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確實不同
十一點戰報傳到廣州，雖然也很驚訝卻對結果滿意的蔣先生與餘漢謀商議後，授權坐鎮揭陽的白總長前去南澳島慰問參戰部隊，查驗戰果、宣讀嘉獎令、對南澳島防衛做出安排。
電報往來兩個多小時，由他起草的嘉獎令、粵東兵力調整計劃終於得到委座認同，急於了解前方作戰進展情況的白崇禧立馬與薛雲龍溝通，十二點不到帶領錢大鈞、林蔚以及戰役指揮部將領離開揭陽機場乘坐卡車趕到汕頭港，換乘運送物資的漁船前往南澳島視察。
南澳島從南麵看像一個西低東高的筆架、從西邊看又像個不太規則的酒盅，翠綠的海島輕柔地矗立在萬頃碧波之上，數千年來像個美麗的仙子吸引著文人墨客登島詠懷，遠離陸地吸引失意政客隱姓埋名、地處航線之上吸引江湖豪俠駐島經營，留下眾多曆史遺跡。
白崇禧看著斜陽西照裏美麗的寶島漸漸清晰，山水相依、雲霧繚繞，飛機盤旋、漁舟穿梭不由得百感交集，在孫飛、陳恒和前來迎接的帆船引領下駛進前江灣碼頭。
與在碼頭迎接的國軍觀摩團見麵後仔細視察了附近的錢澳、隆澳、雲澳等地鬼子機場、倉庫、兵營舊址，後江灣鬼子防禦陣地、炮兵陣地、西山村最後殲敵戰場，集中在農田裏的鬼子屍體，觀看了繳獲鬼子的武器裝備、追回的國軍裝備，在飛機場舊址集中的國軍俘虜。
聽孫飛、劉茂榮、牛文國介紹各處的戰鬥細節。觀摩團軍官們心悅誠服地講解自己看到的戰鬥過程，不得不承認八路軍完成了自己的作戰計劃。實現了消滅日寇收複失地的願望。
傍晚時，參戰部隊及被俘國軍在隆澳鎮外掩埋戰死日軍屍體的千人塚前舉行祝捷大會，副參謀總長白崇禧宣讀了國民政府嘉獎令，高度讚揚八路軍參戰部隊部隊視死如歸、一往無前的愛國精神，體忠為國、我武惟揚的軍人風範，嚴密組織、靈活作戰的現代軍事思想。
以較小的傷亡全殲守軍千餘名，光複失地繳獲巨豐，打出了國威軍威。振奮了民族精神。為國軍樹立了榜樣，讓整編有了樣板，值得國軍各部隊學習、思考。為表彰參戰部隊的豐功偉績，特向華南空軍基地頒發獎金50萬以示褒獎，對陣亡傷殘官兵另行撫恤。
授予華南空軍基地、揭陽獨立飛行大隊、警衛一營、惠陽自衛團榮譽軍號，授予孫飛、歐陽毅、李大維、劉茂容、吳勤等青天白日勳章，陳恒和、孫可奇、曾生、牛文國等三級雲麾勳章、李玉堂、鄧龍光、孔可權等三等寶鼎勳章。其餘參戰官兵全體記功晉銜。
值此國家危亡之際，國軍將士當鼓足勇氣、紮實整訓，向參戰部隊學習，靠嚴格的訓練、反複的演練提高戰術水平和作戰技能，切實增強戰鬥力，為驅逐日寇奠定基礎。
錢大鈞代表空軍總部授予揭陽機場空軍部隊粵東空軍基地番號。防區為機場周圍10公裏，任命孫可奇少將為司令，李大維少將為獨立飛行團長，隸屬華南飛行基地管理。
希望該部繼續加強飛行、場務、機務、機修訓練，完善設施、儲存物資。健全粵東導航係統，並在南澳島派駐飛行中隊對外海偵察。攔截敵偵察、襲擾飛機、艦艇，屏障粵東。
林蔚代表軍委會宣布惠陽民眾自衛團牢記守土之責、奮發愛國之誌，日常訓練嚴格、作戰能力出眾，不避鋒鏑積極參戰，在收複失地戰役中表現突出功勳卓著，編入國軍序列。
特準南澳島周圍37個大小島嶼組建南澳縣歸汕頭市管轄，吳勤任南澳縣長、曾生任南澳自衛團團長，惠陽民眾自衛團改編為南澳守備旅，155師補充團並入該部，編製兩團4500人，即日起正式成軍，吳勤任少將旅長、林鏘雲任上校副旅長、曾生任上校參謀長。
望你等珍惜榮譽、續寫輝煌，率部駐守南澳，永為南海長城、拱衛粵東無虞。
下來才知道所謂的155師補充團就是被俘的那1800多國軍俘虜，就地轉隸守備旅。按說155師嚴重受損缺額甚多，這些兵丁理應及早歸隊恢複建製。可是蔣先生認準惠陽自衛團已經嚴重赤化，放在廣州、平潭附近很成問題，必須將其調離，擺脫孫飛、歐陽毅的控製。
偏偏人家立了功，蔣先生再想打壓總不能當下就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吧！傳出去可就言而無信、失信於民了。隻好通過重用重獎、部隊升格把他們留在南澳，全軍1600人連同一直在惠陽參議會、政府工作的自衛團副司令林鏘雲一並調出，徹底清除左派分子的影響。
你升人家官，總不能沒有一點表示吧，就這樣這些被上下鄙視的俘虜、裝備直接移交給了守備旅，湊了三千四五百人、三千多條槍，勉強算是搭起了一個旅的框架。給了4500人的編製，你想吃空餉也行、想擴軍也行，防區就在這裏，到時候必須替國軍擋子彈的！
薛雲龍並不嫌棄這些俘虜，在他看來粵軍戰鬥力差、作戰意誌薄弱並不是士兵的問題，完全是各級軍官素質較差、能力低下、戰前重視不夠、戰時驚慌失措、戰後貪功諉過。
就把劉茂容的海軍陸戰一營留在島上專門訓練這些兵，外海有這樣一個島嶼，跟瓊崖聯係起來方便多了。相信這些五尺漢子經過八路軍半年的軍政訓練一定能像八路軍部隊裏的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川軍一樣激發出鬥誌、樹立起理想，脫胎換骨成為合格的抗日軍人。
當晚，白總長一行與薛雲龍等握手言別。帶領國軍觀摩團以及餘漢謀派來的電影攝製組乘船返回汕頭，留下飛虎師部隊、南澳守備旅在這裏恢複機場、修建碼頭、構築工事。
吳勤等並沒有受到移防的影響。對離開繁榮的惠陽發配到偏遠的孤島反應平淡，表示在哪都是守衛國土，隻是南澳曆經戰火人煙稀少、設施殘破、發展不易，希望減免三年賦稅、提供一萬人半年的口糧，為惠陽留守部隊過來提供運輸便利，為守備旅補足缺編裝備，允許南澳縣前往湛江、茂名一帶收容瓊崖戰亂流民上島屯田、捕魚，增加人口發展經濟。
多少有些愧疚的白總長、粵軍李潔之、趙一肩等當即表示全力幫助南澳縣增加人口、恢複生產。為守備旅請領裝備彈藥、按時核發軍餉糧草等，不會讓他們自生自滅的。
3月9日，蔣先生、白總長、餘漢謀司令長官、香翰屏副司令長官、錢大鈞、林蔚，剛剛出院的楊傑參謀長聚集在戰區作戰室觀看剛從香港返回的陳布雷、李煦寰等人帶回來的衝洗出來未經剪輯的南澳島戰場即時影片資料，了解戰鬥過程，分析八路軍作戰特點。
這次的拍攝更加靠前，機位也增加到兩個。餘漢謀一心想記錄下八路軍戰敗的過程出出被薛雲龍敲詐的惡氣，沒想到記錄下來的是一場大捷，一場準備充分、兵力兵器使用合理、配合緊密，沒有血雨腥風、沒有集團衝鋒甚至沒有槍林彈雨的教科書般規範的進攻戰役。
畫麵上率先進攻的一連不緊不慢，自衛團船工熟練地操控大小漁船在一兩千米之間的近海忽進忽退，三四條插著紅旗、草人、上麵隻有三四個人操作的小帆船向前靠近引誘灘頭鬼子火力點開火射擊暴露位置。被後邊安放在船頭的37mm高射炮集火射擊、逐一清點。
37高射炮雖然口徑小、威力有限，然而身管長、初速高、射速快，一次擊發就是五彈連發，兩門集火攻擊讓整片區域完全籠罩在彈片之中。加之直射距離長，在鬼子重機槍、機關炮射程之外精確射擊。殺傷力之大、效果之佳令國軍將帥無不動容，驚歎高炮還能這麽用。
最主要的是八路軍高炮部隊訓練有素。撲捉目標，測定距離、口授射擊諸元，調整方位、高度，雙炮齊發相當快捷迅速準確，觀察哨、炮長、各炮手、彈藥手操作嫻熟、配合默契，從發現目標到覆蓋目標20秒以內完成，此外絕不輕易開火盲目射擊。
他們是佯攻部隊，任務是掩護偵察兵對鬼子炮兵陣地實施偷襲和一營主力向前江灣運動，所以幾十條大小船隻往來移動氣勢挺大，船上架設的九門迫擊炮不停地向灘頭一直到防禦陣地的區域投送炮彈，目的是掃雷破障開辟出一條登陸通道，機關炮、重機槍也在最大射程以內製造恐慌。偶爾飛來幾個重機槍流彈也被船幫加裝的木板攔截，傷亡甚少。
重火力被清除後部隊緩緩向海岸靠近，達到有效射程的機關炮、重機槍逐步加入狙擊壓製行列，利用火力的優勢輕描淡寫地消耗鬼子防線上最有威脅的目標。主力在前江灣發起進攻後他們也立即向前靠近，重火器開火、空中壓製、步兵開始搶灘，意圖拖住敵人主力。
估計川口少佐還準備像對付155師那樣集中力量消滅北路敵人後再南下迂回包抄夾擊另一路敵人，所以沒有回援南部登陸部隊，而是把兵力向登陸通道附近集結。
另一組跟隨主力船隊的攝影鏡頭裏，僅有零星兵力警戒，主要是輕火力，很快被飛機消滅。接近海灘的船隊在空中、水麵火力掩護下有序地組織先遣小隊下到小舢板上劃槳靠岸，迅速恢複建製建立灘頭陣地，掩護後續小隊上岸，依次向前發展，逐步控製了整個登陸場。
雲澳、錢奧有效控製後，兩個連開始從東西兩個方向向鬼子統治中心的隆澳鎮攻擊，不過這裏沒有發生戰鬥，一個小隊的鬼子已經被偵察兵幹掉，攝影機、觀摩團看到的隻是50多個被無聲武器、匕首殺死的鬼子士兵，和1800多個蓬頭垢麵、惶恐不安的國軍俘虜。
主力部隊略作停留等待重型武器歸建與留守隆澳、出擊青澳、深澳的自衛團分手北上，從後方包抄鬼子防線，與控製兩側進山位置的偵察連一起將鬼子防守兵力三麵包圍。
重武器快速構築發射陣地，向川口大隊實施火力打擊，步兵利用地形構築掩體，交替掩護前進50米左右再次尋找有利地形隱蔽射擊，掩護別的方向、別的小隊向前發展，自始至終以過硬的射擊技術與鬼子對射，沒有發動地麵衝鋒。
反倒是兩麵受敵的川口發現自己對海防線被身後地勢較高的敵人壓製很被動，兩次突擊均被精準的交叉火力打退。從對方進攻方式上判斷人數不多，決定撤離相對低窪的海邊戰壕，退往皇軍控製、存有彈藥的小西山，依靠地形優勢大量殺傷敵人後發動衝鋒打垮登陸部隊。
鬼子躲在戰壕裏還相對安全些，戰鬥或許會延長，他這一動，立刻被運動到附近的機槍步槍鎖定，一陣槍聲響過再加上炮火的攔截，成功退到小西山上的僅有一百多人，雖然獲得了充足的彈藥，兵力進一步集中，占據了地形優勢，可惜活動空間進一步被壓縮，缺乏重裝備的殘兵成了飛機、火炮、機槍獵殺的靶子，徹底陷入了被動。
白崇禧對川口的這個安排相當不解，集中兵力向東西兩側的大山突圍或許能夠保住部分兵力，隱入深山遊擊或許還有機會，結果白白死在轉移的路上、被猛烈地火力殺傷。
或許川口希望登陸部隊像155師部隊一樣發起集團衝鋒，借助地利大量殺傷，可誰知碰到的是崇尚進攻、依靠火力、保護自己、有獨特戰術的八路軍部隊，隻是利用嫻熟的地麵進攻戰術相互掩護、慢慢接近，不斷消耗鬼子兵力緩緩前進就是不出擊。
僵持了一個小時左右，有力使不出、被動挨打的川口少佐身邊隻剩下20多個傷兵退守山頂，又被飛機、火炮摧殘，率部發起決死衝鋒，端起刺刀撲出，未能像渴望中的那樣迎來展現武士精神的肉搏戰，全部被機槍、步槍遠距離擊斃。