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空中遇險
三個高級幕僚出身、有較深軍事理論素養的家夥在事實麵前不得不放下對八路軍的蔑視，圍繞著橋本群提出的新戰法越說越投機、越說越興奮，出自前世多田駿之手的牢籠戰術被他們提前發掘出來並逐步細化，從地域劃分、部隊部署、勞工來源、深溝的長寬深度、據點碉堡的兵力、政權結構、偽軍指揮、編製、裝備、補給、訓練、作戰進行了規劃。
第二天，用過午餐橋本群告別了重拾信心的飯田貞固、小林淺三郎乘坐飛機趕往徐州。
濟南離徐州很近，直線距離也就300公裏，九六式巡航速度一個多小時就能到，橋本群對於讓飯田學長束手無策的林彪充滿好奇，想從空中進入山東腹地實地看看八路軍控製區的地形地貌，就讓飛行員改變航向進入泰山、沂蒙山脈經泰安、臨沂再飛往徐州。
很快九六式轟炸機改裝的專機離開了濟南市區向南進入泰山山脈，山勢漸漸隆起抬升顯現出層巒疊嶂鬆穀深邃的壯麗景色，讓漢學基礎深厚的橋本群生出一絲向往，作為中國傳統文化中五嶽獨尊的泰山他也是聞名已久，冬日裏雲霧相對較少視野開闊得以大飽眼福。?”“
不一會山體陡然抬升，映入眼簾的是大片淩空高聳的**山岩，厚重雄渾明麗神奇，巍然屹立了數兆年依然挺拔莊重，壯觀的讓人心顫。還沒等他回味完，飛機一下離開了山區進入山南平原的泰安，他留戀地看了一眼身後漸漸遠去的峰巒。開始注意機身下的平原地帶。
一旁的隨身參謀遞給他山東地圖指了指目前的位置。告訴他飛機已經離開泰安大汶口滕州徐州航線。進入蒙山山區前往東南方向的臨沂。遞給他一塊軍毯說這一帶基本是八路軍控製區平時軍用飛機很少進入，為了安全飛機要中高空飛行，請參謀長閣下略作休息。
改變航向不就是要看看八路軍控製區的情況嗎？敵人又沒有飛機也沒有高射炮怎麽會威脅到飛機的安全呢？他要來一架望遠鏡叮囑機組保持五百米高度低速飛行他要仔細觀察。
橋本群是個很執拗的長官部下隻好照辦，飛機穿過泰安萊蕪間的丘陵低地進入蒙山深處，連綿起伏的群山、茂密的植被、星羅棋布的山間穀地構成一個巨大的藏兵之所，林彪真會選地方，放上數萬人在裏麵練兵還真是無處搜尋，出山就能威脅到平原地區的公路鐵路。
正感慨時。他從望遠鏡裏發現飛機側後方的西北方向有大股煙霧升騰，以他的敏銳立即判斷出絕不是村莊或部隊的炊煙，應該是一個大量燃煤的發電工廠或是冶煉工廠，他連忙拿起地圖，那裏靠近萊蕪盆地的山區，不是皇軍控製區怎麽會有發電廠、冶煉工廠呢？
冶煉工廠意味著什麽對於一個高級軍官再明白不過了，那就是鋼鐵、炮彈、子彈、地雷、手榴彈，林彪也要學陳海鬆在皇軍眼皮子底下搞工業基地嗎？多大規模？何時開始的？這還得了！他又生氣又好奇馬上跑到駕駛艙命令飛行員向煙霧的方向低空飛過去。
還真讓他猜對了，真是一片冶煉區，幾條條山間小路通到一片緩坡台地上。山的一側被挖開，露出褐紅色的山石。真有鐵礦石呀！這八路軍全都是地質專家嗎？酒泉、包頭、山西、興隆他們占據的地方全都有鐵礦、附近還有河水、煤炭，這裏竟然也有而且品位還不低！
離礦場不遠的林間空地上依托地形或近或遠堆砌起二三十個大土台子，兩邊架著原始的風箱，十幾個人光著膀子在賣力地扯動著，六七米高的煙囪冒著黑黃紅混合的灰色煙塵慢慢飄散，若不是從空中觀察，十公裏外很難發現，小路上幾百個精壯漢子推著獨輪車往來運送礦石、煤炭、沙子、石灰石等煉鐵輔料，顯然這是一個靠傳統冶煉方法煉鐵的大作坊。
他稍微放下心來，這樣的純人力、純手工的冶煉方式、冶煉設備不可能生產出合格的鋼鐵，槍管、炮管肯定生產不了，最多生產出雜質很多脆弱的生鐵，他們要這玩意幹什麽？造地雷、造手榴彈？可不是嗎！地雷、手榴彈對殼體要求不高，隻要鑄造得法，效果都一樣。
看來皇軍的進攻也讓林彪物資損耗增大，從煙囪上端一兩米的黑色可以推斷這些作坊工作了半年左右，之前一直沒有被發現可能是一直夜間開工，現在冒著暴露的危險白天生產可見前線消耗過快需求增多，航空兵都在配合進攻部隊很久不做戰區外的偵察讓這裏的人們產生了僥幸心理。幸虧自己改了道，不然還不知道八路軍還改行當了鐵匠。
巨大的轟炸機突然從後方的山脈深處飛臨驚擾了底下的人群，拉風箱的、填煤加料的舍不得快要出爐的鐵水無視轟炸機的威脅繼續忙碌著，而推小車的、搬東西的數百人已經在幾個幹部的指揮下藏進密林中，或許是去拿武器準備對空射擊。
加裝了機腹裝甲、引擎裝甲的專機雖然速度降低了三分之一卻不畏懼輕武器的射擊，遵從長官的命令在山頭兩百米的高度以不到200公裏的時速嘶鳴著衝了過去，橋本群又發現山腰下麵還有不少房子和大煙囪，許多人可能聽到了報警的槍聲紛紛攜帶武器跑到工事中。
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呀！橋本群沒想到有如此收獲，發現下麵除了幾隻步槍毫無威脅地射擊外幾乎沒有什麽對空火力，命令飛機在這附近低空盤旋看看還有什麽新發現。
飛機盤旋轉頭過程中讓他更加吃驚，另一條寬大的山穀裏同樣有許多房子跑出更多灰色八路軍製服的人紛紛離開房間向山上轉移，沒有武器拿著書本之類像是在開會或是上課。
繼續向東在山勢陡峭植被茂密的棋山一帶更加讓他震撼，所有的山穀裏、山坡台地上都有八路軍和老百姓從隱蔽的屋舍裏跑出來，有的穿著醫護人員的白大褂攙扶著病員、有的穿著製造工人的大圍裙提著榔頭等工具，更多的則舉起步槍對著飛機射擊。
喲西！這裏又有學校又有醫院還有工廠應該是一個大的八路軍機關，最少有一兩萬人在這一帶學習做工，方麵軍、12軍都把注意力盯到臨沂，沒想到他們的老窩藏在這裏。
飛機的突然出現造成了山穀的慌亂也引來了報複，橋本群正在又驚又喜時，周圍山穀山頂上冒出朵朵亮光，是隨身攜帶的步槍在射擊，兩百米的高度太危險，機身機翼都傳來撞擊聲，飛行員連忙加速拉高飛機做出蛇形機動，而越來越多的輕重機槍子彈帶著憤怒撞了上來。
密集的子彈在體型碩大的轟炸機飛行線路上編織出密集的彈雨，層層疊疊等著飛機撞上去，高速飛行的子彈碰到開始加速的轟炸機產生了很大的動能，乒乒乓乓的撞擊聲、輕微的撕裂聲讓飛機裏的人毛骨悚然，唯恐機翼折斷、引擎失火、駕駛艙中彈。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突然一長串機槍子彈從側麵山頭上打來撞在駕駛艙的有機玻璃上，領航員、副駕駛員被彈頭和飛濺的玻璃碎片擊中，寒風呼嘯而入卷起桌上的地圖文件在機艙裏上下飛舞，強大的氣流把因為飛機加速規避摔倒在機艙裏的橋本群壓在地板上無法起身。
八嘎！八路軍的反應還真夠快的，他們顯然受到過專業的對空射擊的訓練，提前量把握的很準，偏僻的山穀裏竟然藏了如此多的機槍，更加證明這裏是林彪的老窩。讓我嚐子彈我就讓你們吃炸彈，回去一定要調集全部的陸海軍航空兵轟炸搗毀這裏。
飛機雖然受了傷可畢竟速度要快很多，轉眼間爬到2000米以上衝出了棋山地區。橋本群感覺飛機平穩下來、子彈撞擊聲也停了下來，抓著扶手站起身來，機身側麵打出幾十個槍眼，寬大的機翼上的彈孔密密麻麻，他不由得感到慶幸，幸虧對方沒有高射炮，機腹下加了裝甲輕重機槍威力有限要不是自己為了便於觀察一再要求低速低空飛行哪裏會有這場虛驚。
帝國的這款九六陸上攻擊機早在凇滬會戰時就表現得堅固耐用，其中兩架在杭州上空被霍克戰鬥機、機槍打得渾身槍眼仍然開回台灣機場，後來又以英雄戰機身份開回本國巡展，每一個彈孔上都插上一支箭，刺蝟一樣的飛機激發出民眾對皇軍的崇敬。
沒想到自己也親身經曆了空中險情，雖然逃出生天飛機損傷也挺嚴重。前艙的領航員負傷、後艙的電報員負傷，機艙裏溫度極低，被玻璃劃傷了腦袋的副駕駛過來報告飛機羅盤失靈、油箱破損，雖然可以飛到徐州卻不能再去臨沂了，應該立即南下徐州或西去大汶口機場。
這場空中曆險讓橋本群也是緊張的要命，既然能到徐州那就往徐州飛吧！
可惜這時候飛機為了躲避子彈已經向東南方向飛出去了很遠，導航羅盤和電報機損壞無法獲得地麵導航支持，飛行員剛從國內調到華北，沒有飛過徐州對航線不熟，領航員又負傷隻好利用太陽的位置確定大致的方向參照粗糙的軍用地圖朝著西南方向低空低速慢慢前行。
夕陽西下時，飛行員衝出了山區看到了蘇北大平原，又飛了一陣看到了鐵路，可找不到規模宏大的徐州城，又往前飛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徐州城北有微山湖，莫非徐州還在南邊，可剛才那條鐵路明顯是隴海鐵路嗎？徐州是隴海津浦兩大鐵路的交匯點，顯然飛機迷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