展冬季練兵活動。所有新戰士單兵技能要達標,老戰士要能熟練使用連裏的各種武器,計劃在明年三月結束。期間以營為單位組織長途奔襲作戰,鏟除根據地周圍的日軍據點、敵偽政權,幫助地方建立民主政權、民兵組織。

這些有限的資料依然聽得白崇禧暗自心驚,真的是成氣候了,無怪老蔣急於拆解第七戰區,又是換帥又是抽兵,這樣的編製這樣的訓練要求,中央軍五十萬也不一定打得過。

第七戰區是為踢開陳海鬆而設。卻被陳海鬆整治地猶如銅牆鐵壁、井井有條。臨時拚湊出來的幾個疲敝殘破的軍臨危受命、倉促上陣,不但存活下來還予敵以大量殺傷,頃刻間全殲兩個師團,此後更是脫胎換骨。從今天將領們的表現來看,他們對陳海鬆充滿感激和敬重。

委員長準備交給鬼子收拾的新四軍已呈敗相,卻被陳海鬆一番整頓眨眼間擴編成了7個軍,按新六軍、新八軍的編製看最少發展到了20萬人以上。不僅在江淮之間站穩腳跟還在蘇南、皖南大打出手,殺敵俘將、劫奪飛機艦艇坦克大炮,弄得國軍上下莫不汗顏。

從他的角度看保持一個強大的敵後重兵集團對武漢、對大後方有益而無害,尤其是第三戰區毫無進取之心、振作之舉的情況下,第七戰區很有可能成為保持敵後牽製的唯一力量。

可惜委員長實在見不得共產黨亮完東方亮西方,華中華北西北捷報頻傳,把個民心士氣撩撥的**澎湃。無知政客們上躥下跳揚言要發動全麵大反攻,民眾團體也紛紛指責政府被動防禦消極抗日,要不是八路軍空軍出戰洛陽也要丟了,敵人潰逃也不追擊。

氣得蔣先生拍桌子摔茶壺,大罵無良文人誤導民眾,娘希匹的十四集團軍被兩個師團連續攻擊了五六天,死了四五萬人沒丟城就不錯了,要是有兵能不追嗎?要是有足夠彈藥能不追嗎?娘希匹的老子願意看著五六千小鬼子在14師團掩護下紮著木筏渡過黃河嗎?

偏偏八路軍橫插一杠子,派出特戰大隊把撤到安全地界的兩個殘破師團部給端掉了,兩個師團長、兩個參謀長、三個旅團長殺的幹幹淨淨。還拍了照片在新華日報上顯擺,揚言說是為死在兩個師團屠刀下的山西、陝西、河南老百姓報仇,可不是要活活氣死人嗎?

如今總算是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堂堂國家元首想要幾個日本被俘將領、幾十個兵工專家、幾十架飛機就是不給,想安排兩個省主席就是不要。想調十幾個將領來武漢給國軍上課就是不來,逼得委座率先從第七戰區開始打壓。隻怕有些晚了,根基已成、尾大難掉了!

周恩來敬了一圈酒回到座位,看到主位上的白崇禧興致不高,既不喝酒也不吃菜隻是盯著陳海鬆看,隱隱有些擔憂,湊上前問道:“健生有心事呀,是為海鬆?還是為葉挺呀?”

撓了撓光禿禿的頭頂,白崇禧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聽說莫斯科很冷風也大,你看海鬆這身子骨,瘦的沒有幾斤肉,放到那裏可有得受了。”

“海鬆是練武出身,還學了內功心法,冷也好熱也好他都能應付!”

“他畢竟年輕啊,火候還差點,不然也不會匆匆上路。”

“就是因為火候差才讓他出去冷靜冷靜,過個一兩年就能沉穩一些的。”

“就怕回來以後,這裏也是冬天,更冷呢!”

“我說過冷點熱點他都無所謂,隻要人在、夠沉穩,南邊北邊都一樣。”

“可惜了他在這投下的心血,不知他的功夫葉挺練得如何?”

“葉挺練的是南拳,一路的剛猛,沒有內功,有些怕冷,太熱容易糊塗。”

“項英呢?他可是很關鍵的,你們可以考慮換個搭檔。”

“延安人少,他也習慣這裏,好在海鬆給他教了些內功心法,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那是有人鎮著,我看他們不是太般配,個性都太強,兩口子一樣活不到天亮。”

“隻要都想過好,慢慢磨合總能彼此適應的,自由戀愛的不多。”

“你說他怎麽想的,去莫斯科真的能沉穩下來嗎?”

“我看他自己未必是想沉穩,可能是想讓某些人穩下來,冬天不要來的太早。”

“該來的遲早要來的,穩不住的,隻有自己把火盆燒熱擋擋風寒吧。”

“那倒也是,好在我那邊儲存了足夠的木柴,不少人在外麵壘牆,一般的風寒還能應付。”

“就怕幾股寒流一起來,尤其是東邊的,你那些柴火不一定夠用,弄不好會生病的。”

“有可能,家裏正在準備更多的柴火應該可以扛住。就怕寒流南下西進,村長家遭殃啊!”

“村長家家大人多也在準備柴火,聽口氣很是自信的。”

“我看那家人心不齊又太懶、都是等著靠著,有點柴火都往自己屋裏塞,更有甚者不少人還偷偷拆堂屋的椽子、桌腳,門樓的柱子也不結實,我擔心門樓會塌的。”

“很有可能,那樣影響就不好了,咱們看來得幫幫他家。”

“咱們兩家幫的不少了,可惜他家的人還是那樣好吃懶做不勤奮不上進,院牆不穩也不修,有可能你我受些風寒,他那邊大病一場,連累的一院子人都發燒,外國郎中都害怕。”

“唉!盡人力聽天命吧!我跟他家是遠親躲不過的,你們怎麽打算的?”

“我們雖是仇家,鄉裏鄉親的也得表示一下,可惜海鬆走了,內功像他那麽好的不多,我們還是要先加固自己的房子,外麵起的幾棟土坯房還有些單薄,磚瓦不夠用。”

“人家村長跟你們要點磚瓦木料,給他不就完了嗎?你看惹得這堆事!”

“海鬆說了,村長要東西純粹是眼紅,不會正經修房子的,拿去也是撂在一旁棄之不用,他找來的工匠都是些沒思想沒擔當沒幹勁的衣冠竊賊,還是留在家裏發揮作用的好。”

“年輕人看問題太偏激,我看村長這次是下決心認真裝修一番的,幾個副村長、管庫的、管錢糧的、管車馬的都動員起來了,還找到了兩個洋人幫忙,攤子已經鋪開了。”

“這事不是想幹就幹得成的,得有人全麵規劃、得有人到處收集磚瓦木料、得有人吃苦耐勞踏實幹活、還得有人用心監督,我看不是錢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太懶太散!”

“你們不是修的挺好嗎?他們家有錢有勢、資源又多還幹不過你們!”

“肯定幹不過,他們骨子裏就不想幹,隻不過是眼紅我們家而已,以為很輕鬆,其實難著呢?就找宅基地、請工匠、招小工、定規矩、籌錢買磚瓦,要沒有海鬆在那運作,我們真的做不了。他那腦子實在是讓人佩服,看的遠、盯得準、做得細、管得嚴。”

“隻能說你家有福得了這個寶貝,但願你家興旺了別像村長家那麽絕情能給我們一點關照。你們兩家做的我們做不了,就看你們兩家的了,我倒是有些看好你家了。”

“那都是後話,咱們是窮苦出身,原來有些偏激,憎恨財主、討厭跟著財主跑的人,弄的名聲不太好有些孤立。現在想通了,鄉裏鄉親的祖上都是兄弟現在都有血緣,沒必要非生既死、水火不容。我家對待鄰居的原則是不咎既往、盡量團結、平等相處、共建家園。”

“你家能這麽想是全村人的福氣,你們過去確實有些讓人敬而遠之,太極端太絕對我們總有些戒備心理。這兩年我們也看到了你家的變化,隨和多了、好打交道多了,尤其從海鬆身上體現的特別明顯,簡直就不像是你家的人,可他卻幫你家掙得了好名聲、好收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